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白軒陽終於恢複了過來，隻是頭上還纏著紗布。手臂的撞傷也還吊著繃帶。
    他就這樣和張雲去了警局。龍倩依舊被拘留著，拷著手銬，她的臉上還有些車禍留下的傷痕，不過比起白軒陽好很多。
    龍倩的臉色很差，但是在看到白軒陽的那一刻，她笑了，笑得很冷。
    這是白軒陽第一次和龍倩這樣單獨麵對麵地坐著——張雲並沒有進來，就站在外邊的窗前，留了一個剪影在百葉窗上。
    龍倩掃了一眼：“護得你可真緊啊。我手銬都還銬在桌上呢，能把你吃了嗎？能不能讓他走遠點，我他媽是真惡心看你們一塊。”
    白軒陽皺眉：“我和小言離婚，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我沒說有關係啊。”龍倩冷笑一聲：“我隻是純粹看你們出現在一個畫麵裏不舒服。你今天來不就是有問題要問我嗎？想要讓我告訴你答案，就讓外麵那人利索地滾出我的視線。”
    白軒陽捏緊了拳頭，終究還是走了出去。
    沒一會，張雲已經離開了房間外，白軒陽又回來坐下。
    “這下可以告訴我了吧。你打那個電話是什麼意思？是小言出事了嗎？”
    龍倩表情漠然半餉，才冷笑道：“小言他，好得很。”
    白軒陽眉頭輕蹙，他不信：“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不會半夜打電話來罵我。”
    “嗬嗬，你倒是拎得清。”龍倩雖然被手銬銬著，但是神情卻一點不像要進監獄的人，冷漠而傲慢，就像死神一樣。白軒陽在她的眼裏，隻是一個待收割的靈魂。
    “你上次說，你不知道小言為什麼要和你離婚。”龍倩說道。
    白軒陽點頭：“但我想應該是和那段時間的事情有關，小言和我媽的關係不怎麼好，寶寶碰破了嘴巴，我媽……是我的錯，我也沒有護好他。那一次，我也責怪了他。”
    龍倩勾起嘴角：“果然啊。”
    說著，龍倩笑了起來，然後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白軒陽啊，你真可悲。有這麼一個極品的老媽！”
    白軒陽臉色一沉：“你有什麼話衝我來，別把老人家牽扯進去。”
    “你敢再愚蠢一些嗎？”龍倩笑容一收，眼中冷漠到怨恨：“就因為你這麼蠢，小言才受了那麼多的苦。到現在，你還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當初離婚，明明是你先簽的字！”
    白軒陽聽得一愣，然後是憤怒：“我沒有！”
    他深呼吸一下平複自己的情緒，說道：“我回到家，小言已經不見了，桌上隻有他簽好的兩張離婚協議書。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離婚。”
    “兩張。白軒陽，你難道不知道離婚協議書是一式三份的嗎？你簽好字的那張讓你媽給了小言，告訴小言要和他離婚。你有認真看過那協議書嗎？
    哦，對了。白醫生一定是因為悲傷過度，恨不能撕了那紙張，怎麼會有心情去看呢？
    那麼讓我告訴你：上麵的條款清清楚楚，要小言淨身出戶。
    房子是你白家的，因為你白醫生當初說要護小言一輩子，不讓他吃苦；他信了，像個被圈養的小羊一樣生活在你圈起來的溫柔保護圈裏，真的以為這就是最大的幸福，是他一生的幸運。
    孩子也是你白家的，因為你媽說不給就打官司，指控小言沒有照顧孩子的能力——她說會向法院陳述小言隻是個網絡寫手，沒有合適的收入和良好的工作環境，還會說小言得過抑鬱症，或許抑鬱症好了隻是小言裝出來的，為的就是攀上你們白家。她說你們家在法院有關係，小言贏不了的。贏不了不說，還會給寶寶留下一個不好的回憶。
    而自始至終，你都對他冷暴力，那最痛苦的那段時間，你忙了？你累了？你對愛護他感到厭倦了。”
    說到這裏，龍倩的表情變得猙獰。
    “你追他的時候，和他結婚之後，有意無意斷絕了他和外界的關係，你以為這是你的溫柔。其實隻是你的獨占欲。
    因為你不僅是他的丈夫，你還是個心理醫生。所以他無條件地信任你。你把自己塑造成他的神，讓他把一切的希望和幸福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可你沒有告訴他，你這個神也會有厭倦的一天。
    你就這麼突然不幹了，抽身走了。你有想過他的感受嗎？他不是你的玩偶，被你捏成一個形狀後就可以被你隨意毀滅。
    白軒陽，我說你是個畜牲，絲毫沒有偏差！”
    看著白軒陽幾變的臉色，龍倩冷笑：“看來，孝順的白醫生還是不會相信我的話。那不如回去問問你家那老太太，問問她當初是怎麼讓你簽的離婚協議書？順便再問問你老爸，問問他是用什麼手段逼得小言沉默、離開這個城市的。
    最後，再問問你的新情人。在你和小言沒有離婚前，他真的沒有對你家老太太說過想要和你重來的念想？真的不知道小言和你媽的關係差，才不小心‘挑撥離間’了一下，不小心誘惑了你家老太太可以換他這麼優秀的男人做‘新兒媳’？”
    看到白軒陽的臉色已經完全慘白，龍倩笑得快意而扭曲。
    “白軒陽，你他媽就是個瞎了眼的懦夫。你根本不配做小言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