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法學園 第十五章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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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後,熾熱的陽光刺得人渾身燥熱不已,騰騰的熱氣,讓樹上憩息的鳥兒也停止了鳴叫。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天,也是暑假正式開始的日子。現在的校園裏,已經顯少有學生的蹤影,而大多數的老師,也因為各種理由離開了學園。再過十幾天我就要過十八歲的生日了,這是水月國女子成年的日子。女王一再來信催我回國,要為我舉行成人儀式,本是不想回去的我,也不得不準備踏上歸家的路途。
自從和連伽分別後,我就喜歡獨自來這校外的森林裏走走。連伽是個固執的人,我和他分開沒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給我寫信了。那是一個傍晚,一隻小小的麻雀居然輕敲我的窗戶。我打開窗把它把了進來,它乖乖地飛到書桌上就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我忍不住用手去觸摸它的頭,那一刹那,小小的鳥兒居然在我的指尖化成一封麻黃色信封裝著的信。當時,倒真的嚇了我一跳,卻沒想到這會是連伽的來信。連伽沒有說他的近況,卻反複說著一件事情—他會等我長大,會在我畢業時來魔法學園接我,他想讓我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兒。此後,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來信,說說近況說說火熾國裏發生的趣事。曾經我也想回信給他,那時我已經通過中級魔法考試,成為魔法學園曆史上第一位連跳二級的學生,魔法書信這種小事早就可以自己完成了。但是我卻不知道連伽具體的住址,隻知道他在火熾國的首都,混得還算不錯。而且,連伽總是很準時的給我寫信,信的質量也是越來越好了。麻雀逐步被鴿子取代,最近還變成了長尾貓頭鷹,那可是魔法書信裏的最高級別了。信的內容不再是單調的喜訊,他將自己的煩惱和憂愁一並放入信中,與我分享。但是,我的不安卻日益加深,往往最執著的人,才是受傷最深的人。
至於無名老師,我當然沒有放棄對他真麵目的調查,隻是苦於沒有什麼線索。不過,我倒是從羅莉老師嘴裏斷斷續續聽到一些無名老師的事情。原來每年的假期無名老師都會離開學園,去金芒國裏接一些驅鬼捉妖的事情,來掙一些錢。本來學園的老師收入是很少的,但是因為吃住都沒什麼問題,所以也極少會用到錢。而且我發現魔法學園的老師並不全是五神大陸的人,其中很多根本不是五神大陸的人類,至於他們來自哪裏,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就是錢這東西在魔法學園這地方根本沒什麼用處。學生的吃穿用度有生活老師負責,而且全是免費的。這裏也沒有什麼商店或是雜貨店,平時很少吃到零食,除了假期其他學生自帶的以外。衣服統一為學生製服,不允許穿著自己帶來的衣服。需要什麼書籍資料全部在圖書館裏可以找到,而且全是免費借閱。所以這學園簡直可以說是個世外桃源了,即使像我這樣的公主級人物,在這裏一樣隻能是普通的學生而已。按羅莉老師的說法,無名老師賺的錢不在少數,但是這卻不是我最關心的。在這幾年的學習期間,我從未看過無名老師脫下過臉罩,也沒有看過他對什麼人親熱過。他總是冷冷的一副樣子,而且自從我失蹤過一次以後,他就再沒在假期裏離開過校園。他總是在放假前就通知我假期期間所要做的訓練,霸道的強占了我所有的休假時光。所以,我想再去一次妖界的願望也沒能實現,至於昊天,除了心靈交流我顯少能見到他,但是我現在知道他在五神大陸出現的原因了—他在找人,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也許應該說是妖魔才對。
我收起了翻飛的思緒,抬頭仰望天空。湛藍的天空中飄浮著朵朵雲彩,一個個堆積著,好像特大號的棉花糖。很久沒時間回憶地球上的時光了,有很多事情仿佛從我身邊竟自飄開似的,想記起卻又偏偏忘記了。地球上父母的臉龐變得模糊了,但是女王的樣子,陌的樣子卻鮮明得無法忘記。我乘著風,輕輕的飄浮於空中,隨著風向飛舞起來。看腳下的樹木越來越小,衣袂不斷跟著風兒起舞,我的心也隨之飛揚起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小女孩了,我有足夠的法力,使自己隨心所欲的飛翔。我甚至試過像戰鬥機一樣翻跟頭、俯衝和倒著飛,那些花樣使我的禦風術日臻完美,已經到了不用什麼咒文就可以遨遊天際的程度了。當然,在我和昊天的努力下,壓縮版的龍卷雨擊也試驗成功了,威力自不必說了,關鍵是時間省了不少。現在的我,隻要十幾分鍾就能做出女王那裏整晚才能達到的效果。而且,女王發動的龍卷雨擊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終級魔法,如果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發動這魔法,按昊天的說法,那根本就要成為一場天災,隻怕天空也會被我扯出一個大洞來。
這七年的時間我一天也不敢浪費,有了無名老師的地獄教學,我現在不僅魔力強大,身體更是強到沒話說了。起先是鉛塊,後來無名老師嫌不夠,居然用土係魔法的地縛術施加在我的身上。最先開始是初級的,但是就算是最初級的地縛術,也一度讓我站都站不起來過。現在我經過無名老師的折磨,居然能身負初級加強的地縛術奔跑、跳躍,這在一般人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地縛術是不能長時間用在我身上的,畢竟我的魔法屬性為水,長時間的地縛術不僅讓我行動遲緩,而且會讓我疼痛難擋的。土克水,這也是自然規律的說。像現在的我,就沒有被施加地縛術,不然不可能飛得起來。隻有土祠國的族人,才不懼怕地縛術,天生土屬性的他們對於這種法術是完全免疫的,就算是中級地縛術施加在他們身上,也一樣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行動力。
我盡情的飛翔著,感受著風中那難得的冰涼氣息。地麵上的風都是火熱的,隻有這高空中的風兒,才會有著這樣的涼意。我突然玩性大發,翻身躺在了空中一朵雲上,手向空中一指,一個水之靈被我開啟。如果能有人看到現在的景象,一定會被這場景嚇一跳的。一個絕美的女孩,悠閑的躺在朵朵白雲間,她的上空,是一麵水鏡將她如仙般的姿態映照得一清二楚。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肯定以為那是仙女吧,我暗自笑著,欣賞著自己的美態。唉,隻怪自己長得太好看了,所以有時我也會這樣在鏡中呆呆的看著自己。明明是自己的臉孔,卻又感覺不像自己,我看向鏡中的人兒歎了口氣。現在的我可不是小女孩的模樣了,如果讓我自己評價的話,也算是傾國傾城的了。原本烏黑的頭發現在已經長到了腳踝處,小小的瓜子臉上沒有一絲瑕疵,白淨得像個玉盤。眸子仍是漆黑的,閃動著盈盈的光芒,仿佛月亮的碎片融入了眼中。高挺的鼻子配上櫻紅的唇瓣,即使不笑的時候,也有著致命的誘惑。當然笑的時候更好看些,那些雪白的牙齒也有機會亮相了。因為頭發實在太長了,沒辦法我隻能將它們梳成麻花辮子。本來我是想剪掉的,但是昊天不許,我答應他的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這個。現在我隻欠他最後一件事情沒辦了,不過想來他也不會為難我的。
當然,還有件奇特的事情也發生在我身上。當我大量使用魔力時,我的頭發會變成銀紫色,而眼晴則會變成銀色,如月光般動人的銀色。而且,每一次大量催動法力時,我會感覺到一股熱流在體內竄動,仿佛有什麼東西想破繭而出。雖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卻感覺每每在最後時刻,總有另一股力量將它平息,讓它轉我的身體深處安靜下來。我想這肯定是青龍神君仍附在我的體內造成的後果。但是我卻想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水月國已經沒了危險,我也過得平靜的生活,青龍神君沒有必要再呆在五神大陸上才對啊,但是他遲遲不離開,倒讓我很不自在,畢竟我現在長大了。不過我可是沒有褻瀆神靈的想法,而且我雖然都已經快十八歲了,卻仍沒有月事,令我不得不懷疑現在這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婦科疾病什麼的。但是由於身體沒什麼異樣的感覺,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也沒想太多。反正對我沒什麼妨礙,管它那麼多呢。
我翻轉身體站了起來,其實也沒多難做到。因為有雲層的關係,所以我在雲朵的四周做了禦風術的結界,隻要在這個結界以內的物體都可以飄浮起來。當然是極小的結界,如果要帶著其他人飛上天空,則需要結印和咒文的幫助了。我緩緩飄落下來,目標就是森林的那片空地,也是我和連伽分別的地方。我時常會想起我們別離時的景象,也時常會問自己如果再來一次會怎樣。但是一切都已注定無法改變,錯過的東西永遠錯過,無法回頭尋覓什麼了。就如現在,我即將離校,如果女王挽留,我可能就再也無法回到這裏。即使不願意,卻有太多的東西將我牽扯著,讓我踏上我不願踏上的路途。
我留戀的看一眼身後的景象,頭也不回的往宿舍走去,是該準備準備了,明天就回家,不過現在離自己的生日還有段日子,興許能繞到火熾國看看連伽也好,那一眼的溫柔也許就是永遠的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