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纓繽紛  第二十五章 傾天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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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首,他看到了落纓國師好像洞徹一切的冰冷雙眼,想起了方才這個人眼中的憐憫,他很惱。“嗬,誰知道你是不是被那神殿祭司給洗了腦?毀掉半張臉就真以為自己是落纓國師了?!”
    此時,在風起之前就遁逃的絡緯秋已慢悠悠地晃了回來,見他這麼說就想表達自己的意見,不過他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另一人給搶了先——
    “他是落纓國師。”白羽令說。
    雖然也驚訝於國師凝夜的容貌,但也沒有懷疑這張臉的真實性,麵前這人與他多年前所見的公主樓蘭很是相似,真的就像是公主樓蘭的成長版一般。當然,這隻的是臉,樓蘭長大後也許真會是這般模樣,但她定是不同的,她的笑容給人的感覺注定了她的不一樣。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地開始猜測,長大的樓蘭會是如何模樣?
    唇角掛著淡淡的笑,他的麵上有了些柔和。“他確實是汝嫣凝夜,樓蘭的雙生子。”
    樓蘭?凝夜的眼簾微合,隱在纖長眼睫下的紫眸沉了下去。樓蘭、將他與樓蘭作對比,這個人見過他雙生的另一半?怎麼會……他從未聽樓蘭說起過有這麼一個人啊……
    再抬眼時,眼眸仍是純粹的、寒冷的紫。“本座可令全流年將士歸降。”
    圍在周圍的士兵們嘩然。有人單純地欣喜戰爭終於結束,有人不屑此人的賣國求榮,有人懷疑這落纓的國師有什麼陰謀詭計,而稍有見識的老兵眼中是複雜的——落纓的國師汝嫣凝夜,這個人並不是好相與的。
    “你想說什麼?”白羽令的眼盯著這個人,一動不動。
    “南門雖開,但其他三門的戰事應還是激烈的吧。”他環視一圈,由士兵們各異的神色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段喬榆、秦瀾之、禮憶歌,他們定會率兵與流年共存亡。”
    白羽令的眉宇有些疊起,他很討厭這種局勢全被對方掌握的氣氛,也很討厭對方明明已在網內卻仍是這副清高的神情。他聽得懂這人所說,即使己方勝了也會是傷亡慘重。“你的條件?”
    “除卻皇族,請慎殺其他歸降將領。”
    “汝嫣皇室,汝嫣凝夜?”他指出其中的矛盾之處,但讓人感覺到徹骨寒冷的對方神色不變,這讓他更是不悅。“如果我不答應呢?你知道,我可以令人將他們暗殺。”
    “讓雲機子的徒弟去暗殺的話確實成功的機率不小,但是……”
    方才還說要令人暗殺其他三位守城將領的人麵色一沉,這個人竟然知道他的師承?!
    ——會將災禍帶來昃連山的人,我不可以收留。
    當初師傅所說仍停留在他的耳畔,這些年來他每次回昃連山或是與昃連山的人接觸都是小心再小心地消除一切痕跡,以證明他不會為昃連山帶來災禍,不會破壞昃連山現有的平和。可是,到了如今,他努力所維持的平和也到終點了麼?
    “但是,白將軍已經確定我落纓無反抗之力了麼?”
    他們看著這個人的嘴角上揚,勾出一抹弧度,在常人作來定是賞心悅目的動作配合如寒潭的臉與損毀的殘麵,看起來隻讓人感覺到讓人畏懼的冷。
    伴隨著一聲類似琉璃粉碎的聲音,有銀光自這人輕攏的袖間散出,讓人想起碎散的希望。而後,跟隨這人出來的另一名著墨衣之人,他抱著的人動了動。
    因著這個異樣,這個與他的主人一同出現於眾人麵前的男子終於被注意到。清俊的麵上帶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實在不像是一個死士。
    眼簾方啟,汝嫣傾熒的眼中映入的人不是他所希望的皇叔,而是滄然殿中的不知名死士。眨了眨眼,幻像沒有消失,再動了動,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再然後,意識到什麼的他臉上染了淡淡的緋紅,忽然猛烈掙紮……
    “讓傾熒下來。”死士的主人發了話。
    得到命令的死士鬆開手,落纓的太子殿下就這麼被他摔到了地上,這動作利落得讓不少人都側首。
    “皇叔!皇叔——”被摔到地上的傾熒慌張地以眼搜尋他的皇叔的下落,當看到熟悉的身影時才驟然鬆了口氣。當即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他找到的人身邊,“皇叔,皇……”
    下個字在他見著他皇叔的臉時自動消音。他的眼,在驚詫過後是讓人無法解讀的複雜。這張臉……這張熟悉的麵孔……“……夜、凝夜?”
    他喚的人沒有回音。他所喚之人一直望著對麵。
    順著這人的視線,他看到了二個未曾相識的陌生人,而陌生人的身後,那些士兵不是流年城的守軍。他猜出了這二人的身份,白衣的是叛軍統帥白羽令,黑衣的是其智囊墨宣,即然這二人在此、那喜著藍衫的絡緯秋呢?
    “哈咯——”那廂的絡緯秋揮手向他招呼。
    這著藍衫之人所立之地有些曖昧,可以劃作叛軍人士也可劃作落纓人士。傾熒一時有些不確定了……瞅了一眼立在他與皇叔身後不遠的黑衣死士,淡淡的緋紅再次染上麵頰,慌得他忙又轉了回來。他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會是皇叔的屬下,皇叔的屬下隻著黑白二色,且全在入滄然殿之初即被藥啞,就像那黑衣死士一樣。可這人也不像是叛軍的絡緯秋,雖同他得到的資料一樣特征,但若是叛軍怎會這樣隨意地立在二邊之間?或者是第三方?可第三方也不該站在這裏啊……
    思緒千回百轉,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此人不是他們的敵人——隻要不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麵,一切好說。
    “落纓是否尚有反抗之力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拿下你等並非難事。”叛軍統帥說。
    聽著一聲“動手”,絡緯秋速度極快地閃至一名士兵的麵前,一切、一奪、一踹,那士兵隻覺手腕一麻,而後手中長刀就消失不見,最後一股大力撞在肚子上,人就起飛了。
    鏡頭再轉回去,叛軍統帥打了擒賊先擒王的主意親自對汝嫣凝夜動了手,白羽令的武器是柄軟劍,他自腰間抽出一直被誤以為腰帶的武器,舞動的“腰帶”有犀利的寒芒。
    落纓的國師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像樽石雕。
    在那軟劍將要觸到此人衣袂的時候,有另一柄墨色軟劍由旁斜刺而出,直挑其握劍之右手腕脈。手腕一動,銀白軟劍當即轉向,與墨色軟劍交纏鬥在一處。
    望著墨色軟劍的主人,白羽令的眼中有詫色。墨色軟劍舞動的是他所熟悉的招式,那隻手每一次驅動軟劍的動作都與一個又一個的人影重合,不同的是此人的更動更為流暢,如若行雲流水。他想停下質問,奈何這不像死士的死士逼迫得他無法分出更多的神識。
    一式“傾天洛水”使出,他原以為對方會以另一式他所熟悉的招式破解,沒想到的是,對方竟就這麼直直地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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