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原來是這樣。”韓縭恍然大悟。
    然後，她咯咯笑出了聲。
    前你麵的石準可就笑不出了。這個女人，什麼反映都出乎他意外！唉，隻能自己哀悼自己了，畢竟有求於人的是他。
    “那你？”等韓縭停了聲，他滿懷希翼的問。
    “不好意思。”韓縭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不能。”
    “哦。”又是一個不在意料中。石準挫敗極了。
    “不過，我真的和你的那個她那麼象？”韓縭十分好奇。
    能讓石準魂牽夢繞的女子必定有過人之處。可是，石準卻說，她與自己很象。她很清楚自己不過生得清秀些罷了，其他實在乏善可陳。
    “對。”石準期待地看著她。一雙漂亮的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我很同情你。但是，我不能。”笑話，若答應了她韓縭不就成了眾多女生的頭號肉刺！雖然和美男子在人間來來去去也算是件美事，讓人眼熱心羨，可她自知無福消受。
    “為什麼？”石準一臉哀怨，還有點不敢相信。他在女子麵前一向要風風順，喚雨雨沛，不料這次卻是結結實實撞上塊特級鐵板。
    “因為，我不想。”韓縭笑得灑脫，心裏苦得緊，她不是自由身，愛莫能助。
    “哦！傷心啊！！”石準誇張的表情和動作讓韓縭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看得出，石準是個豪爽之人，不會為難強求。
    “再考慮考慮嘛！”石準放低聲，溫溫柔柔的。讓人心動。
    “你，死纏爛打應該不是你的風格哦！”韓縭笑得和煦如春，但答案卻斬釘截鐵。
    “傷心，死心。”石準放棄了。韓縭的氣質和他心中苦求不得之人確實太象了，正因如此，他也不忍她為自己所求困擾。
    “傷心歸一碼，現在還請專心。”韓縭壞壞的在他的傷口上放了丁鹽，讓他再痛痛，也警惕些。摩托開得跟汽車似的，她實在是有點兒怯。
    “請把你美麗的心髒放回去吧。”
    石準以布道者的口吻堅決捍衛自己的車技。
    “嗬嗬——”韓縭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發現和石準在一起實在是件開心的事。
    “嗞——”
    摩托車轉彎時劃了個漂亮的弧形，準確的停在距小公寓最近的燈杆邊。
    “好棒！”韓縭忍不住讚了聲。
    “真的不考慮了？！”石準居然還沒死心。
    “路上小心。”韓縭噙著笑推了他一把。這小子有夠奸猾的，她已經明確拒絕了，他竟然還想利用天生優勢誘惑她。誰說男兒無色？！這家夥一個眼神一抹笑都教人心蕩不已。
    “再見。”石準總算明白韓縭是個有主意的，終於放棄了。
    目送車影消失。韓縭才轉身走進公寓。她沒抬頭，也就沒看到樓上窗邊一個僵滯的身影，將剛才這一幕從頭到尾收入眼中。
    “那是誰？”
    剛進門，韓縭就被嚇了一跳。
    魏子敬一臉陰霾，似乎正在生氣。
    “同學。”韓縭淡淡的答，是看到剛才的情形才氣的？不知為何，她心裏竟有絲期待。
    “同學？！”魏子敬心裏如同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麼味兒。她身邊竟有這樣俊帥的同齡人？這是她一日冷似一日的原因？
    韓縭走進浴室，默默的洗漱著。最近也不知怎麼了，特別容易疲倦，特愛睡。若不是前兩天月事來報告了，她還以為自己又中簽了呢！
    她實在是怕！
    怕極了。
    醫生教的計算安全期的法子應該是可靠的。
    “以前怎麼沒見過？”可魏子敬沒打算消停，他心裏有把火，不發出來通宵難受。
    “今天正巧遇上了。”真的是偶然碰到的。下了課慢慢逛過來，石準看到她時車子已經開過了，他特地折回來叫她，她才看到的。
    “這麼巧？？”看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兒，魏子敬心裏不是個味兒。她就這麼厭煩他？！連和他說個話都是一副敷衍了事的，連掩飾都沒有了。
    當初過生日時，她主動投懷送抱主動誘惑……雖然纏綿過後，他推開了她，冷著臉直接進了浴室，摔門而去安慰傷心不已的姨父。事後回想，他當時是過分了些，但後來他也……，為何她還是這樣？為什麼？
    心裏的火越燒越旺。
    韓縭被魏子敬問得發起怔來，是挺巧的，可確實是偶然相遇啊！！
    她的沉默，讓他的眼神陰鷙起來。
    火更烈了。
    “答不上來了？！”他好象抓住了什麼確切的證據似的，神智更加昏亂。
    韓縭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激動因何而來。該大叫的應該是她吧？！子欽前兩天在電話中告訴她，魏梔子最近一直在拉著他相親。她開始還不相信，直到前幾天親耳聽到，他竟在小公寓裏通過手機和魏梔子討論對相親對象的印象，看到她從廚房中出來，亦麵不改色毫不避諱。她默默吞下了一切，保持著表麵的平靜，因為她始終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看待與自己的這種關係的！
    最近，她愈來愈不確定，愈來愈惶惑。因此，近段，她幾乎天天過來，隻為了確定他還會來小公寓。
    “出去！”她的無言，瞪視，讓他抓狂。他粗暴地抓起她剛剛脫下的外套丟在她臉上，也不管她有何反應，用力向外推搡她。
    韓縭愣愣的，心裏亂極了。
    她被動的被他推著向門邊移動。在客廳中間，她的拖鞋掉了一隻，被絆了下，然後，她就倒下了……
    “起來！走！”魏子敬看也不看，隻管揪住她的手臂向外拖。
    “不想來，就別來。”
    韓縭隻覺得好象有把尖刀戳進了小腹，在五髒六腑間翻攪著……突如其來的巨痛仿佛一把從天而降的刷子迅速將她的眼前刷得一片漆黑，黑暗象一張網撲下來罩住了她，可是她卻無法將這些感覺說出來，因為在那一瞬間，她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等魏子敬發覺不對時，韓縭已經不醒人事了。
    血，從她身下瘋狂地湧出來，湧出來……
    “你女朋友流產了。”
    醫院因韓縭而忙亂，一批批醫生陸續趕來，在手術室進進出出。
    沒人搭理他，也沒人注意他聽到這個診斷時的失魂落魄。
    午夜，韓縭終於被推了出來，望著她蒼白如紙的麵龐，魏子敬真想搧自己。這段時間，她易倦，嗜睡，症狀實在太明顯了。
    他倒底做了什麼？
    四個月，兩次流產！
    肉做的身子怎麼受得了啊？！
    他捂住臉，被悔恨與愧疚淹沒了。
    “我怎麼啦？”
    第二天上午，韓縭蘇醒了。
    床邊沒有人。她努力了半天才夠到了召喚鈴。
    “你昨晚流產了，還引起了大出血。”
    護士沒敢告訴她，昨晚她差點就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即使是見慣了生死，昨晚的危情險象也讓護士們印象深刻。
    “流產？！”
    韓縭不知道是不是麻藥還未失效，以致她聽力出了問題。
    “可是我明明……”
    “有些人懷孕後還是有月事的。”護士聽了倒是沒覺得驚奇。
    “這樣啊？！”韓縭呆呆的，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對了，你，要不要驗傷？”護士輕輕問。
    韓縭眨了兩下眼，一時不太明白反應不過來。
    護士卻誤會了。歎了聲，告訴她，昨晚醫生搶救時，發現她身上有大量瘀痕，大麵積的軟組織挫傷，醫生們懷疑她流產是另有隱情。
    “謝謝。”韓縭流了會兒淚，搖了搖頭，很堅決。
    護士看了會兒她，無聲的歎了歎，悄悄的走了。
    病房中又隻剩下了韓縭，她呆呆地望著慘白的房頂，滴滴淚珠伴著無聲的哽咽順著眼角兒不斷地流下來……
    ……
    “她怎麼說？”
    那個護士一出病房，幾個護士便圍了過來。
    護士搖了搖頭，眾人臉上不約而同的浮起失望。
    “你們在說什麼？”
    一個掛著實習牌子的年輕醫生走過來，好奇的問。
    幾個護士輕聲把昨晚的事敘述了一遍。
    “那個病人叫什麼？”實習醫生輕聲問。
    “韓縭。”
    眾人又議論歎息了一會才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誰也沒注意那個實習醫生臉上掠過一絲震撼。
    韓縭？
    這個韓縭，該不會就是？
    實習醫生悄悄走到病房門邊，向裏麵悄悄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