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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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古非多咬牙。“求放過啊,其實我不是什麼人,就是一普通良民啊。”
“原來這江湖連普通良民都身懷絕技,功夫超群了呢。”
“我發誓啊,從小我就和我娘生活,我們住的地方人可少了啊,荒涼的不得了。後來我娘怕我被欺負,傳授武藝,那時候老有人欺負我和我娘,為了自保不得不練武啊,不然我一個姑娘家家的為嘛要搞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毀容了。嗚嗚嗚嗚。那簡直就是悲慘童年。”
“……”被胡了一身鼻涕眼淚的白公子神色相當不好的把人送回了馬車,車簾一甩,差點被撕裂。立馬換了一身行頭,將脫下的衣衫往火堆上一扔,燒了。
馬夫和衣睡的香甜。篝火吞吐著的火焰也不能驅散他身上冒著的陣陣寒氣。
夜無聲的黑,篝火跳躍著光影,馬車內外,呼吸安詳。不知何時,那抹白色的身影倒在地上,一隻烏鴉掩蓋在夜色下,一雙閃爍著光輝的眸子,不時的轉動……
“護法!”隨著幾道腳步聲響,有十來人飛身而來,握著手中刀劍,恭敬的跪在馬車幾丈之外。篝火照耀下,刀劍閃光,來人臉上一片冷峻神色,個個神情肅穆……
古非多原本就被姓白的一折騰,睡的不踏實,當空氣中飄來似有若無的甜美芳香之時,她就有所準備,而後他們來的又毫不遮掩,早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就扯出一塊方巾,將麵容遮蓋,手執殊圖放於椅側的寒蟬血劍。
“江湖正道四處追殺我魔教兄弟。”為首之人頭帶血紅方巾,語調平穩“屬下帶領他們一路躲避,可在那些所謂名門正派集結的人馬圍剿下……隻餘屬下幾人。請護法為屬下報仇雪恨!”
“請護法為屬下報仇雪恨!”一票人整齊一致的跪請護法。
“其他人呢。”冷冷的語調,冷冷的問,不帶感情不帶波動,略微壓低的嗓音,帶著點粗重。這些人一來就如此陣仗,讓人心底不免生疑,小心駛得萬年船啊,保命第一,又到了彰顯演技的時候了!
紅巾屬下皺眉。“回護法,屬下與他們早已失去聯絡。若不是護法神威,廢了範周子那些人,擾的江湖人心惶惶,屬下還不能尋得護法蹤跡。屬下無能請護法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揚我魔教神威!”
“請護法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揚我魔教神威!”又是一連串的附和。
……按江湖作風,魔教本色,這種時候要殺人還是裝深沉呢?哎呀,身為魔教護法要考慮的事情真多啊。
“將公,護法身中奇毒,又剛曆戰事,因先與其他人彙合,再前去報仇雪恨。”紅頭巾身後一人,臉上縱橫著蜿蜒疤痕,一臉橫肉,
“護法神威早已威懾江湖,想當年護法武林大會力壓群雄,如今身中奇毒仍廢了範周子等人,護法神威自當不必說,屬下覺得應趁勝追擊,前去討還血債,必百利無害,一則江湖中人威懾我魔教神威,定不敢再犯我魔教弟子,二則護法神威敗下那些狗屁正道,我魔教弟子必聞風而來,重整我魔教聲威,屬下懇請護法前去討還血債。”
“屬下懇請護法前去討還血債!”這次滿臉橫肉之人身後三四人不吭聲了,默默的等護法發話。
護法,古非多沉吟半響,殊圖你去哪裏了,這是你魔教的內務啊,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你這人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跑哪裏取了。我快頂不住了。
“護法!”紅頭巾關切的跪著行了一步似乎很急切。
“容我三思。”古非多低吟一聲。
有一人急急幾步跪行向前“護法!”
隻覺身邊一陣勁風掛過,掀起車簾一角,火光照耀下,隻一眼便見那麵紗之上一道蜿蜒的傷疤盤踞額頭,看不清的眼,月色暈染,落下的車簾,伴隨一聲驚呼,那人被無形的力量擊退飛出,嘴角流下一絲血紅。
一片死一般的寧靜。
夜風冷冷,吹拂著篝火戳戳,人影交錯,地上的人,無聲昏迷,跪著的人,不敢言語,車上的人,不言不語……樹上的烏鴉嘎嘎叫了兩聲,使得這原本詭異的氣氛更加詭秘。
“我教護法從不以正麵目示人,寒蟬血劍隨身攜帶。”蔣公慢慢站起“劍在人在,不知護法可否出來,讓屬下開開眼界。”
隨著蔣公,其他人也慢慢站了起來,手中刀劍隨時舞動,一時暗流洶湧。話以至此,明顯是對裏麵人有所疑慮,這時候要是不出去那就是默認,但是此刻她不能動,要是被他們知道……福禍難料,何況對方究竟懷的什麼心思亦不知,貿然露短,隻怕是禍不是福。
“嗬。”護法古非多冷哼“將公好大的能耐,竟然以下犯上!”
“請護法出來一見,讓我等一開眼界。”蔣公恭敬屈身。
身後人連忙跟著行禮恭敬一致的出言“請護法出來一見,讓我等一開眼界。”
江湖難測,雖然教眾無數,不可能每個教眾都和護法有所接觸,但魔教地界在那兒,總有遇上的時候,何況一年一度的大會,遠遠的看上一眼也是有的,護法生性冷淡,少言寡語,一向以男兒裝出現,那聲音也絕對是個男人,雖然不曾見過護法真麵目,但也未曾聽聞護法是女子的傳聞,當年初入江湖的護法獨闖武林大會,一戰成名,手中寒蟬血劍落敗幾大掌門,那寒蟬血劍護法兵刃是不可能交給別人的。
如今車內之人聲色皆變,據傳言還是一位毀容的女子,方才一刹那的窺見,確實傳言無誤,到底此人是不是護法,還是……
古非多心知耗著必然是刀劍相向的,自己對魔教事情一概不知,又不是魔教中人,傷了倒沒什麼,就怕動起手來,身體不便的自己要吃虧,免不了傷勢加重,這可如何是好呢。小說裏每個被圍困的少女都有英雄救美,可惜QAQ這是現實不是小說。
“哎?”就在此時,昏倒的白公子迷糊轉醒,看到那站了一片的黑衣人有些疑惑的出聲。
一聲疑惑,眾人連忙轉身,做出防禦姿態,盯著人,不敢大意。
“姑娘。”姓白的看看魔教教眾,輕聲喊了句“這就是你的部下麼?”
“不是。”古非多出言,其他人皺眉。“是我魔教弟兄。”滿臉橫肉之人麵色平複。
姓白的在眾人眼皮底下下蹦躂著,完全無視那一幹如狼似虎的眼神和滿滿的殺意思,走到哪昏倒的人身邊。“他怎麼了?”
“昏了。”
姓白的探探他的鼻息,舒了一口氣,拍著胸口“我還以為死了呢,嚇死我了,原來隻是昏了啊。那他怎麼昏了啊。”
這話一問,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即使有月色遮掩,也讓人覺得氣氛不對。
“以下犯上。”
“天啊,魔教以下犯上怎麼隻是打暈這麼簡單。”姓白的驚呼,不可思議的轉頭麵向馬車“現在就敢以下犯上,以後保不齊就串通了別人坑害了你呢,這樣的部下還留著幹嘛,是我就一刀了結了他啊姑娘。”
眾人手執刀劍,力道增加,隨時動武的樣,群毆姓白的一頓,一個外人膽敢對內部矛盾指手畫腳,簡直找死!
“我魔教家事,輪不到你外人評論。”
“可是!”姓白的似乎還想說什麼,嗖的一聲,車簾翩飛,一柄寒光利刃飛出,直取姓白的麵門而去,姓白的趕緊催動內力,將那一擊化解,順勢將劍打了回去,劍穿車簾,裏麵的人穩穩接住。
直到劍回車內,眾人才看清,那便是護法不離身的寶劍,寒蟬血劍。
就這一招,所有人皆放下手中兵刃,那白衣男子功夫不低,護法那一招,內勁十足,似乎想把人一劍刺死,反手一下又穩穩接住白衣男子一下,習武之人,一招便能窺得功力深淺,那一下將疑慮打消大半。
“!”姓白的大驚,一臉委屈“你怎麼能這樣呢,我也是為你好才說的那些,你對人家好,人家還不一定真心對你好呢,算了算了,你不喜歡我說我就不說了。”
“蔣公。”車內護法冷淡的交代“前去探聽正道各派動向,速速回報”
此刻護法的態度著實讓在場的人心裏定了大半,這時候蔣公臉上滑過一絲欣喜,連忙高聲稱是,對上滿臉橫肉與他身後幾人“郭安,劉偉,吳有,芳華,你們前去探聽敵方動向,我等留下聽候護法差遣。”
滿臉橫肉的郭安明顯的皺了下眉頭,身後三人似乎對此安排也不甚滿意。
“不必,爾等前去探聽,速去速回。”
“這……”蔣公為難“護法奇毒未解,屬下擔憂正道人士前來滋擾。還請護法三思,留我等護駕隨行。”
“你是如何找到本護法的?”
“護法英明,留下暗號,屬下隨暗號而來。”蔣公回答。
“可有其他人知曉?”
“屬下不知。”蔣公連忙彎腰低頭“我等隨暗號而來,未恐正道知曉已將暗號清除,此前應是無人察覺。”
“很好。”護法淡淡的,似乎點著頭“去吧。本護法再此靜候消息,速去速回。”
“護法。”郭安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屬下懇請護法讓屬下留下。”
蔣公一見這架勢連忙跟著跪下“屬下也請護法恩準屬下留下!”
姓白的嘖嘖兩聲“到底你是不是護法啊,怎麼你說的話都沒人聽的,這算以下犯上麼,夠一條命不?姑娘?”
蔣公一聽額上冷汗直冒,車內無聲,車外無聲,無形的壓力,跪著的人在等車裏的人發話。半響一道匕首擦著郭安的臉頰刺入身後十步之外的樹上發出一聲鏗鏘有力的嗡響,郭安滿臉橫肉,半麵蜿蜒的疤痕之上一道淡淡的血痕。
“本護法自有思量。”護法有些微怒道“都退下,十日後,前方人煙處彙合,不得有誤!”
“是!”兩人連忙起身,帶走了悠悠轉醒的人與一幹人等。
馬車內外恢複如初,半響,古非多舒了口氣,指尖有些發顫,手腕處有些許撕裂,情急之下那一掌加之剛才那一下,手腕終於不堪重負,手中握著的寒蟬血劍順勢滾落,它受不住了。腹中疼痛,冷汗連連,竟是連再動一下的力氣都無。
馬夫發出一聲夢囈,舒服的轉了個身,篝火搖曳,姓白的拔出樹上的匕首,上了馬車,一看那人臉色發白,整個人癱在椅上,軟弱無力,呼吸淺若遊絲,滿臉冷汗刷刷的下,額頭粘著幾縷發絲,眉頭深皺,雙眸緊閉,嘴角抿著,一絲淡淡的血色溢出……
“怎麼回事。”他關切的上前,搭上她的手腕,冰如寒冬水,隨即一驚“藥呢?”
原來是子時蠱毒發作,如今子時過了大半,愣是一聲不吭,硬扛了下來,虧得她方才聲音平穩,不露馬腳。姓白的暗自佩服,連忙在她身上翻找出那隻小葫蘆,倒出一顆藥丸,捏著她的下巴,強行打開,將藥丸用扇柄賽了進去。
這手法當真簡單!粗暴!直接!
他抓起她身側布圍,為她蓋上,將人抱起。“嘭”的一聲響。“嗯~!”一聲悶哼。古非多差點飆淚,賤民,等本宮好了不殺了你就不叫古非多!她現在雖然新傷舊患鬧的全身無力,連呼吸都不敢大點動作,這腦門一下撞到馬車上,生痛的很啊。
他似乎也沒想到會撞到馬車,身子稍微側了一下,順利下了馬車,將人放置篝火邊上,從馬夫身上解了酒壺又回來了。
古非多半靠在樹上,身上蓋著布圍,篝火燃燒,火光映照,身上多了一絲暖氣,有了那麼點氣力,她半睜著眼,額頭上一定起包了,賤民!
……姓白的看著古非多怨怒的眼光,心想我這是為你好,怎的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敢生氣,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叫他如此照顧呢,不知好歹的臭丫頭。他將葫蘆瓶口打開。
賤民!古非多這會是怒目圓睜了,因為姓白的解開酒就往她嘴邊湊!那可是別人喝過的!她死也不喝!她緊抿著嘴,眸中怒火滔天。
“烈酒暖身。”姓白的伸出魔抓,捏著她的下巴“這可是馬夫家傳藥酒,百利無一害。喝點。暖暖身子,免得寒氣入體,舊傷複發就不好了。”
古非多咬緊牙關,這酒一股子藥味,一聞就知道放了什麼,要真喝了可不僅暖身那麼簡單,這灌法下去,那一口可不隻是一口,何況別人用過的東西,她,死,也,不,喝。天殺的,等恢複力氣她要把嘴巴洗幹淨!
“乖~!”姓白的心想,這娃子不是沒喝過酒吧,難不成以為他要害她?“這酒沒毒的,你喝點暖暖,不然還未等藥力發作,傷寒入骨可就麻煩了。別鬧脾氣了啊,乖乖的喝昂。”
賤民,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笑成這樣擺明有貓膩,既然酒裏那沒毒,那定是想抱之前不據實相告的仇,你個小心眼的,擺明想看笑話。不喝!
“來,喝一點就好。我這可是為你好啊,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那人語氣溫柔,很有耐心的笑言“你也不想我來強的吧。”
賤民!本宮寧死不屈。古非多咬緊牙花子。雙目冒火。別人用過的東西,她怎麼能用,而且……她酒量那東西真的沒有。
“哎呀呀,非常時間做非常之事,小母狗。”姓白的一臉的果然如此,隻好如此的神情,絕對看得見的歡樂的說“別怪本宮心狠”話語溫柔落幕,手下卻不留情,哢嚓一下,有人的下巴脫臼了。
“嗯!”賤民!腦袋左右搖擺要掙脫他的鉗製,下巴脫臼,從嘴裏流下的烈酒灑濕了衣襟,濕了他捏著她下巴的手。
“咳!”本來就沒什麼力氣的人,現在可以說是奄奄一息了,被嗆的有點難受,手無力的扒拉著那人的手“……咳咳!”
吧嗒一聲,灌的差不多了,他把人家的下巴接上。“嗚!賤……賤民!”
古非多雙頰通紅,雙唇被酒浸泡的水潤通透,在火光下閃著光輝,一身的酒氣,喉嚨火燒似的疼,正喘著氣瞪那個蹲到老遠的人。
“……”幾口烈酒下去,這下有點暈乎乎的。
藥見效了,子夜蠱毒壓了下去,但是現在渾身發熱,看個人都是重疊的,她一個字也不說了,盯著前方安安靜靜的……
“喝醉了挺安靜的嘛。”姓白的看著那兩眼清明,雙眼發光的人,滿麵肅穆,有一股冷峻的意味,臉上寫著生人勿進幾個大字。和一般喝醉的人似乎不太一樣啊,就是一頭淩的頭發,發髻毛毛糙糙的,好像個瘋子,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古非多聽到聲音,眼眸半掩,盯著聲源那身輕笑,透著一股寒光。
腳步輕聲響,來者兩三人,手執長刀……
下意識的她抓起地上的石子,眼睛閉著,耳朵動了一下。姓白的半抱著手臂假寐,一條細細的眼線透入一點心思。
“師兄,咱們這樣不好吧。”一個稚嫩的聲音小聲的嘀咕,聽著非常的擔憂“我們是名門正派怎麼可以做夜襲這種事,這樣不是和魔教那些人一樣了麼。”
“閉嘴!”小聲的嗬斥,充滿了不耐煩。
“二師兄,你快阻止四師兄啊。”那人不依不饒的。
沒有人接話,“你想啊,魔教的人怎麼可能那麼不小心就把消息走漏給我們了?萬一是個陷阱怎麼辦,即使不是陷阱,那魔教護法那麼厲害,連刀門的掌門都被她給廢了,咱們還是回稟師叔先啦。”
“小小一個刀門算什麼。”二師兄低聲諷刺“我們可是師傅的關門弟子,那些不入流的門派能比的上麼。咱這是替天行道,你再囉嗦待會就把你扔出去送給那個妖女,讓你知道知道女人的厲害。”
“噓~!”一聲禁言,聲止,人將近,手中長刀緊握,腳下步履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