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海洋 第一章 蘇 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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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做了許多許多的夢,他夢見和他一樣長著黑發的人沿著風障在高速的追逐,他夢見從風障的頂端看見兩個不同的世界,他夢見在萬泉湖邊和絲拉依偎在一起看黃昏,他夢見浸在霍因達姆樹原液裏睡覺的自己,他夢見為他鑄劍的矮人安德魯在衝他大笑,他夢見了龍牙劍裏的塔克西絲在衝他呲牙咧嘴的噴吐火焰,他夢見一個陌生、稚嫩的聲音在他的體內呼喚他,為他開啟了一個他從來也不曾想象過的世界,接著他又夢到他回到了深淵之下的龍窟裏,龍牙劍一下砍掉了他的左手,劇痛之中他就醒了過來。
蘇醒的同時,他就感到窒息,黃沙,到處都是,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束縛他的手腳,讓他的眼睛不能夠睜開,最要命的,讓他不能夠呼吸,滿鼻滿嘴都是沙子,琥珀絕望的試圖揮動手臂,就在他即將昏厥過去的刹那,他感到左手突然充滿了力量,輕輕一揮,壓在身上的沙子頓時無隱無蹤。琥珀貪婪的猛吸了幾口空氣,卻被口鼻中殘存的沙子嗆到,咳嗽的渾身痙攣,好不容易回過氣來,抹幹滿臉的鼻涕、眼淚和口水,掏出耳中的沙子,便發現自己在一個大概三米多深的沙坑底部,頭頂呼嘯而過的巨大轟隆聲似乎是風障的所發出來的,腳下還躺著那把讓人又愛又恨的“塔克西絲之牙”。琥珀呆立了半晌,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把三米厚的沙子打飛的,突然回想起塔克西絲在他昏迷前說過,要把他當作蛋殼來著,趕忙渾身上下亂摸了一通,看見零碎都在,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琥珀想了想,還是帶上了龍牙劍,將它背在了背上,決定先去打探打探這是什麼地方,很顯然他已經不在深淵,要找條路回到大家身邊去,琥珀這樣想著,用手指在沙子上劃了一個正五芒星陣,在陣法內外按神秘的次序寫上代表黃道星座的符號,最後在中間劃出風元素的符號,接著將手按在上邊,凝聚精神開始吟誦:“魯安答•韓卡•庫拉達蒙卡!”這是一個三級的風係魔法“懸浮術”,琥珀不太敢再用龍牙劍增幅法術,身上又沒有魔法材料,隻好這麼麻煩。
咒語一念完,琥珀就感到風在輕輕的吹動他的身體,力度逐漸增強,直到將他托起來,琥珀小心的控製周圍的風元素配合自己的姿勢,慢慢的漂了起來。但是剛剛冒出沙坑就差點被大風刮走,雖然說隻有三米的差距,風元素就變的狂暴許多,琥珀努力的控製身形,盡力讓周圍的風元素聽從他的意誌,把他送上高空。琥珀估計了一下,他大概已經上升了差不多20米,眼前仍是看不到邊際的沙漠,身後是轟隆作響的風障,他眼下大概離礦脈還有三十公裏的距離,正慢慢的被吹過去。琥珀心算了一下,他正以兩米每秒的速度靠近風障,越靠近風障,風速就越大,所以越過三十公裏的平均速度大約是十米每秒,換言之,他大概還有50分鍾左右的時間才會接近危險地帶,而按照書本上的說法,在靠近風障的地方,風速和高度成反比,亦即如果他繼續升高,接近危險帶的時間還能延長不少。琥珀繼續上升,到了大概300米的高度—他所穿衣服的保暖程度能允許他到達的極限—環目四顧,深藍色的地平線在遠方呈圓弧型反射著太陽的光澤,這也是一個三麵環水的半島,但是島上除了沙子什麼也沒有。琥珀失望極了,他勉強控製自己從空中降下來,失魂落魄的步行了大概5公裏回到他適才所處的沙坑,這大概是廣袤的沙漠裏唯一能夠稍稍躲避風沙的處所了。琥珀也不知道該去哪裏,隻好又回到這裏,他把龍牙劍從背上解下來,重重的扔到一旁,然後就倒在沙堆上難過的啜泣了起來,他想盧娜、絲拉、迪亞哥、德古拉甚至崔凡克和巴魯,他想念溫暖的床,可口的食物,想到這裏,琥珀才感到自己非常餓,像已經好久沒有進食般的餓,琥珀更加絕望了,忍不住大喊大叫了起來,在地上胡亂的滾來滾去,對著沙堆胡亂踢打來發泄心中的憤懣卻“咣”的一聲打在了龍牙劍上,“是你,都是你害的!”琥珀一下子找到了發泄的目標,抽出龍牙劍,發動了“火龍術”,和上次一樣,不需要吟唱,不需要魔法原料,琥珀隻是想到了火龍術的咒語,一條粗長的火龍就從龍牙劍裏衝了出來,體積、形態都比他在精靈族和狼族的領地上釋放的那兩條要大的多、精致的多,可是卻不像在深淵的那次,塔克西絲不見了!
“啊~~~~~~!”琥珀大喊一聲把龍牙劍扔出了沙坑,那條火龍就在他上方不停的盤旋著,它是純粹的火元素,不受風力影響。
“嗬嗬!”琥珀感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誰!給我出來,笑個屁啊!”琥珀怒了。
“誰?你說我嗎?哈哈哈哈哈!”聲音繼續逗琥珀。
“不許笑,不許笑!!!”
“我偏笑,你能把我怎麼地?人類真是愚蠢!”
“人類?那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腦子裏和我說話?”琥珀被人罵蠢後倒是清醒了不少。
“我?你應該見過我的,這麼快就忘記了?三個月前我是個蛋的時候就見過你,這三個月來我天天和你說話,帶你看了好多有意思的地方,你怎麼會不知道我呢?說你蠢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
琥珀完全冷靜了下來,三個月——蛋——腦海中的聲音,琥珀一下明白了過來:“你是塔克西絲的孩子!”
“Bingo!你還不算太笨嘛!”
“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也不用一個個的問,因為我懶的一個一個答,所以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好了,畢竟以後我們也算室友,不搞好關係都不行,對不對?哈哈,按照人類的習慣,我就先介紹一下自己,我是帕拉丁,塔克西絲之子,在這之前我已經沉睡了七千年,本來我要到一萬年後才會蘇醒,但是塔克西絲把我提前喚醒了,還把我塞到你的身體裏,理論上你的身體會被我完全吞噬,僅僅保留你的外形,當然,我沒有吞噬你的意圖,但是人類的體質太脆弱,抵擋不了龍族強大的肉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吞噬的過程在你左臂刺青處就停住了,我感到那刺青蘊涵著強大的力量,但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雖然說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救了你一命,但是你還是沉睡了三個月才能適應我!還有問題嗎?”
“你…”
“我當然知道你會問我為什麼我懂的這麼多,但是你不用問,因為這我也會告訴你,你根本就用不著心急,之所以不立刻就告訴你是因為這是一個很玄奧的問題,我覺得以你的智商可能是弄不太懂,那,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試著說給你聽,你別看我現在的狀態隻相當於人類未出生的嬰兒,但是我的存在已經延續的超出了你的理解範圍,我和塔克西絲的關係也不是單純的母子關係,我們是共生體,她此刻也並未消失,隻是融入了我的生命印記中,待到我的生命即將消逝的時候,她就會被我孕育出來,這一過程險些就被把你撫養大的那些人打斷了,正當塔克西絲最衰弱的時候,他們擊敗了她,而我還未出生,如果我再被消滅掉,那我們就將不複存在。還好塔克西絲利用你把我喚醒了,這樣雖然會導致我的力量不足,但是卻挽救了我們的生命!”
“那我…”
“我知道你聽不太懂,我也知道你想知道你現在在哪裏,但是這個問題我也搞不清楚,所以你不如好好的消化一下我說的話,好好的想一想,說不定你可以從我的話裏得到啟示呢!”
琥珀幹脆不說話了,他仔細察看自己的左手,卻看不出任何的不同,試著觸摸、用勁,也感覺不到任何不同。可是帕拉丁又開始喋喋不休了:“你在懷疑我說的話嗎?你以為我在說謊嗎?好好想一想你是怎麼從沙堆裏出來的吧,那是我,我救的你,要不然你早被憋死了,好好感謝我吧,哇哈哈哈哈哈!”
“那為什麼我左手用勁的時候沒有感覺有什麼不一樣?”琥珀終於能完整的說完一句話。
“哼,我沒有想要幫你的意思,你怎麼能運用我的力量?”帕拉丁不耐煩了,“現在,你再試著打那沙堆一拳!”
琥珀應聲全力揮出去一拳,“呯”的一聲巨響,沙塵大作,琥珀頓時就被沙子迷住了眼睛,嗆到了喉嚨,蹲在地上差點沒咳出肺來,起身看時,風已然把沙塵帶走,一道和沙坑一樣深一樣寬的沙堤相前延伸出去,在將近10米的地方與上沿平齊。琥珀怪叫了起來:“靠,龍的力量也才這麼點啊,我一個二級的風彈都可以有這種效果了!”
“靠,還不都是你太弱,讓我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發揮,你還有臉說我!你這蠢人類!”帕拉丁叫的更大聲。
“哦,是嗎?我蠢,我弱,你有本事倒是自己走自己的啊!”琥珀從來沒被人罵蠢,終於生氣了。
“……”帕拉丁似乎也生氣了,沉默的不說話。
“說話呀!莫名其妙的吃了我的手,然後還一口一個蠢的罵我,這算是什麼事啊,靠~~!”琥珀聲嘶力竭的喊著,帕拉丁卻不再說話了,琥珀也隻好自說自話,“哼,要是可以,我肯定把你傳送到精靈族,讓崔凡克叔叔把你的骨頭揭出來熬湯!”他忽然覺得自己漏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骨頭!傳送!靠,我怎麼這麼傻!”
琥珀摸著還揣在懷裏的魔法書,連滾帶爬的衝上沙丘,滿地尋找龍牙劍,他忽然想起來,龍牙劍可以傳送東西回去,也可以讓他們把東西傳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