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錦衣薄幸郎 拾陸、遇春歸來,柳綠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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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月津眾望所歸的喝醉了,秦裕扶著他出的折芽行宮。
枸杞牽來馬車,安鬱去掀簾子,突然從裏麵蹦出個人。
“我就想著他能喝醉,果不其然。”安湘從秦裕懷裏接過那個爛泥一樣的人。
馥光太子當然願意交接著了這人,也不能簡單地就放人走,他怎麼會錯過給浣世閣的人驚嚇的機會……
“安湘呀,咱家月津是不是對你挺好的!”馥光太子附在安湘耳畔說。
安鬱蹙著眉頭,不理會這兩人嘰咕什麼?
“此話怎講?”安湘附耳回去。
“聽過……龍陽麼。”臉上已經忍俊不禁,一撩東宮紫袍,拉著安鬱走了。
黃昏的幾縷光一會兒就散盡了,開始上晚霧,好像要變戲法似得,隻等明天雲消霧散的時候,就能變出一個柳葉青青,繁花簇簇的春景出來。
安鬱什麼也沒問,他懶得知道這兩個猥瑣的人說了什麼。
“鬱兒你可知道我當年為什麼跟梅浣世磕上。”秦裕遣走了馬夫,陪著這貌美如花的公子在街上散步。
安鬱含笑徐徐道來:“我隻是聽聞,卻未曾細查,好像是說讓梅浣世第一次揚名五國的事是這樣的,南石老人天玄門祖傳有名為“三千變化”的古怪棋局,百年來無人能破,馥光太子九歲的時候路過天玄門,順手破了棋局,從此五國人無不稱讚大昱太子天資聰穎,可梅浣世剛當上宰相,南石老人就站出來說,其實當年梅公子早在馥光太子破局前半年解開棋局。”
秦裕湊近了問:“鬱兒,你多大?”
安鬱臉上鮮少會有狡黠的笑,這次笑的不可謂不奸險:“馥光太子無所不知,自己推測呀!”
試想,當年種種,耍盡花樣要對方好看的,想起來稍覺幼稚了都。南石老人當時一句話算得上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兩個人是年紀相仿,地位也都尊崇,祁有浣世,昱有馥光的話傳開了,明槍暗箭,兩個少年鬥得不亦樂乎。
馥光悠哉道:“鬱兒,本宮決定了,本宮要訃告天下,讓天下人一起來賞清明玦,既然想熱鬧,就熱鬧個到頭吧!哈哈哈……”
安鬱一副你的事與我何幹的超脫模樣,路過一棵垂柳,安鬱手裏托一支柳條,輕聲說:“長芽了。”
“馬上就早春了,全京城就月津他家的桃花開得早,過兩天去他家看桃花吧。”馥光太子興致勃勃:“你不知道,月津他家有三絕,一是酒,他嗜酒,家裏存的酒連自詡酒仙的朱步青都望塵莫及,二是藥膳,他自己畏寒,冬末季節變換總要鼓搗些吃的養身子,不甘心吃難吃的,第三就是月津的琴,那才是天上人間,去他家喝酒,蹭飯,聽琴,賞桃花可是我的人生一大樂事。”
看得出馥光的是去定了。
“甚好。”安鬱淺笑著說。馥光一臉的期待,安鬱怎會拂了他的興致。
他青色衣裳走在前麵,馥光紫袍隨後,閑散,閑適,這樣的生活好像都不是他們自己的了。
文韜武略的馥光太子,風華絕代的安鬱,就這麼比肩走著……
許多年以後,時光濃妝豔抹也好,輕描淡畫也罷,這兩個人對立著也好,扶持著也罷,是登臨天下,是功敗垂成,總會有人記得他們的。
可一個女人之所以能名垂千古一般有兩個原因,一,她能禍國殃民,長得好看。二、她有幾段風流事,長得好看。
左不出貌美如花,才能傾國傾城。
而提起梅繁,她做過大昱貴妃,兩朝皇後,前無古人的女人。
象牙榻上起身的的梅繁,理了一下耳鬢的發,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渡香腮雪。
她在早澈湖畔住了也有許久,也是每日閑的發慌。
梅繁懶散梳妝的時候,門外進來一個男子,披著嚴密的衣裳,衣帽遮的容貌身形都不真切,他推門,隻說了句:“母後我回去了。“
梅繁一生有三子,隻是這南悅母親是梅繁皇後,他生下來就被封為太子,身份尊崇,卻極少在朝堂露麵,近些年更有些杳無蹤跡的意思了。
梅繁手裏拿著一支金釵,正要遞給身後的婢女,聽兒子要走,轉身對著他,如同紅花一樣絢爛的笑著說:“現下你且好好的,到時候,定是你坐擁天下。”
南悅不語,拱手就退出梅繁的院子。
白沉水的院子裏,灑韻命人在院子設了屏風,端了暖爐,軟榻出來,榻上的茶幾上擺了一盤點心,紅綠相間,看了賞心悅目,而這盤點心也是有講究的,紅色的叫綠了芭蕉,綠色的叫紅了櫻桃,放在一起叫韶華賤。
祁國的點心,白沉水多年沒有一嚐的口福了。
會做的人太少。
“古灑韻,你這小妮子最近越發可人了。”來人大手摸著灑韻的頭,那小妮子不滿的看著這個胡子邋遢,還瞎了一隻眼睛的怪大叔。
“浮屠,你逗那孩子也不怕被咬麼,這孩子跟他爹似得,動不動就心急火燎的,上躥下跳,咳咳……挺難侍弄的。”看灑韻的小臉黑峻峻的,忍不住提醒下好友,省的一會兒費更大力氣拉架。
浮屠遂放開那孩子,說:“你是還嫌棄自己身子不夠弱,跑出來吹風。”
“哪裏會,不是你說你在大昱見了雪亂,你說他今天能回來嗎,我在前院等他罷了。”白沉水說著,替浮屠滿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