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錦衣薄幸郎  陸、好景相隨,風月淺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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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鬱靜若處子的在街道上站著,一件碧色裏衣,外穿的還是那件深紅色的大氅,從額前分開的兩縷發,遮住了顧盼流光的,也微微上挑的,有些風流的眼角,但就算他靜寂的站著,還是不少人為他的容貌動容。
    大昱,祁國,闌國,東遙,西圖。亂世將出,何愁英雄無處大展拳腳。
    嘭,馥光一拳打在那個偷了小姐荷包的漢子身上,漢子直直的倒在地上,昏死過去。小姐接過馥光遞過來的荷包,玉手扣成蘭花,掩著麵,眼神羞澀的像半開的花,又怯又喜,望著那個英俊正直的英武男兒。
    秦裕沒注意那小姐,麵色愁苦,兩個嘴角拉的低低地:“安鬱呀,你跟我換衣服吧,我穿你的大氅,你穿我的鬥篷,可好?”
    安鬱問:“為何?”
    “鬥篷有帽子,你好遮住臉。”秦裕說的理直氣壯。
    安鬱說:“看在青狐的份上,換就換吧。”
    秦裕一時間沒聽懂,後來才知道這人是看上自己的青狐皮毛貴重了。
    ……
    青色的鬥篷襯著碧色的長衫,發如堆墨,臉若桃瓣,眉如遠山,眸似秋波,絕色的臉就隱藏在鬥篷裏。
    丹倉歸了大昱,秦馥光多留無益,隻好打道回京城,身為不走尋常路的一代太子!馥光選了一條繞了大半大昱路回京,一路上,帶著人生路不熟的安鬱遊玩,流連於名勝古跡,徘徊在街頭巷尾,秦裕有美人相伴!好景長隨!樂不思蜀……
    秦裕一路開始察覺,安鬱鑒賞寶物的能力堪比當鋪裏的大夥計,古董花瓶,美玉珍珠,碧玉翡翠,書法字畫。來曆價值,如數家珍。
    當然,這些在馥光太子看來,不足為奇,他奇怪的是,安鬱對寶物的向往。
    幾天前,秦裕快不好意思了,出言道:“你別盯著我的玉看。”——玉掛在腰上,秦裕坐著剛好垂在腿根……
    安鬱有些扭捏的說:“好。”
    答應的痛快利落,自己卻管不住那偷瞄的眼神。又是幾天交鋒,秦裕被他看得心裏發毛,終於主動獻玉,這算得上是馥光太子馳騁五國多年來,唯一一次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一戰!
    大昱東境某鎮街道上,兩個挺拔的少年,並肩走在街道上,秦裕穿紅,安鬱著翠,皆是如臨江玉樹一般的身姿,如石上蘭草一樣的氣質,器宇軒昂,端莊高華,路過擦肩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秦裕扯著安鬱的袖子聞著,問道:“安鬱,你身上的梅花香味越來越淡了。”
    安鬱眼角上挑,睨著馥光道:“以前我在家都是用梅花花瓣沐浴的,屋子裏點的是梅花味的香,太子窮困,置辦不來這些值錢物件的……”
    秦裕撅嘴。“你最近太刻薄了。”
    “你最近太無恥了。”安鬱抱胸。
    摸清楚彼此的脾性,兩個人哪還有剛開始公子殿下的假客氣,一路上倒是多了少年間的比著囂張。
    安鬱輕快的走到前麵,目光含笑,嘴角扯平。
    無人知曉,從羌城,到大昱皇都的這段旅程,是他一生鮮有的美好時光,這時候他享受的很盡情,盡管秦裕不懂不知道,他還是很珍惜,金絲雀能出鳥籠,困獸得到重生,當時他不知道,京城已經有人在等他,他也不知道,馥光太子安排的路線巧妙的避過的暗香派來的尋找他的人。
    梅繁喜歡說這世上沒有命,隻有能捏握命運的人,那時候梅浣世逆反心理重,天天喊著命苦。而在梅浣世的命裏。
    命裏。
    一直到後來,馥光太子依舊多疑,可是他不怨,他倒在血泊裏問:“短橋邊上的相遇可是你安排的。”安鬱無所顧忌的摟著他,露出一個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笑容,認真到天地寂滅,認真到風輕雲淡,說:“不是。”
    既然相遇是上天安排的,那就不是你我邊別去嗔怪上天了,留一個結局給自己策劃可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留下另個人和不甘,和疼痛,和淒風苦雨,和陰謀算計,和千軍萬馬,去不死不休吧。
    這種淒慘的命,還不是現在能預見的。
    “安鬱……我的劍鈍了!”秦裕一把將劍丟在地上,揮舞著魔爪要去掐安鬱,是了,昨天安公子想在客棧屋子裏插兩枝梅花,借了太子殿下的寶劍砍——花,結果,花是拿回來的,劍刃也卷了……
    安鬱抱頭求饒:“太子!壞了一把劍而已,又不是什麼名劍,再買一把好了。”
    秦裕一手抓住他的兩個手腕,舉過頭頂,一手捏著他的下巴問:“你給我買?”
    安鬱咬嘴唇,說:“我沒錢。”
    秦裕大臉逼近,似笑非笑,神色突兀猙獰,像是會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的惡徒一般:“沒錢是吧……先給爺笑一個,笑好看了!爺就從輕發落!”
    天地良心,這完全是太子殿下看他好欺負,忍不住捏弄……
    安鬱果然聽話的笑了,咧著嘴媚笑,另外擠眉弄眼的像是說——大爺,你看奴家笑的還成麼?
    在此之前,馥光太子還真沒覺得安公子是會趨吉避凶,八麵玲瓏的人。
    另外,馥光特別想用賣弄風騷來形容看似清貴的安公子,他怎麼還會有如斯嬌豔的一麵呢?秦裕莫名從心底湧動著很奇怪的感覺,扣住手腕的獸爪猛地摟住他的腰,那人摟進懷裏,另一隻手改成壓住他的後腦勺,剛摸到他的頭發時,就萌生了一種欺負夠本的衝動,唇瓣碰觸,舌頭舔到牙齒,碰到他軟軟的被嚇的往回一挑的舌頭。
    馥光得承認,這感覺很奇怪。
    安公子驚恐了,掙紮,推搡,舌頭被迫和馥光的接觸,口中被舔的麻麻的,到了最後竟然開始不知道自己在幹嗎,被秦裕離開時舔下嘴角才想起發生了什麼!
    秦裕看著他眼睛裏續了淚水,嘴唇紅的想像塗了胭脂,可比塗了胭脂來的水潤。
    此人,乖順,靈巧,美不勝收。
    在秦裕各種心不在焉時,完全沒想到他臆想那個人一巴掌呼過來。
    “好家教,好禮節,別人說馥光太子賢明知禮,我看是才疏德薄,寡廉鮮恥!”
    “安鬱!安公子!劍你不用賠了好了!莫生氣!”
    “生氣,我一個大男人,還會覺得被你輕薄了?後會無期了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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