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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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白衣女子,青絲如瀑,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神色溫柔,卻看不清容顏,隻見她緩步走到跟前,手往地上一指,似乎想讓她看什麼。
古非多順著那人的的指尖,隻見地上一芽新綠破土而出,枝葉鮮嫩,似乎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香,讓人聞之舒暢。新芽似乎感應到生命的氣息,逐漸蔓延,形成一道漂亮的屏障,在空中輕顫著枝葉,很快冒出粉色的花骨朵。
突然一股黑氣,從地心冒出,從那第一片新葉開始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這新生的一片碧綠。
不知為何,看著心底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與躁動。
白衣女子不知何時抓起她的手,身體似乎不聽使喚一般,將正在枯萎的藤蔓折斷,霎時止住了蔓延的疾病一般,剩下的藤蔓不再幹枯,手中的枯枝瞬間化作荊棘,從指間攀爬而上,手臂上蜿蜒的荊棘,紮入血脈,心裏一陣激蕩,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手中的荊棘,刺痛直達心底。
“為何不放手。”那人緩緩的說著,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似乎百般疼愛一般,給古非多一股熟悉的溫柔。
錯覺麼,她心裏訝異,手卻不聽使喚一般,力重千金,她放不開。荊棘蜿蜒而上,很快紮上了脖頸。她有些難受的皺著眉頭,那截斷了枯枝的藤蔓,似乎感染到古非多的情緒,枝葉聳拉著,似乎奄奄一息似的。
那人輕聲歎息,輕輕叩在古非多左手上,一股溫暖的氣息霎時流竄全身,注入心泉,阻止了蔓延的荊棘攀爬的速度,荊棘欲行受阻,她雙手握著古非多抓著枯枝荊棘的左手。
兩人四目相對,古非多隻覺千金之壓頓消。下一秒已然抱上那人。是了,隻要她在,她什麼都不怕。“娘。”
那人麵容逐漸清晰,似乎能看見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古青芽反抱住她,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霎時,紮入血脈的荊棘,頓聲簇簇新葉,煥發著耀人的奪目,光影下,一顆茁壯成長的青樹挺立在古非多身後,枝繁葉茂,開出朵朵櫻花絢爛。
古青芽將掌心冒出的那朵紫色花朵,托到古非多眼前。古非多接過那朵開的鮮豔的嬌嫩,看著手中的紫羅蘭,古非多臉上蕩漾著一抹笑意,眼角滴下一滴清亮,打濕了手中的那株嬌豔,古青芽親了親她的臉頰,一手指著看不見的遠方,依稀間隻見那身影慢慢消逝,四周飄飛著嫩黃色的花瓣,這是薔薇花瓣,娘親說過,這是永恒的微笑,自信的善良……
這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期許,天下父母,沒有一人不想子女過的幸福自在的。她也是一樣的。
清風吹拂,櫻花樹下,她看著漫天花雨,手中捧著紫羅蘭,她笑了,發自內心的喜悅,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什麼碎裂的聲音,那感覺如此美妙,風吹上肌膚的觸感,舒適的讓人忍不住閉上雙眼……感受著微風的溫柔,聞著淡雅的清香,心底說不出的安然……
“青芽……”不遠處,素衫女子,俏麗的身姿,靜靜的任立於屋頂,看著那再瓦房之上,臉帶笑意,睡的自在的人若有所思,隨即慢慢轉身離去,空中鈴鈴脆聲,聲聲悅耳,穿透心靈,激起漣漪無數……
次日,古非多醒來,腦中回響著一句話,那人是誰,她頃刻間明白了,那是姑姑的聲音“異眸開,鄉路明。心結不解,心咒永存。非兒,收好它。”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卷皮卷,皮卷打開,裏麵是五種不同材質的灸針與相同材質的薄刀。“莫要辜負了族長一片苦心。”
“素姑姑……”既然你救了我,那一定也會救阿生的對不對,阿生……“和我一起的那個人,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我已經把他交還吳不同,你自往五顯鎮尋他便是。”
“那他,他……”
“他救了你本就是宿命使然,既然你有心,古家自然不會虧待他,他的傷無礙,可你的心卻……”素姑姑清晰可聞的一聲歎息。“莫要耽擱了,你且去吧。”
古非多謝過素姑姑救命之恩,環顧四周,隱約間隻見,天宮十二泉裏,似乎有什麼遊走其中,卻看不分明。五顯鎮,吳不同……
古非多往山下走去,一身羅裙紗縵,還未到達山腳,馬蹄踏踏,一俏麗身子策馬揚鞭而來,見著她,馬繩一勒,飛身下馬,欣喜的抱住來人,隨即,用力的拉起她的手,捏著她的脈絡,半響圍著她轉轉悠悠的,仿佛不相信似的,再次一番查看,確定她無礙後,一臉不滿的叉著腰,瞪著她。“非多,這三天你躲到何處去了,我找遍北辰山,也尋不著你的蹤跡,你知道我多擔心麼!”
“哈哈哈。”古非多撓著後腦笑笑,原來已經過了好幾日了麼。她賠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你莫要生氣了。”
“哼。”歡喜撇嘴。“每次每次都是這樣。”歡喜眼角噙著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麼,上次你和你娘去了京城,結果再也沒了蹤影,好不容易再見,你卻……。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與你認識。”
古非多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歡喜吸著鼻子反抱住她。“你這個混蛋,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自己扛著,要不是天啟告訴我,我……你根本不把我當朋友。”
古非多一言不發,隻是拍著她的後背。
良久,歡喜終於哭夠了,一把推開她。“歡喜,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道人生還有許多值得我活下去的人和事。你氣我也好,罵我也好,我是絕不許任何人把你們卷進的。這是我的堅持。”
歡喜咬著唇看她半響,眼淚一擦,小嘴一撇“反正天啟知道就好了,我知不知道又有何關係!誰讓我什麼都不懂,還沒本事,就知道瞎操心。我啊,就該和天啟一樣,在帳中等著才對,根本不該一日三趟的在這瞎轉悠!”
見她似乎穩定了情緒“就知道歡喜最好了。”古非多一如既往的微笑,挽著她的胳膊“你不知道,這一路啊,多虧了你給我的那些好東西,給我解決了不少麻煩呢。”
“說到這,我倒是想問了。”歡喜捏了下她的胳膊。“我方才號脈,你心跳有力,心疾不存,更無餘毒,那長春花花期已過,可是哪位高人,用了什麼方子替代了?”
古非多不好意思的低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在這山穀之中了,或許是隱士高人也說不定呢。高人用秘法傳音告訴我,我這啊就是心理有事兒放不下,現在放下了就什麼事都沒了啊。”
歡喜驚訝的眨眨眼。她怎會診錯,若是心病她瞧不出,那爺爺也瞧不出?莫不是爺爺有意不說?討厭,總有一日,她定然要超越爺爺,成為古姨那樣的天下仁醫。
北辰山內,軍隊駐紮,主營之內天啟公主,一身簡裝,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哪家的俊俏兒郎,古非多站在案前,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她。
“你現在可長能耐了啊”天啟手握筆杆,頭也不抬,正在修書,筆鋒起落,字字豪邁,力透紙背。“攪的後宮雞犬不寧,讓賊人有機可乘,殺害珍妃,又私自出宮,四處結怨。江湖生活可有趣吧,魔教護法?”
天啟就像她的先生一般,嚴厲非常,從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心軟的那麼一個人。可能與她爹有關,她的父親戰死沙場,在宮裏雖無人敢對她不敬,卻也不是受歡迎的,堅毅如她,哪怕是父死,亦不曾掉過一滴眼淚。這或許就是為何將她和自己安排在一起的緣由吧。
古非多見她終於說話了,鬆了一口氣,自己走到椅子前,坐下,端起一杯茶,淡淡的喝著。還是換個話題比較好“你怎的來此了?”
“你以為你那些小把戲能瞞過父皇的眼?”天啟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以為父皇為何準我出征?”
古非多眨巴著眼,佯裝不知,天啟收筆,將信拿起。“如今見你安然無恙,我也該回邊關了。”她將信放入信封,封蠟,蓋印,叫人進來將信收走。“你隨我一行,等父皇派人接你回宮。”
古非多嘟著嘴,什麼嘛,那種無聊的地方她才不想回去。
天啟見她臉色紅潤,居然嘟起腮幫子,整個人充滿了生氣,臉上的棱角也變的柔和了少許,嘴角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非多。”
嗯?古非多聞言側目。
“你……”天啟欲言又止。“你明知自個身體,為何還要選在那時?”
古非多直視天啟,眼眸清晰明亮,兩人對視半響,古非多眼眸一彎,笑的淡然,那年的那個時候她最重要的人走了,連帶的也帶走了那幾日的日月,每逢那時候,她都要昏睡一段時日。往年深宮內院,太醫丫鬟好生伺候,今年卻……“誰知道呢……或許……或許呆膩了,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吧。”
天啟繞過書桌,站到古非多身前,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論如何你沒事就好。父皇已經將那些人誅殺。你想玩就多玩幾日吧。”
古非多一動,從她手下逃離。“我想到處走走,去看看娘親以前走過的地方。你不必掛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天啟看著眼前的人,轉身回到書桌,坐下“金枝玉葉怎能流落江湖。”不容商量的口吻,冷冷的麵龐,毫無人情味可言。
“你攔不住我的。”古非多笑顏。“他攔不住我,你也攔不住我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也看到了,我現下很好。你先回邊關吧。待我事情解決,自會去找你的。”
天啟皺眉“據我所知,江湖之人認定你是魔教護法,誰人不覬覦魔教護法手中至寶,江湖險惡,人龍混雜,人心難測,你讓我如何安心。”
古非多心裏了然。“你放心吧,江湖,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魔教教主日前已現身,我這假護法,很快就會被江湖遺忘的。何況歡喜也說我如今身子健康,你就安心吧。”說著從她指尖飛出一隻金色小飛蟲,盤旋在半空“這是相應蠱。若是我有不測,千裏之外你也能感知。你若是要找我,它便會為你引路。如此你盡可放心。”
說著那隻金色小飛蟲,緩緩飛到天啟跟前,眨眼便消失無蹤。天啟感覺體內有一處似乎多了些什麼,探不清,定是剛見那金色小飛蟲。很快體內感覺不在,恍若如初。
天啟盯著她良久,雙眸相對,不需要言語,她明白她的堅定,她解下腰間那塊腰配。親手為她係在腰間。“此物乃我祖傳之物,無論何時何地,不可卸下。待來日你再還我。”
古非多摸著腰間配飾,看著她,淺淺的一笑。
風吹動,傳來淡淡幽香,是沁人心扉的香甜,軍隊拔營而去。古非多將人送至五顯鎮外,天啟終是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歡喜不滿的抱怨著。這才相聚,立馬又是分離。古非多賠笑著任由她說。
目送大軍離去。小鎮裏的人稀奇了一陣後,照常做著農活。古非多一下子不知做什麼好,散漫的在村裏信步而去,走著走著來到了那顆銀杏樹下。
秋風吹的枝蔓搖動,樹葉颯颯。她坐在石階上。抬頭,幾片透著黃的葉子在空中打著卷飄落。她摸出腰間的荷包,解開荷包,裏麵躺著一片翠綠的扇葉。她拿出扇葉。
“真是個溫柔的孩子呢。”耳邊響起輕聲的呢喃。古非多向著聲源望去,隻見一綠裙黃紗的女子站在樹下,眼眸含笑的看著她。
嗯?剛才這裏分明沒有人的。
她似乎認識她一般,向她笑笑。“你在找他麼?”
不知道為什麼古非多知道她說的他是誰,她點頭。
她眨了下眼瞼,抬起右手,向著某處一指,廣袖輕紗隨風浮動,一頭青絲搖擺出波浪層層。
古非多向著那方向看去“嗯?”
等不到回答,她轉頭,樹下早已沒了那人的蹤影,再一回想,似乎連容貌都不曾看清,隻隱約覺得這人眉目之間似乎有道印記……
她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家家戶戶,滿庭芳,似是有所感應,她停步於一間木屋之外,一娉婷少女手中挎籃,擦肩而過,入門前轉頭,打量起這個站在門外的。“你找哪位?”
古非多回望她。“吳不同。”
少女眉頭微皺,好奇的再次打量她,隻見她,束靈髻,插著一支銀簪子,一套粉色紗裙,蓮花繡鞋。卻不似普通少女一般,透著股大家閨秀的味道,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一看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目光不善的瞪了她一眼,甩身進去,將門扉關的嚴實。“你走錯了。”
古非多奇怪,她沒見過這位姑娘吧,為何這位姑娘突的就生如此大氣,好似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好生奇怪啊。難道這就是東陵花君筆下的妹子與妹子之間不是相見恨晚就是一見成仇QAQ。
這樣一想怎麼有種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的錯覺,一定是錯覺!
不久,門開,那人手執煙杆,抽著煙,吐著煙圈,邀請到“進來吧。”
古非多認得他,那日,在樹下是這人吐著煙霧,也是這人擋了絕曆鬼的追擊。“你是吳不同?”
那人笑眯眯的點頭“嗯,我就是五顯鎮鎮長吳不同。古姑娘,別來無恙啊。”
他就是吳不同?古非多入屋,坐下,打量其人。吳不同隨意而坐,之前氣憤的少女,端著茶,嘭的一聲,將茶重重放到古非多跟前,一扭頭走了。
“哈哈哈”吳不同大笑數聲“現在的孩子,一個個都不服管,不要見怪啊,喝茶喝茶。”
“多謝先生美意。”古非多看了眼隻剩下茶梗的杯子直言道“我是來找阿生的。”
吳不同認真打量古非多“你找他,所謂何事?”
所謂何事?古非多奇怪,隨即一想素姑姑能將人交給他,必然是個負責的人。“我……”她很自責,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受如此重的傷,隻要一想到他,心裏就痛的難受。“我……”
“犬子無能,不能護的姑娘周全。”吳不同打斷他的話“是他技不如人,姑娘無需自責。”
古非多聞言,吃驚的看著他。良久,她尷尬的一笑。原來如此。
就在此時,紹生急忙趕來,赤裸的上身還纏繞著紗布,焦急的看著來人,確定她無恙後明顯的鬆了口氣。
古非多一驚,連忙站起來,跑到他的跟前。雙眼蓄淚,心疼的攙扶著他。“阿……阿生。”
紹生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揉開了她緊皺的眉頭。
他目光堅定的看向吳不同“我已經決定了。”
吳不同抽著煙淡淡的掃著他。“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去吧。”
“什麼?”古非多奇怪,這兩人是下了什麼決定麼,直覺她一定要知道。
“我吳家之人世代守護北辰山脈遺族,隻要心血相連,結締契約成為守護之人,宿命交織便可心意互通,一旦你有危險,紹生即刻便知,順著契約牽引便能立刻趕往。”
“隻是如此的話何必需要宿命的交織。”古非多追問。“同心蠱便可完成了。”
吳不同抽了一口煙,瞧了一眼古非多“此事若是她不同意,便無法進行。”紹生眉頭一擰,似乎不太願意他繼續說。
古非多眉目嚴肅的盯著吳不同“如果你們不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紹生輕輕揉了揉她的肩。“宿命交織,我便能時刻知曉你所在,我想離你近一點。”
古非多握住他的手,食指交疊。溫柔的話語,打的人心一顫,古非多抬頭,眼裏是滿滿的吃驚,她看著他堅毅的側臉,熱淚盈眶,怎麼辦,誰告訴她怎麼辦,她覺得心髒就像要炸開一樣,眼淚止不住的想往外撲騰。
紹生聽著身側人僵硬,心下一沉,臉色漆黑的繼續道“即便要我死,我亦願意守護你一生一世。”
眼淚真的撲騰出來了,古非多猛的抱住這個人,止不住的哭泣。
紹生手足無措的張開雙臂,猶豫了下,最後有力的雙臂抱住了這個哭個不停的人,他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什麼。
他隻知道,當他看見莫宮主那要命的一擊,心就猶如被人捏住一般,不能呼吸,他不能自控的衝向那,不想她再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當看見她抱著自己哭的像個孩子般無助的時候,他知道,她心裏是有他的,當初師叔將魔教護法畫像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定是她。從那時起,他就再不想放下了。上天既然讓他們再次相遇,他怎麼可以放開呢,哪怕所有人與她為敵,他也要護她周全。
“阿生。”她抽噎著,在他耳畔呢喃“阿生。”說話的同時手中力道加重,抱緊了身前的人。
紹生慢慢後退半步,看著她的眼眸,半低下頭,呼吸打在她的臉頰上,紅了少女的臉頰,一聲呢喃,心底化不開的甜蜜隻聽眼前人輕語,眼角的淚水,被舔淨,那人覆上她的唇畔……
村口,一匹駿馬緩緩而出,女子叼著一尾狗一把草,靠在另一人身上,舒服的窩著,若是細看,就能見那男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擁著她,策馬緩步而行。
“阿生。”女子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頭往後一仰,看著他的下巴。“我們回武當吧。我想回去看看。”
那裏是兩人相識的地方。是擁有她和娘親美好回憶的地方。她必須回去,那裏有她想知道的答案。
紹生點頭“好。”手腕脈絡中,一抹異樣的青色若隱若現,那是宿命的契約……
古非多心情很好,側身,雙掌撐著馬背,身子一動,紹生感覺懷中人動作,低頭,遂不及防讓她親了一口,古非多飛快的啄了下,立馬坐好,靠在他身上。紹生一愣神,摸著唇畔,臉頰飄上一排緋紅。
兩人來到之前的小縣城。還未進城就遭到了埋伏。
隻聽琴聲婉轉,猶如天籟,仿佛身處浩瀚夜空,錚錚琴音流轉,檀香幽幽,香煙環繞其中,隻見一黑衣如墨,墨上點點寒梅,耳畔赤色玉石,如水滴鑲嵌,寒眉冷目帶著肅殺之氣,一雙靈秀的手,撫動的竟是如此扶柳迎風般和煦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