卷一 錦衣薄幸郎 廿柒、靜寂孑然,如斯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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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宴設在皇宮禦花園裏,正值春季,百花齊放,花影婆娑,宴典上,明月天懸加之燈如白晝。一群人客套的推杯換盞,關月津秦之塵也是替自己擋了不少。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舞女們退下,換上琴師上來怡情,彈琴的女人不施粉黛,抱琴坐在台上,一番清雅宜人。
馥光應酬了心煩,望著遠處桃樹下站了一個人。
瑩瑩皎光在安鬱臉上,墨色的發揉在風裏,闃寂的站著,離得太遠,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他的臉和一塊稀世珍奇的美玉一樣,瑩白通透,安鬱就那麼站著,不動,卻和花落一樣紛紛揚揚。
聽不見也看不清的秦裕就是知道他是在矚目自己。
琴師退下就該是重頭戲,清明宴的主角自然還是清明玦,一塊長得奇特些的石頭,卻此般興師動眾,真是不得不喟歎一聲,風起雲湧之際,一花一木都能掀起驚濤駭浪,取人性命無形,又要有多少防不勝防!
馥光又從席座起身,其實馥光也沒譜,現在誰也看不清怎麼:“月津,你前去取來清明玦。”
話音才落。
安鬱就自然而然像是叫了他一樣,翩翩而來,一身紅色衣裳,行走在夜色燈光裏,說不出的風流婉轉,黑色的眉毛和睫毛像是一塊塊墨點,嘴唇是抿了胭脂的,秦裕能看出來,鼻梁挺直,潘安宋玉,世間怎會有男子這般樣貌。
從未被他如是驚豔過……
安鬱手裏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搭眼看都不看一眼那些個老相識。徑直走到馥光身邊。
蒼福跟祁國小王爺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出來客串一下,順便驚嚇這些不給氣焰囂張的人也是好的。
安鬱手裏托著盒子,站在馥光身後,紅唇翕合:“我這花瓶,是否夠史無前例?”
馥光勾起唇角,朗聲道:“內侍鬱兒,非要給眾位獻玉,且自己走上來了。”
就見安鬱額角的筋猛地突出!長成這個樣子的內侍,不說話都是到是侍奉什麼的!
最生氣的當然不是安鬱,而是蒼福,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齒。
要說白沉水啟蒙,那蒼福也是梅浣世的半個師傅!
馥光泰然自若說:“這清明玦就在盒子裏,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通徹瑩透,世間少有夫人寶貝,怪不得梅浣世都那麼稀罕。”
馥光用一種奇特而又隱晦的眼神看了下安鬱,安鬱隻是在心裏嘀咕,這盒子什麼都沒有,你吹牛,能吹出什麼?
接著馥光又看向祁國這邊,小王爺和蒼福已經不能從安鬱身上挪開視線了。西圖三皇子亦然。
就剩一個古華。
不想古華在大昱受了一肚子窩囊氣,正沒處發,半路殺了出來攪攪局才算完,他當然知道盒子裏什麼都沒有,卻不屑用這個出氣,他想要的……是。
“我早就聽聞馥光太子文武雙全,才情學識過人不算,還精通十八般武藝,古華想趁著今天天下豪傑雲集,跟殿下調教一二,不知道殿下可否賞臉?”古華臉上是有些譏笑的,他就是,想給馥光一個難堪。
馥光帶笑的回應:“將軍勇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想跟本宮較量,不如擇日去校場也算給本宮準備的時間。”
“擇日?擇日還不知道古華會是什麼樣子,殿下難不成還能怕了我?”
此話一說,底下就有人麵色微變,不是變差,一副看戲的嘴臉在明顯不過,其中也包括西圖皇子。
馥光率先一躍跳上高台,冷聲道:“馥光不才,願意領教將軍幾招。”
馥光赤手空拳,古華也是解下腰間的劍才上的台,行了幾個虛禮,兩個人就毫不客氣的拳腳相加,
“馥光聽聞將軍天生神力,會以為能一招勝出本宮,不想本宮竟然高估的你。”馥光反手一勾。
拳腳相加。
全力以赴。
不留餘地。
兩個人的胳膊彪在一起,小腿相絆,誰也弄不倒誰,秦裕抓住古華的手腕,古華握住秦裕的拳頭。
安鬱淺淺的皺起了眉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別人是不怕大昱,大昱能臣多是文臣,武將極少,現在馥光肉搏能與一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不相上下,多少讓別人心裏不舒服些。
“殿下果然武藝高強。”
說完這句兩人齊齊鬆手,說著砰的一聲,皇宮前響起一朵煙花。
就見古華回到座位上,拾起劍,抱拳道:“今日就此別過,他日再見,古華定與太子成魚死網破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