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千均  第五十七至五十八章 反作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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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夜很快就出來了,領著扮作言靈的她繞過不少地方才往奉晨殿去。
    路過的地方,包括修繕中的嫵晝宮。她仍記得那天夜裏的大火,那是她以靈力燃起的火焰,本來是打算連同潦皇兄的屍體也一同燒燼的,誰知竟闖入了那個男子——現今的羽帝,無奈之下隻得勿勿離去。據凝夜說白羽令是雲機子的徒弟,如果是雲機子的徒弟的話,應該不會懼怕潦皇兄的起屍、而且會為了穩定軍心攻擊屍體的吧?當時她是這麼想的,而羽帝當時也確實這麼做了,沒讓屍體在臨逝前吐出她的名謂,她也終於鬆下了口氣。
    奉晨前殿的偏殿內,官員仍分作二派,徑渭分明,和凝夜昨夜所述無二。
    跟隨羽帝打下江山的官員對這些前朝官員是不屑一顧的,即使對方的官級比自己大也沒有問好的意思。而在落纓舊臣們看來,這些新的官員則多是草蟒匪類,根本沒有資格與之結交,無論對方官職比之自己是大是小也一樣不答理。
    說起來,她從前隻在沒有朝臣的時候入過奉晨殿呢!現在看來和他們平時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白胡子爺爺還是一樣的白胡子爺爺,一根毛都沒少!那邊那個裝腔作勢的還是一樣地裝腔作勢,年紀輕輕的土匪大叔還是一樣滿臉大胡子活像三四十歲的中年!怎麼?史家那個愛哭鬼也在這裏?聽說他哪年中了什麼什麼狀元,一看就不像,一定是他爹花銀子賄賂了主審泄題……
    “言靈。”凝夜提醒了一聲。
    樓蘭想起這裏的人多是像神殿祭司一樣人老成精的狐狸,終於肯安份下來。
    舊臣們圍聚的地方,靠窗處附近都無人落坐,舊臣們也是將凝夜往那個方向引。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該是凝夜從前上朝的時候就慣坐的地方,之所以這麼說,一部分是瞧官員們的應對推測的,另一部份則是來自對兄長喜好的了解。
    凝夜坐在了他的老位置上,樓蘭也立在一側。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等,等被她與凝夜作弄的對象的到來。很期待呢!
    “汝、嫣、凝、夜——”
    人還未瞧見影子,這聲音便已遠遠地傳了過來。待這出聲之人踏入殿內,驚見他的形容,整個偏殿爆發出了震天的笑聲。尤其是那土匪大叔,記憶裏滿老實的一個人,笑得那真叫一個張狂!
    樓蘭忍笑忍得辛苦,沒辦法,言靈平時也是這樣……就算遇上再好笑的事情也都沒什麼太大反應。啊,這還真是一個不好的習慣,回頭她得好好教教言靈當笑則笑!
    實在不能怪他們,是絡緯秋自個讓人不自覺地發笑可怨不得別人!瞧他那一步一個腳印的模樣就知道他把她與凝夜合作的機關全踩遍了!
    其實絡緯秋的身上也沒什麼,至多隻是有顏色的土多了點,再加上濕了點,邋遢了一點而已。可是誰讓他昨日作弄的人太多了呢,今兒看他比昨日中招的所的人還要慘,不笑才有鬼呢!
    “我說絡緯秋,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了?啊?”有人忍住笑,故作驚訝地問。
    “給我閃一邊去!”絡緯秋扭頭嚷道。隨後他便繞過這人,直奔他的目標汝嫣凝夜去也。髒髒地怎麼瞅都像雞爪的手一到目標的麵前就想抓對方的對襟,驚得樓蘭忙站出來擋架。
    “奉蒼候,請自重。”她故作冷靜地說。
    絡緯秋認出了“言靈”的那雙帶笑的眼眸,似輕風。無論怎麼著他也不可以當眾欺負一位女士是不?所以他瞧了瞧自己的手,將它給收回了同樣髒兮兮的袖內。
    “汝嫣凝夜!虧我那麼信你,你竟然騙我?!說什麼走正路的話也許會被報複,我還傻傻地聽你的話換條路走……結果呢?你比他們更狠!”抓不到人,絡緯秋索性氣急改壞地站在原地攻擊對方的良心。“你們到底都弄了些什麼?!我身上這些黏黏的還是五顏六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皇城內至奉晨殿的路線何止二條,而有陷井的隻此一條,奉蒼候為何走的是這一條?”
    絡緯秋愣住了,開始回憶當時為什麼非走這條路,一時答不上來。他當時到底為什麼非走那條路不可啊?當時是左右二條路,左邊是官員常走的,他當然拐右邊了!再一個叉口想著往左比較近當然是往左拐咯……
    “反正、反正我以後再不信你了!”
    新臣們止了笑,絡緯秋被作弄自然好笑,但作弄者是前朝遺臣,對方這是什麼意思?!而且,聽他的話語,他們似乎相熟……
    “你們到底都灑了些什麼東西?這五顏六色的……”
    “回候爺,它的原料是五色土。”她垂眸忍笑。“候爺是先落水後黏上五色土的吧?您最好盡快將它洗掉,待它幹了雖也能弄下,但黏上了皮肉再弄下也許會有些疼的。”
    “什麼?!”絡緯秋嚇了一跳。“快!快拿水來!”
    他匆匆忙地跑出去找地方洗沐浴,偏殿裏從殿門到國師凝夜那頭被他給來回印上了不少彩色腳印。瞧這模樣,似乎也快幹了。
    舊臣中,有人認出了前朝流雲公主。被樓蘭稱作白胡子爺爺的官員雙手攏在袖內,向她的方向行了一禮。新臣在奇怪為何他在國師凝夜進來偏殿時已行過禮,為何現在又要重新行禮,他們錯認他行禮的對象也是正常的,畢竟“言靈”就立在國師凝夜的身側。
    樓蘭微微顰眉,想不通他是怎麼把自己給認出來的,白胡子爺爺也有好幾年沒見她了吧,而且又不像絡緯秋一樣五感發達,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把她給認出來了?想著,她垂下了首。
    “晏大人,請起。”凝夜代她發了話。
    白胡子身邊的官員在他起來後捅了捅他,問他為何行第二道禮。
    “笨蛋,拿五色泥把人家給糊成泥人了,這麼陰損的主意會是國師大人想出來的嗎?你忘了當初那土匪……啊,不對,那文大人是怎麼被做成五色泥俑的了麼?”白胡子低聲說。
    白胡子旁邊的官員也望向了那土匪……不對,是文大人。當初啊,這文大人可是被敲暈了再被在全身糊上了五色泥土,等醒來的時候泥都在太陽的曝曬下幹巴巴地全粘在了身上,可是當真成了泥俑!連胡子都被粘得不成形了隻得全舍了,可是讓這最寶貝胡子的文大人哭得一巴鼻涕一把淚!好不容易眾侍衛臣子協力將泥土全給掰下來後,這文大人可當真是變了個模樣……竟然從彪悍土匪變作了文弱書生,當真是對得起“文大人”這個稱呼的一張臉啊!
    這等古靈精怪的主意,當時的辰殿下雖然有可能想到,但實施就一定是流雲公主的要求了……說起來,他們一直認為這二位殿下還是分開來對眾人來說比較安全。如果一定要拿什麼來做個比喻的話,公主殿下就是那有勇無謀的土匪頭子,而皇子殿下則是土匪頭子身後聽命與出謀劃策的軍師。而一旦分開,土匪頭子幹不成大事,軍師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算是免了眾朝臣與侍衛宮女出行的一大隱患!
    要說分開的理由,他們確實可以洋洋灑灑上千字,但……沒人敢去提。當你看到曾經提出的人豎著出去橫著回來後還敢再說些什麼嗎?
    以上似乎偏題了……咳,總而言知,國師大人若是想報複某人的話一般不會有這麼多花招,他一向是選擇最為直接有效的方式。例如……
    “稟報各位大人!有不明人士扮作小醜闖入皇城,敬請注意!”殿門處,有侍衛跪在那裏,恭敬地報告有可疑人士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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