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南楚來的？”
    我挑挑眉，笑道：“小二哥怎麼知道？”
    小二麻利的給我們上菜，咧嘴笑道：“做我們這行的，天南地北的客人見得多了，兩位說話都帶著南方人的口音，小的就猜是打南楚來的。”
    桌上陸續擺上四菜一湯。
    我的習慣，出門在外，頓頓這樣，已是小康生活了。電視裏演的那種動輒一桌，極度不真實，普通人家啃兩個饅頭就是一頓，就是富貴人家，點上幾個菜，也就差不多了。所謂財不露白，在家千般好，出門半步難，現代尚且如此，何況如今？
    動手把茄子移到無咎麵前。
    十幾年來的收獲，無咎喜歡吃茄子。
    配著茄子，他會多吃半碗飯。
    記得，我曾親手做過，茄子切斜刀塊，放在油鍋裏炸軟，把茄子取出，油倒出來，留少許，放蒜末炸香，倒入茄子，小火燜些許時候，最後加胡椒。
    雖然出來的成果賣相不好，但無咎很給麵子的掃了個精光。
    “兩位客倌晚上可住宿？”小二提了壺茶，利索的注滿。
    我笑看無咎把兩杯茶都一仰而盡。
    “這…。。”小二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倒茶。
    估計這位是被無咎悶聲不吭的搶茶動作嚇到了。
    主動接過茶壺，笑道：“無妨，隻是我不喜喝茶而已，小二哥上壺清水就好。”
    “好勒～公子稍等。”小二用手背抹一下額頭，手腳麻利的忙活去了。
    我也動作很麻利，麻利的給無咎夾菜。
    “夠了。”無咎擋住我的手，轉而往我碗裏夾。
    “好。我們倆都自己夾。”甜甜笑著，扒了兩口飯：“今晚住哪兒呢無咎？”
    無咎不比我，走的地方多多了。不像我，至今還沒出過南楚。
    “寒秋閣。”
    “好！”重重應了一聲，低頭繼續扒飯。
    北漢京城的街道，不比南楚熱鬧，來來往往的人所作打扮也較南楚樸實。
    南楚地處南邊，物產豐富，做買賣的人家多，整體說來，較為富裕。北漢民風彪悍，崇尚武道，今日親眼所見，傳聞不欺我矣，觀路上行人，個個體格健壯，走路虎虎生風，大踏步前行，就是女子，個頭不輸我的也隨處可見。
    唔…。也熱情很多。
    惡狠狠擋住無咎，再一次用眼刀劈向那個敢向無咎拋媚眼的女人。
    切，長得還不如我呢。
    骨骼粗壯，胳膊腿比我大腿還粗，雖然你眼睛大了點，眼神媚了點，嘴唇性感了點，皮膚陽光了點，但是，絕對不是我家無咎所喜歡的類型。
    “寒秋閣是什麼地方？”挽著無咎的手，偷偷拿小石子彈那個敢勾引我家無咎的女人。
    無咎手臂僵硬的任我挽著。
    真是，都這麼長時間了，還這麼害羞。好吧，或許在街上接受眾人的注目禮也是一定因素。
    “一家很有名的客棧。”無咎淡淡道，腳尖微動，踢起一顆石子，後來居上，撞得先前那顆石子偏離軌道。
    鼓起雙頰，給了他一個白眼。
    “出門在外，小心為上。”
    知道，不要惹事嘛。
    我這個人性子很平和，不惹我，不動我的東西，我是不會招惹你的。
    “寒秋閣是誰開的？名字取得蠻清雅，不似一家客棧。”左張右望，嘴裏漫不經心的問道。手裏指點著：“一，二，三，四……”
    “數什麼？”
    我扯扯他衣袖，拿來擦擦自己的臉，北漢天氣幹燥，皮膚怪怪的，難受：“數布店，成衣店和買吃食的。”
    無咎挑眉，手指摩挲著我的臉，微微擔心的看著我。
    “北漢與衣食有關的店鋪占的比重有七成之多，而我南楚隻有三成。”
    “北漢重武。”
    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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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漢皇帝才13歲？”將房內的熏香一股腦兒的掃進抽屜，往地上撲了點水，爬上床，拍拍枕頭，坐在床沿，把枕頭抱在懷裏。
    無咎用水撲臉，我隻看到他腦袋點了兩下。
    “13歲啊。”蜷起雙腿，下巴靠上去。“你見過？”
    用幹淨的布拭去臉上的水滴，無咎開始鋪地鋪。“暗中見過。包括羅刹公主。”
    “羅刹公主？誰啊？…。。你幹什麼呢你？”抓起枕頭往他臉上甩去，手一撐，從床上跳下來，右腳踢著鋪在地上的被子。
    踢，我死命踢。
    無咎不躲不閃的任由枕頭擊中他的臉，也不回我，愣愣的站在原地。
    片刻，過來，抱住我的腰，將頭靠在我肩上。
    手腳突然無力。
    這個姿勢很少見。
    於是，抽搐的心髒慢慢平靜下來。
    放鬆身體，慢慢將手環抱上去。
    房間裏安靜下來。
    “……不是…不和你一起…。。隻是…。這裏是北漢。”
    悶悶的聲音由我肩膀傳出。
    “我不介意。”我幹脆應道。
    這不是個好理由。
    並不足以說服我。
    自從狐狸爹爹答應開始，你和我，月老的姻緣譜上已記下一筆，你別扭的個性，我知道，我了解，所以這一路上，我不摧你，我慢慢等，等你什麼時候想通。可是，我發現我等不了了，無咎，你可知道？你偶爾黯然的神色總令我擔心，你有時候出神的看著我，心思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很沒安全感，無咎，你可了解？
    “再給我點時間，可好？”艱難的聲音，從喉嚨深處逼出。
    太陽穴突突一跳。
    時間？
    時間！
    好，你要時間是吧？
    我秦倦這輩子和你耗上了。
    你要一月，就給你一月。
    要一年，就給一年。
    秦倦小人，不死不完。
    纏定你了，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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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在民間的名聲很好。”賴在床上，扒著枕頭，抬眼望他。
    互相堅持的結果，同臥一床。
    “羅刹公主的威望更高。”
    這是事實。
    羅刹打理朝政八年，小皇帝親政才三年，大權還掌握在羅刹手中。
    “羅刹野心不小。”
    就怕她妄圖稱霸天下，做這天下之主。北漢武風如此盛行，與羅刹不遺餘力的推廣和極度重視有著莫大關聯。
    “野心不小，也坐不上這皇位。”這世上還沒有女皇帝的前例。
    “羅刹和鎮國將軍關係極好。”
    恩！
    有道理！
    槍杆子裏還出政權呢。
    兵權在手，難怪小皇帝不敢硬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