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少年環佩 第八章 菀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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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著彩姑姑走著,卻忽然發現彩姑姑帶著我走的方向,並非是去往大哥閣樓,我驚訝地向彩姑姑道了,彩姑姑卻道,大哥早已不住在閣樓裏,隻管跟著她走就是了,
此時我抬頭看天,碧藍的天空白雲朵似的積攢在一起,大片大片的在一起,依傍著天空的色澤,給人一種磅礴感,麗日當空照,卻無甚焦躁之意,可見秋意方興了,我們一隻走著,漸漸大理石砌的羊腸小徑已無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泥土本色的地麵,亂草相生,野花可見,這是和椎子樓前完全不一樣的,倒像一個世外之境,我從來不知,椎慈府竟還有這樣的地方,隻是不知這道路要通往哪裏去,
“小姐愛玩鬧,也愛在這府裏走動,興許來過這些個地方,這是府內花奴們的居所之地了,”彩姑姑說著,我果見得,一片破舊卻還算整齊的屋落,竟是用草蓋起來,大約就是書上所言之茅草屋,阡陌交通,雜草亂生,竟無人來除去,
“可是,如何此地,”彩姑姑見我打量著草地,“小姐果然細心,這些花奴,整日裏忙著種植花草,哪裏有心思打理這些,”說將著,彩姑姑抽出絹子與我輕撫了衣物,另拿了絹子俯下身去,我低下頭看去,才發現腳上原本粉白的織錦緞麵繡鞋,竟已灰突突的看不清原本的色澤來,我心中感歎彩姑姑的心細,隻是卻不懂如何在此地還要如此謹慎,
“小姐是椎慈府的小姐,怎可讓奴人看輕了去,”
“彩姑姑教誨的是,”
“隻是彩姑姑帶我來這裏,莫不是大哥竟居於此處不成,”彩姑姑苦笑一聲道,“可不就是在此處了,在這半個鄉野之間,”言罷繼續向前走,來到一處獨辟的草屋前,我心中咦了一聲,那草屋前竟有許多似被人從土中連根拔起的小花,花朵細膩,卻已經和莖葉蔫在了一起,心下納悶,卻聽見彩姑姑道,
“這裏便是了,小姐去吧,奴與芳可在外等候便是,”我的許多疑問便暫時擱下,滿心朝著我的大哥尋去,
彩姑姑已然為我推開了門扉,卻無人尋來,我看見彩姑姑朝著我點了點頭,才敢走進去,屋內幽靜,我四處尋望,終見我的大哥,在右側窗下站立,手裏執著筆,遠遠地望著窗外,我鼻子一酸,竟欲哭來,
“大哥,”這一聲喚出,竟不知夾雜多少感情滋味
大哥聽見我的喚聲,轉過頭來,旋即綻開笑顏,
“我本還尋思,走之前見不到你了呢,身子好些了?女孩兒家家的,脾氣莫做的太倔。”
“大哥,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伸出手輕輕拽著大哥的袖子,那麼地輕,這一刻我才體味到,我是多麼害怕,害怕道聽途說地東西變成事實,
“昭兒,我的好昭兒,莫哭,看這眼淚珠子,像刀子一樣劃著我的心,”
“誰要送你走,誰敢送你走,我不讓!”
“昭兒,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在接受應得的處罰,他者無關,你不要去怪任何人好嗎,”我的心裏不知為何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令我恐慌,
“是什麼事情,是阿娘罰的大哥麼”
大哥蹲下來,靠近我,指節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我的頭發,很輕很輕,
“昭兒的這個,素玉簪子,真是漂亮,”我伸手摸了摸,來這裏之前,阿娘見我發髻有些鬆,替我簪上的,
“是阿娘給我的,”
“好簪子,”
“大哥你要去哪裏,”我見大哥如此,心裏有再多的害怕,也總覺得已經是無法回改的事情
“我是願意的,所以昭兒,不必想著去幫我,我想出去走走,爹給我安排了個不錯的地方,迷仙鎮的雷靈寺,聽聞那裏佛法高深,”
“大哥要去,做和尚不成,”
“隻是去清修幾個年頭罷了,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大約也都長成大姑娘了,”
“大哥,”這一聲喚出,我捂住臉就哭,我大哥與我說的時候,帶著笑容,那種平靜的像阿娘的笑容,我知道,我現在去求爹也沒有用,
“好丫頭,不哭了,大哥要走了,”
“大哥,可不可以,不要走,昭兒求你,”
“好昭兒,我長大了,隻是出去遊曆見識一段時間去了,男兒誌在四方,昭兒不懂嗎,”
大哥走的很平靜,府裏沒有大熱大鬧,也沒有什麼人相送,多少年以後我才知道,這種離開的方式叫做去除宗籍,
秋,一下子,就濃的像化不開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