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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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外,一書生,手執竹扇,扇上水墨丹青,隨著書生一搖一扇扇麵內容也難看的分明,書生身後一書童,頂著兩個包子,肩背行囊,那竹框口上被風吹起一角布圍,裏頭筆墨紙硯隱約可見,壓在下頭的書亦依稀可見。
這兩人,看著也不知是進京赴考還是出外遊學。
但看書生長的也不如何出眾,但那一股子的書生氣,有種滿腹經綸的樣,讓守城的也不由得說話有禮了些,生怕把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給嚇著了,這人指不定就是未來的高官貴人,客氣總不見的錯。
書生微笑著拿出文書給守城的檢查,身後書童背著的行囊估計有些重,這一路走來,許是累了,臉色有些蒼白,額頭那疤痕顯的有些猙獰,守衛看了他一眼,怕他倒下,趕緊的讓兩人走了。
“公子,可否找個地方休息下。”書童擦著額頭的汗,有些祈求的問走在前頭的書生。
書生轉頭看了一眼自家書童,眼露鄙夷,小聲的對她說“習武之人怎的如此沒用。不過半日路程就成這副德性。”
古非多敢怒不敢言,都日夜兼程好幾天了,吃的都是饅頭冷水,還要背著一堆書,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也就算了,練武的怎麼了,練武了我也是妹子啊,長這麼大壓根沒伺候過人,做過苦活,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不,你還敢嫌棄我!
古非多怨念的盯著護法一動不動,護法與她對視一會,忽然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遂不及防的古非多一驚,差點尖叫!“倒是我忽略了,小四你還是個孩子呢,那我們就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罷。”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你笑的好讓人慎得慌啊。
這魔教護法,那日逼著古非多殺了人,大搖大擺的跑別人房間蹭睡,把原主隨便一扔,渾然不知的書生都不知道這位魔教護法打上了他的主意,一出城就把人家給打劫了個幹淨。兩人這會扮起了主仆。
喬裝打扮,很江湖的方法對不,所以古非多開始很投入的扮演一位書童,一路上遞水遞饅頭。
護法似乎對自己的這個角色很滿意,兩人一路來儼然主仆情深的樣。當然如果忽略那討厭的一框書就更美好了。
“公~子~!”書童一臉感動,咬著唇,看像書生猶如餓虎見肉一樣熱切的目光,就差掉兩滴眼淚了,表示對公子的善解人意的感激之情。軟軟糯糯的說“您真是個大好人,您這麼體貼小四,小四能遇到您真是八輩子的福分。”一般仆從對主人的體貼應該是這麼表達的吧。
護法眼角一跳,嘴邊蕩起一抹微笑。“小四,我們走吧。”
古非多覺得護法如果有機會一定會掐死自己,如果他扮演的不是一位溫柔的書生的話……
每夜一入子時,絞痛準時報到,古非多在客棧小間,抱著枕頭縮成一團。這種每天都來葵水的感覺真心不好。她咬著下唇,整個臉都皺巴成一團這時候要是出聲打擾了護法大人的休息,那肯定痛上加痛,古非多喘著氣心裏默默的詛咒那個罪魁禍首……
哎,好歹環境比之前好多了,想想前邊風餐入宿的日子古非多默默安慰自己。
護法在主間蓋著被子,睡的安穩。
“公~~子~~”
幽怨的口氣,仿佛有道不盡的委屈,訴不完的苦,護法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披頭散發的書童古非多那忽閃忽閃的眼睛,聽著她的喊叫,忍不住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公子~~!小四每夜腹痛難止,不知公子可有什麼良方能為小四解一時痛楚。”古非多眼蒙霧氣,極盡虛弱的捂著肚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剛坐起的書生,遞上毛巾。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著小二給你尋個大夫瞧瞧?”書生連臉都沒擦,擔憂的拉過書童古非多的手,眉頭一皺“現下可好些了?”
古非多連流滿麵反握住書生的手“公子~~!我想我必然是昨個吃錯東西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咱們上路吧。”
嗚嗚嗚嗚,古非多心裏那個鬱悶啊,想想每夜一次的絞痛,還不如死了算了呢。可跟著魔教護法,人能讓她想死就死麼?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哎,江湖不是你想混就能混的!以前的自己太天真了!
“那你休息休息,我吃了早飯就出發吧。”書生將古非多扶到床上坐下,關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睡個一時三刻也無礙的,莫要急著趕路傷了可不好。”
看著門慢慢的關上,古非多再次在心底狠狠的啐了一口,這人就是個戲子吧,演戲演的那麼好,明明是不讓我吃飯還找個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娘的,這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古非多找小二要了水,舒服的洗了個澡,讓人把床上的被褥都換了,打算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反正不作死也不見得不會死,先爽了再說。人生啊要懂得及時行樂啊。
神奇的是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護法都沒回來?古非多想了下,啊!難道自己被拋棄了?江湖上丟車棄足什麼是常態啊!
不對啊,如果他自己跑了,那此刻自己應該已經身亡了,難道他……臨走還把蠱給解了?打死他古非多都不信,這樣一點也不魔教!
等等……古非多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身上沒錢啊!
半夜,客棧二樓,一人背著背簍,悄悄打開窗戶,輕輕一跳,穩穩的落在街道上。沒過一會客棧二樓另一扇窗戶那開著的窗縫緩緩關上。
“老板啊,真是對不住了。”古非多邊走邊碎碎念“不過我家公子有給押金應該虧的不多吧。”
古非多走的飛快,行至偏僻處,忽的一行三人攔住她去路。來者蒙麵,周身散發一股濃烈的殺氣。一人微胖,手執精鐵大刀,眼露謹慎,一人手執長劍,與那微胖之人身高相若,眉宇間微皺,顯得有些警惕,最後那人高高瘦瘦,手上一柄彎刀,一見就知此彎刀不俗,那人目光肆無忌憚的對人一番打量,眉目間一股戾氣鋪麵而來。
“交出秘籍,饒你不死。”中間那人手中長劍在月色下閃著異樣的色彩,一看就是淬了不尋常的東西。
“什麼秘籍?”古非多瑟縮著往後退了兩步
三人動作迅速的將古非多包圍。
饒是這書童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弱小,三人也不敢懈怠,魔教狡猾多端,不知道耍什麼花招,小心駛得萬年船。
“護法大人好記性,不如我來提醒你。”那身形高瘦之人語閉手腕一翻,彎刀閃出冷冷光彩,一個身動,人早已經向古非多衝去,另兩人顯然不打算與他一道上,在一旁觀察形勢。
“啊!”就在彎刀逼近麵門之時,古非多尖叫著往後跑,“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啊,嗚嗚嗚嗚,我不是什麼護法大人啊,我不就是逃了個賬麼,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這麼幹了。這報應也太快了啦嗚嗚嗚嗚……”
彎刀步步逼近,古非多隻覺得耳後涼風一掃,腳下不知踩到什麼,噗一聲,人摔的五體投地,甚是巧合的躲過了一劫。
“不會武功?”剩下的兩人小聲的嘀咕,胖的那人有些奇怪的看著那個被彎刀追著差點死掉的人。
“不心有詐。”手執長劍之人雙眼一瞬不瞬緊盯書童一舉一動,生怕漏了什麼細節。長吟一句“切莫弄死了。”
彎刀有些不爽的冷哼一聲。彎刀直劈而下,古非多見不行了,隻好就地一個翻身,身後背簍應聲碎裂,隻覺胸口有些悶,喉頭一道血腥湧上……
“此人真是魔教護法?”微胖之人疑惑。
“那日一役,魔教護法重傷之事盡人皆知。”
“那也不該如此……如此不堪,何況這人看去毫無功底可言,是否消息有錯?”微胖之人看著吐血的古非多,狼狽的爬起來,左躲右閃,被彎刀像逗猴一樣耍著。
“觀他躲避之法,不似常人,難道江湖傳言此人中毒是真?”執劍之人沉吟一聲“無論如何,寧殺錯不放過。”
古非多捂著胸口,對方玩的似乎很開心,彎刀快速一轉,不見血不收回,刀鋒銳利,古非多眉頭一動,一指點上對方胸膛……轉眼間,那人吐出一口鮮血,站在一旁的兩人也在瞬間覺得體內五髒翻湧,嘴角流出紫黑濃血……
“怎,怎麼回事……”微胖的人抹了一把嘴角,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上沾染的顏色。
另一人連忙點住身上幾處穴道,那人見狀連忙跟著封穴,執劍之人左右查看“果然有詐,快撤!”
兩人點足飛向彎刀,踢出一腳,古非多順勢往邊上退出,說時遲那時快,兩人拽住彎刀立即撤退。
古非多對著自己的指尖若有所思“奇怪,為什麼剛才那一下那麼厲害?難道護法料事如神,知道他不是我對手才讓我誘敵的?”
兩人剛入城就發現有人追蹤,護法決定先入城,等半夜,古非多按原定計劃,順著這條路走,路上遇到伏擊,盡量拖延時間。看似輕鬆,對古非多來說卻是凶險的很,一來不知對方深淺,二來不知要拖多久,在此期間,隻能自己保命。
“哎呀,原來護法不算太壞?”古非多點頭深覺行動之前對護法的一頓腹謗太不應該。
“發什麼呆?”護法從暗處出來。“還不走?”
“哦”古非多揉了揉胳膊跟上。她有些疑惑的問“這次你怎麼不殺了他們了?這不符合你魔教的作為啊。”
“殺雞焉用牛刀,區區馬前卒,還不配本座親自動手。”護法手中朱扇搖的輕巧,一身儒衫,腳步輕盈。
“……”這是有人善後還是他們活不過明天?魔教不是被打的隻剩下殘兵弱將麼?護法不是孤身上陣麼?古非多覺得這個疑惑的答案一定是逆襲的,逆襲的魔教,難道其實他不是護法?某年某月某一天教主歸來統一江湖什麼的!江湖誌異什麼的不都是這麼編的?
想想突然好興奮啊,居然能見證這逆襲的全過程!江湖果然有很大的魅力。反正那幾人也不像什麼好人,死了就死了吧。
“古非多。”護法淡淡的喊她的名字。
“嗯?”
“今日表現不差。”護法誇獎“那我就告訴你個止痛的法子吧。”
古非多一聽激動了,趕忙三步兩步跑到他跟前“真的?”
“嗯。”護法點頭
“你確定告訴我?這樣很不魔教哎!”古非多有些期待又有些疑惑的我問。
護法聽著點點頭,竹扇一搖,擋住一半容顏“方才還是很確定的。”
……古非多突然很不想聽下半句話,真的!
護法繞過她往前走,語帶笑意,緩緩道來“現下卻不確定了。”
她就知道,對方可是連名字都不說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大方嘛,分明是吊人胃口的伎倆,幸好她就沒相信過,也一點都不失望。
“哼。”古非多一甩頭“我就知道,江湖就是如此……”
“我江湖兒女,必然心思難測,你且好好學著吧。”護法很自然的掐斷古非多的話頭,接了過去。
這話堵的古非多兩眼直瞪,頭頂冒煙,這分明是拐著彎說自己笨嘛。
兩人回了客棧,護法故技重施,鳩占鵲巢,原住民被點了穴從床上被他拉起。
“禽獸!”古非多壓低聲音,雙眼一瞪,不可置信的指著他“放開那個姑娘!”
護法聞言理都不理,將人往地上一扔,睡覺去了。
小間的丫鬟聽著聲音還沒起來就暈了過去。時辰將盡,古非多將丫鬟往地上一放,抱著枕頭,看來又要失眠了,幸好白天休息了不然虧大了。
哎,和魔教的人混久了,古非多深覺自個學壞了,要不也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霸占人家的位置啊,話說他怎麼開門開的那麼順溜,她有點懷疑魔教是做梁上君子起家的了。
午夜至,腹中疼痛難當,古非多臉上汗珠滾落……隻能爭著眼睛,盯著地板等時間,就在此時她卻見主間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讓人以為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