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哈、隻是……”我笑著，卻突然覺得一陣胸悶，努力的呼吸了一下卻沒有緩過來，隻好緊緊的按住了胸口狼狽的喘息。
    “怎麼了？”洛晴聲冷靜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冷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慌亂，立刻伸手扶住我。
    “嗬——”大概是剛才引起的胸憋，我死死的抓住洛晴聲衣袖，感受著布料那種柔順的冷，難受的隻剩下不停搖擺的恍惚。
    仿佛是一瞬間就陷入了黑暗裏麵。整個人毫無支撐的靠向洛晴聲，而那個懷抱。
    是冷的。
    到處都冷的。
    洛晴聲靜靜的抱著懷裏麵的人，他的臉色蒼白的像是無暇的瓷器，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映著虛弱的陰影，這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
    可是——為什麼卻變得越來越像另外一個人？
    洛晴聲看著那孩子的脖子，想象著那蒼白透明的皮膚裏麵汩汩流動的紅色血液，身體裏麵不斷的湧出一種仿佛與生具來的暴虐。
    殺死他吧！
    殺死他！
    心裏有一個聲音這樣獰笑著不斷重複。
    淩晨四點的。
    冷清的光線來不及照穿凝固的黑暗。
    灰蒙的光線拖曳著影子來回移動。
    眼前還隻是一個優雅的孤傲的影子。
    “爸爸？”我張開有些幹燥的嘴唇，思索著叫出這兩個字，隻覺得一切無比的沉重。
    洛晴聲正坐著我身旁看一份報紙，手上還拿著一杯咖啡。
    窗外麵模糊而清淡的光線照在他精致的臉上，那張臉還是讓人心顫的迷人，卻帶著點顯而易見的憔悴，並沒有神色上那股子冷淡坦然。
    “還難受嗎？”洛晴聲沉默了大概幾秒鍾，這才猶豫著摸了摸我的額頭，淡淡的開口，“昨天晚上你發燒了。”
    “是嗎？”我緩緩的坐起身，看了看牆上的鍾，已經是中午，看來他該是給我請了假了，“現在已經好多了。”
    “醫生說你是著涼，感冒了才引發了哮喘。”洛晴聲冷冰冰的聲音就像是從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裏麵傳來。
    “哦。”我點點頭，這才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根本不會因為一個笑容而改變。
    我們的距離，到底是多遠？
    是不是即使隔著一張紙的距離，也仿佛是陌生人。
    他深灰的眼睛像是在浩淼無垠的黑色水麵反射出森冷的白光。慢慢地膨脹起來。如同灰色的月亮牽動著巨大的潮汐。
    “你真像是……”
    “什麼？”我一直走神，直到聽著他毫無理由的話，才微微歪了歪頭，有些不明所以。
    “沒什麼。”洛晴聲別開頭沒有看我，緩緩站起身來，“今天還有工作，我等會兒要出門。”
    “恩。”我也從來沒有奢望你有一天會留下來陪我。
    “好好休息，我給你請了一星期的假，這一星期，就好好呆在家裏。”洛晴聲起身從嵌入式的衣櫃裏麵取了一件藏藍色的西裝套在身上，“我去琴房了，餓了，就自己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