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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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不管人事的繁複變動,時間永遠都是一往向前不會停留。
“生日”後,韓縭將自己與這個家徹底隔清了。平日住校,隻在寒暑假回去。她不再與任何人衝突,安安靜靜的呆在房間裏做自己的事。
而韓魁在此後又遭受了一次打擊,使得他最終選擇放棄修複。
那是幫他辦理韓縭轉學事宜的老同學打來的一個電話。老師讓韓縭填寫相關表單,韓縭在家庭成員欄中隻填了母親任靜芳。知悉內情的老師問她為何不填父親,韓縭抿著嘴兒不吭聲。老師問她韓魁是你什麼人?韓縭回答,他是養我的人!老師替她填上韓魁的名字,不想韓縭拿過筆在父親兩字上加了個引號!!
接到電話當晚,韓魁找了家酒店喝了個酩酊大醉。好在老板是熟人,打烊後開車把人送了回來。
醉濛濛的他喊了一夜,反反複複念叨了兩個名字:靜芳,小縭,小縭,靜芳……
魏梔子一夜沒睡,氣了一夜。
第二天,兩人大吵一場。當晚便分了房。反正兩層樓,房間多。
韓縭不在家時,韓魁常到她房間裏去,望著床頭櫃上任靜芳的小照片獨自思索。左思右想,琢磨不透韓縭的那兩句話:
——我的生日,能過嗎?
——想不起來了?……那就慢慢想!好好想!往前想!
倒底韓縭讓他想什麼呢?
“你找我?”
魏子敬挑眉的樣子讓他斯文俊秀的臉龐籠上一層淡淡的陰沉,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大學畢業後,他放棄讀研。在韓魁引薦下進入一家知名度頗高的跨國公司。憑著出色的學識,積極的投入,不恥下問的謙和,刻苦,做出了一翻成績,得到了高層的賞識。一步步,成為年輕後輩中備受注目的。
“嗯。”韓縭低頭望著水杯。
變了,一切都在緩慢的變化著,而她隻能看著變化,卻無力阻止,甚至做點兒什麼。
他成了人們交口稱譽的才俊精英。
她進了大學。
兩人間的關係還在維係著。隻是,她明白,狂飆烈潮正在消退。原本還以為自己能好過些自在些。可是每每看到他冷俊的側臉,看著他滿足後不發一言的背身去睡,她就有些茫然。
這樣好嗎?
這就是她想要的嗎?
一遍遍,她問著自己,在心底。
“什麼事兒?”魏子敬見她一徑沉在自己的思緒中,便自己出聲了,他下午有個相當重要的會議。
“給,我,點兒錢。”韓縭的臉上湧起一陣蒼白,語氣也變得艱澀。
“幹嘛?”魏子敬一凜。一般都是他主動給她些零用錢,她從不主動討要。
“好象,又有了。”韓縭低低的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魏子敬一半聽一半靠辨口形確定的。
韓縭覺得胸口隨著自己吐出的每個字,在一抽一抽的痛著。有股窒息的冰冷正在她全身蔓延,這冰冷讓那痛更鮮明,仿佛一條條鞭子不斷抽開擴大傷口。
“怎麼可能?”魏子敬難以置信的低吼出聲。自從她高三時意外懷孕差點出事後,他一直都有做防護。
韓縭的手指掐住自己的手掌心,他是什麼意思?難道。
難捱的沉默橫在兩人間。
魏子敬喝了口水,抹了下臉,想了會兒,掏出皮夾,抽出幾張鈔票遞到韓縭麵前。
“你,一個人去,行嗎?”
“可以吧。”韓縭捏緊鈔票,手好冰,好冰,掌心裏攥著的好象不是紙,好象冰涼的刀,雖然短,小,卻是要人命的。
“晚上回那邊吧。”魏子敬口中的“那邊”,就是他以前租的小公寓,現在成了他們幽會同居的地方。
韓縭輕輕搖了搖頭。
那裏,終究是不屬於她的,常常去,會讓自己產生不該有的依戀,她似乎該有所考慮了!
“怎麼?”魏子敬這時意識到剛剛的反問傷到了人。“回去吧,我幫你……”
“後天有考試。”韓縭平複下起伏不定的心緒,逼自己起身。“我先走了。”
那份溫暖,終究要離去了?
從前就是這樣,她總是被拋下的那個。
一路走來,隻有這個是事實。
既然如此,還是早些自己照顧自己吧!自己的傷自己療,自個兒的夢自個兒圓吧!!
殷勤的店員已拉開了玻璃門,她徑直走了出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