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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7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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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醒吧,我們的認同者,億萬年的歲月喲,我們神族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這一線生機,還需要你去探索,我們等著你……”
    “蘇醒吧,我們的認同者,億萬年的歲月喲,我們魔族的恩怨需要你的鮮血洗刷,蒼天荒道即將開啟,生死的謎團需要你去尋找,我們等著你……”
    “蘇醒吧,我們的認同者,億萬年的歲月喲,無上的佛光將指引你的前進,當如來化作明燈的時刻,菩提的枝葉即將張開,伸出你的手,將它握在手中,我們等著你……”
    “蘇醒吧……”
    當低沉的聲音從天地間響起,一尊充滿著神秘的宮殿居然憑空出現在山穀之中。
    宮殿華麗無比,頂上有一顆白色的石頭珠子,四角飛簷龍蛇相盤,偌大的宮殿群將整個山穀填充的近乎裂開。
    宮殿龐大無比,無門,兩尊巨大的怪獸石雕坐落在門邊,石雕頭似龍,身似熊,四肢似飛鳥,仰天長嘯之際,一股凶厲的氣勢衝天而起,直破蒼穹。
    從無門的地方走入,那裏有著一條詭異的甬道,一條充滿著無數血肉骸骨的甬道,密密麻麻的屍體幾乎將甬道填滿,血肉凝固,在光線昏暗的宮殿中,居然形成一道厚實的血色道路,斑駁的血跡侵染在紫金色的牆壁上,將殘破的壁畫掩蓋的嚴嚴實實,幾乎看不出一絲原來的風貌。
    “啊”
    淒厲的慘叫聲宛若驚雷瞬間劃破詭異的宮殿,瞬息之間便打破了屬於宮殿的死寂,就在這時,奇特的事情突然發生了,這聲淒慘尖叫的似乎代表著一場戰爭的訊號,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絲絲銀蛇不斷遊走在昏暗的烏雲中,雷聲響動,如同鼓點般,聲聲裂人心魂,碎人肝膽。
    突然,一道兩米粗細的紫色雷電從天而降,轟然炸在那顆奇特的石頭珠子頂端。
    “哢嚓”
    光滑的石頭珠子頓時開裂,絲絲乳白色的氣浪從碎開的縫隙中冒出,如同那戰場之上的狼煙一般,直達九天之外。
    整個宮殿開始了莫名的震動,波浪般的氣流四散,滾滾氣潮恍若一條靈動的銀蛇,竟似衝破遮天的烏雲,引出了一縷金色的陽光。
    陽光透過破碎的石珠,射入那條血腥卻又詭異的甬道中,形成一道光柱。
    金燦燦的光柱,就似這世間最絢麗的的東西,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此時的甬道開始出現一道道低沉的聲音,一個個古怪古樸的字眼恍若魔音和禪唱交織而成的奇特音符從虛空之中傳進了甬道之中。
    “呼呼”
    古樸的壁畫上,那一尊尊青色的古銅燭台上猛的一亮,道道幽藍色的火焰就似精靈一般,在滄桑古樸的世界中跳起了一首名為寂寞的舞曲。
    “噗”
    血海屍骨突然爆裂開來,一顆金色圓球緩緩的浮現,這顆金色的圓球很奇特,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力量,隨著光柱照射的時間逐漸延長,整個光球逐漸顯化成一道金色的蓮花。
    蓮花金光流轉,花瓣合攏,竟似還未張開,緊接著,天空中猛的暴起一道驚天雷響,這朵本就帶著神秘力量的蓮花就這樣在血海屍山之中盛開,撲鼻的香氣瞬間驅散了彌漫在空中的腐屍氣息,再看那朵盛開的蓮花中,赫然端坐著一個小孩。
    小孩黑發,皮膚白皙,光看外貌,年紀也就七八歲的模樣,身著藍色短褂,雙手空空,合十盤坐於蓮蓬之上。
    當孩童睜開雙眼的刹那,漫天的神佛之音立刻消弭於虛無,一道衝天的氣勢由然而生,恍如神龍一般徘徊在他的雙眼之間,而更為詭異的是,他的雙眼完全不同於常人,居然沒有瞳孔和眼球,在那空蕩蕩的眼眶中卻有著兩朵小小的蓮花,蓮花非白非金,而是十分特別的墨黑色,更為奇特的地方便在於這朵蓮花隻是稍稍一轉,竟自動消散化作兩道黑色的眼珠,生生的與眼眶融為一體。
    似乎是因為孩童蘇醒的原因,整條血色的甬道突然翻滾起來,無數的血骨屍體如同海浪一般,推動著這朵蓮花湧向門口。
    蓮花衝到門口的一刻,數道花瓣一縮一彈,將孩童彈了出來,隨即消失在茫茫血海之中。
    當孩童呆呆的站在宮殿外的土地上時,整個宮殿再次顫抖了幾分,道道空間扭曲之際,憑空消失,而宮殿消失的所在之處,卻獨獨留下一本書,書本通體金色,疑似黃金所鑄,封麵上有著一尊同剛才宮殿一模一樣的浮雕,上麵卻無半個字眼。
    金色書本光滑閃耀,化作一道流光徑直遁入孩童腦袋之中。
    書本消失的瞬間,孩童稚嫩的臉上立刻浮現了幾道青筋,小指粗細的經絡相互糾纏,凝結成了一塊,陣陣劇痛如同附骨之錐,痛的孩童死去活來,片刻之後,已然汗如雨下,濕透了衣衫。
    “嗚嗚,痛,好痛,痛死我了,孩兒好痛啊,爹你在哪?娘你在哪?孩兒好痛啊,嗚嗚,好痛。”
    孩童倒在地上,稚嫩的雙手死死的抓住一層沙土,細密的沙石將雙手皮肉劃得破碎不堪,血如滾珠,流了一地。
    似乎上天也對孩童的遭遇看不過眼,或許是動力慈悲心,不忍讓孩童繼續痛苦下去。
    一道鬥大的金光從孩童的額間射出,落在沙土之上,化出兩個鬥大的漢字:關旭。
    漢字頓了幾頓,形成一道玉佩掛在了孩童的脖子中,此時的孩童早已被疼痛折磨的沒了力氣,隻是不斷的昵吶著:“痛,好痛……”
    雙眼一翻,竟似昏了過去……
    “刷,刷”
    山穀的天空中憑空多了幾道流光,其中一道青雲繚繞,水汽環繞,絲絲雲淡風輕的感覺充斥天地之間,似乎有種榮歸天地的錯亂感,這是一個身著藍色八卦道袍的中年道士,道士背負長劍,已經出現在孩童身前。
    道士身旁金光爆閃,一尊疑似佛陀般的和尚端坐著金色的木魚出現半空,光頭白眉,胸前有著一竄鬥大的佛珠,雙手結著佛印,絲絲金光充盈全身,若有若無之間,似有佛子傳唱禪音,祥和之氣油然而生。
    和尚剛落地的時候,一位黑須黑發,頭戴文士冠的青年手捧聖賢之書,落到了地上,文士很奇怪,雖然準確的落到和尚的身旁,但他的雙眼卻從來沒離開過手中的書,哪怕是身處於奇異的山穀中,他依舊嘴巴挪動,默默的念誦著什麼,一言一行莫不帶著君子的風度和氣勢,遠遠一瞧,就似一位文弱書生。
    道士和尚文士的對麵,同時出現了三個人,三個很特殊的人。
    頭前一位,古時武將的裝束,血色的鎧甲上到處都是幹透斑駁的血跡,絲絲黑氣從男子的身上散發出來,略略一聞,就有種頭暈目眩的嘔吐感,男子頭盔中有著兩道濃密的眉毛以及一雙赤紅色的雙眼,眼中似乎存著萬千殺戮,煞氣混合黑氣,產生獨特的戰場血氣。
    第二位是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人,麵目混沌不清,也不知是男是女,他一出現,股股陰風吹拂,萬千的鬼哭狼嚎聲起,充斥世間,想將這方樂土化作幽冥鬼蜮。
    最後一位,是個極其妖豔的女子,女子穿著暴露,輕柔的薄紗中,那件不大的肚兜撐托那抹碩大的雪白,幾乎要裂衣而出,不堪一握的蠻腰微微一扭,就有種動人心魄的風情讓人心頭熱血浮動,再配上那張似嗔似笑的媚態,哪裏是普通男人可以抵擋的住,但是奇怪的是,不管女子如何做作,那些道士和尚或者武將黑衣人,皆都雙眼直視關旭,半分也沒有看女子的模樣,更別說那位一直看書的文士。
    中年道士微微抬頭看了看對麵的三人,又側目瞧了瞧自個兒身邊的和尚和文士,雙眼中透著股青氣,手中浮塵一抖,朗聲說道:“我觀此子骨骼如玉,玉中帶點青紫之色,一副混元天成的道體,簡直就是為道而生,所以,此子我收下了。”
    “放屁”
    道士話剛落,武將身後血氣翻湧,血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孩童的身體,血紅的嘴唇中伸出一根赤紅色的舌頭不住的舔著唇角,似乎此時出現在他麵前的不是兒童,而是一盤堪比山野珍饈的饕餮盛宴,他粗著嗓子罵道:“牛鼻子,你哪隻狗眼看出他是修道的,我說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連道和魔都快分不清楚了。”
    道士臉一沉,眯著眼低聲喝道:“老魔頭,你說什麼。”
    “哼”
    武將冷哼一聲,大手一揮,一股黑氣在關旭瘦弱的身上盤旋了幾分,口中譏諷道:“道家煉骨,魔家煉肉,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武將剛說完,那股黑氣便飛了回來,緊接著,關旭小小的身體中徒然射出三丈血紅色的煞氣,煞氣中隱隱有刀兵相交之聲,似有千軍萬馬呼嘯怒喊一般,幾乎攪得風雲變色。
    “施主,著相了。”
    站在一旁的白眉老僧低低的念叨了句佛號,滾圓的腦袋旁雙耳微微聳動,臉色一肅,正色道:“煉骨也好,煉肉也罷,總是外相所化,依照我佛指引,我觀此子內心空明,宛若白玉,依是佛國佛陀降世,引渡愁哀怨苦,入我佛門,方是正道。”
    老僧說完,又是一聲佛號,一道熾烈的佛光慢慢懸起,將三丈長短的血煞衝散的一幹二淨,一股柔和的佛光照射在關旭的眉心中,隻見所過之處盡皆化作黃金之色,隱隱中竟似有佛陀低吟之聲,無端端的出現一道金身佛陀法相。
    還未等老僧臉上浮現一絲喜色,黑袍男人雙手一揮一灑,鬼氣蜂擁而出,大批的黑氣化作厲鬼呼嘯的衝向佛光,但見厲鬼所過之處,草木盡皆呈現枯黃之色,就算那熾熱如同太陽般的佛光也隱隱暗淡起來。
    老僧臉色一緊,怒喝道:“老鬼,你想幹什麼?”
    黑袍人嘎嘎的怪笑幾聲,一邊控製著厲鬼不斷衝撞佛光,一邊陰笑道:“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我不就想要這個孩子。”
    道士浮塵一指,一道青氣浮現,青氣中似有一條神龍,神龍大口一張,無數宛若利劍般的水氣衝向了厲鬼,還未等神龍靠近,一把血紅色的長刀憑空出現,一刀斬向神龍……
    “咯咯”
    笑出聲的是那位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子,女子眼波流轉,白皙的胳膊一伸,一條絲帶穿過道佛魔鬼的法術中,將孩童拖了過來。
    這時,一直看書的文士雙眼猛地離開手中的書本,突然說道:“妖孽,你想死嗎?”
    說著,右手多了一隻紫色檀木做的毛筆,在空中揮舞了幾下,一個鬥大的天字憑空出現,融入天地之中……
    天字融入虛空,如同萬物演化天地,一股厚重浩蕩的氣勢從天而降,不管是四人鬥法的空間,還是拖拉孩童的女子都無端端的抖了幾分,而那條彩色的綢帶更是斷裂開來,拉扯的力道差點使女子站立不穩,幾欲摔倒。
    女子雙目圓睜,怒罵道:“潑皮書生,你居然連老娘都敢惹,我看找死的是你。”
    說完,女子正要動手,遠處便傳來一道清亮的長嘯,中年道士渾身一震,破碎禁錮的空間,腳下光華一閃,一層雲霧徒然出現,托著道士緩緩升起,低頭看向幾人道:“廢話少說,還是需要做過一場,以完天數,定那孩童歸屬。”
    “天數?哈哈”
    武將哈哈大笑,不屑的冷哼一聲,抬腳狠狠一跺,無數裂縫出現,無數碎石懸浮而立。單手一抓,將血色長刀吸扯到手中,單刀所向,直指天空,但見那些碎石全都化作流星直衝天空而去。
    黑袍人雙爪如風,頃刻間擺脫了佛光的牽引,怪叫一聲,幾絲黑線從袖袍遁出,散亂的籠罩在碎石周邊,瞬間化作大團黑霧,黑霧中鬼哭聲隱隱響起,似有諸般惡鬼縱橫,一呼一吸間,惡臭徘徊,說不出的詭異和古怪。
    白眉老僧瞟了眼空中的道士,又仔細的看了看那黑霧籠罩的天空,哈哈的大笑一聲,竟似再也不管三者的爭鬥,大手往木魚一拍,徑直往文士和女子飛去。
    “九天瞑煌,五形玄刹,水靈通神,淹埋天下。”
    十六字真言吐出,宛若九天神雷轟炸凡塵俗物,驚起如龍長嘯。
    中年道士背後冒出一股百丈長短的水浪,水浪翻滾,潮聲如雷,須彌間形成一尊巨大的藍色水神法相。
    法相百丈高,雙目透著無情的寒芒,絲絲水流環繞,粗大的胳膊微微一抬,寬大的手掌猛的一張,翻手按下。
    此刻,烏黑的天空突然凝固,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這方無邊無際的烏雲集合在了一起,當這股力量凝結到了極點,整個天空赫然形成了一隻巨大無比的墨黑色手掌,手掌微微一頓,墨黑的顏色幻化成了淡藍,手掌水汽湧動,直直的拍了下來。
    “轟”
    如同山崩般的巨響,兩股力量已經碰撞在了一起,肉眼可見,巨大的藍色手掌瞬間變得烏黑,掌紋處更是多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小洞,小洞邊緣似乎有著一個個人頭般的東西,在不斷的撕咬著手掌。
    至於那股大團的黑色霧氣,早已消散的一幹二淨,什麼都不曾留下。
    水神巨大的雙眼中透著一絲怒氣,重重的冷哼一聲,另一隻手掌伸出,卻並不是拍向武將和黑袍人所在的位置,而是打向了嬌媚的女子。
    這是一隻同剛才一樣巨大的手掌,這次手掌的顏色似乎深了不少,呈現出一種暗藍色,手掌五指屈伸,直直向著關旭抓去。
    “想的美。”
    女子嬌媚的白了一眼文士和老僧,手中斷裂的綢帶再度揮出,碎裂的布條突然冒出一股九彩的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色交纏,化作九道巨大無比的長尾,瞬間糾纏住手掌,將它牢牢托住。
    武將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簡直陰沉的如同墨水一般,黑袍人也不好受,陰陰的怪笑聲不知何時變成了低沉的鬼叫,兩人憤怒的看了一眼坦然自若的中年道士,齊齊撲向了女子這方。
    “阿彌陀佛,我佛如來,緣起緣滅,如是我聞,善哉善哉。”
    白眉老僧口吐真言,雙手合十的手掌上猛的冒出一縷純粹的佛光,佛光浩浩蕩蕩,將他渾圓的身體渲染的仿似一尊在世佛陀。
    老僧伸手從脖子上摘下佛珠,念叨幾句,伸手扔了出去。
    一百零八顆佛珠如同充氣般迅速漲大起來,每一顆都化作一尊透體金黃的年輕武僧,一百零八個武僧往大地上一站,宛若在世的武神,一股熱血澎湃的氣勢由然而發。
    眾武僧大口一張,齊刷刷的喊出一聲:“拙。”
    巨大的聲浪形成一尊巨大的怒目羅漢像,羅漢浮現在眾武僧頭頂,動靜之間,已然出現在厲風和黑袍人麵前,大喝一聲一拳轟去。
    “無形無相,血戰沙場。”
    武將單手一抓,一條血紅色的長河從虛空中抓了出來,血河惡臭無比,河水中漂浮著無數數之不清屍骨,屍骨上血氣浩渺,飄蕩在空中化作一尊百首百眼的怪物,怪物大口一張,巨爪揮動之際,擋住了羅漢的拳頭,相觸時的巨大力道,竟然震得整條血河顫顫發抖,幾欲崩潰。
    “筆走龍蛇驚,笑書英雄路,古來談寂寞,賢者又問誰?”
    文士大筆一揮,一口氣寫下二十字的諫言,每一筆似有股白氣湧動,半息的時間,他的麵前已經懸浮出鬥大的漢字,漢字成型的瞬間,相互吸引成了一體,一副山水相間,聖賢端坐於雲龍笑看江湖的畫卷出現在眾人麵前。
    聖人淡然的看著一切,不管是畫中的江湖還是現實中的人們,都有一種被人注視的錯愕感,那種直透人心的詭異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所能訴說的清楚。
    畫中聖人伸手一指,一道浩然之氣凝化的書卷出現在黑袍人的麵前,書卷上字體飄溢,無數字符從中遁出,落向黑袍人胸前。
    黑袍人微微後撤幾步,伸出兩隻爪子淩空揮舞了幾下,枯瘦的爪子上泛著一絲寒光,陰風湧現之際透著一絲腥臭味,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了一股黑霧,沒幾下,整個人便消失在自己所造的霧氣之中。
    此時,那些字符已經撞在了黑霧上,潔白的字符就像一個個充滿了火藥的炸彈,將濃密的黑霧炸出了兩個巨大的空洞。
    詭異的事情就在此時發生了,兩個巨大的空洞中突然射出兩道紅光,紅光中似有兩隻血紅色的骷髏,骷髏的雙眼飄蕩著幽幽的綠色火焰,火光微照,詭異的光芒射在字符之上。
    “滋滋”
    綠氣升騰,每一個字符都似被什麼東西咬住一般,出現了殘缺腐蝕,不到半秒,一個潔白如玉的字符就池底的消融了,繼而下一個字符又開始了殘缺到溶解的過程,這時那本白色的書本變得暗淡起來,隱隱有種化回白霧的感覺。
    “轟”
    第一聲爆炸聲響起,中年道士的水神法相同女子的九尾同時爆裂開來,道士臉色徒然白了幾分,一個踉蹌從天空中掉了下來,而女子更是登登登的退了幾步,捂著胸口吐出了一絲鮮血。
    “轟”
    第二聲是怒目羅漢與百首怪獸之間的爭鬥,此時的血河已經破碎,無數血肉屍骨化作澱粉消失在半空中,那尊百首怪獸巨大的腦袋已經殘缺不全,缺失的那部分被怒目羅漢踩在腳下,但是怒目羅漢同樣不好受,堅實的胸膛上多了一個爪子,一個深深插入心髒的爪子。
    “轟”
    最後一道巨響來自於文士和黑袍人的爭鬥,兩者之間鬥的很激烈,戰火也是最為寬廣的,方圓百裏已經化作沼澤溝壑,巨大的山穀也殘缺不全,分成了數股山丘。
    兩者之間有著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裂縫中透著絲絲熱氣,逐漸形成了一道白霧,白霧中書本畫卷早已經消失無蹤,黑霧骷髏也失去了影子,唯一存在的隻有兩個躺在地上的人,嘴角流血的文士,貌似骷髏般幹枯的老頭。
    武將握著血色長刀走到老頭身旁,陰狠的看了看著那具枯瘦的身體,舔著血色的嘴唇道怪叫道:“老鬼,死了沒有。”
    “嘎嘎,想要老子死,那可不容易。”
    老頭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把扯掉破碎的黑袍,怒視了一眼臉色同樣蒼白的文士,接著又看了看依舊昏迷的孩童得意的笑道:“哈哈,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一次誰都不用在爭了,哈哈。”
    女子低頭適時的瞥了一眼,原本怒氣衝衝的臉上突然換成了嬌媚的神情,白玉般的胳膊捂著殷桃小嘴嬌笑道:“牛鼻子、禿驢、潑皮書生,這個孩子就送給你們了,姑奶奶忙著呢,就先走了。”
    說完,女子身子一幻,消失在原地,武將和老頭也相互看了眼,點點頭之後,哈哈的笑了幾聲,遠遁他方。
    頓時,整個空地上隻剩下三個臉色難看的人以及一個渾身似血,呼吸微弱的關旭……
    昏黃的小屋中,文士、老僧、道士站在一張床邊,三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孩童,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中年道士俯下身子摸了摸孩童全身骨骼,臉色難看的說道:“冤孽啊,真是冤孽,好好一個道骨天成絕世天才居然在我們的爭鬥下成了廢人,玉骨碎裂,紫氣消弭,哎,看來是徹底廢了。”
    白眉老僧低著長長的眉毛,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雙耳不時的抖動著,半響之後方才苦澀的說道:“識海受損,癡傻一生,這輩子也是徹底的完了,恐怕癡癡呆呆的活著是他最好的選擇,哎,水雲,難道我們真的錯了?”
    水雲道士聽聞老僧的話微微一頓,一股怒氣上揚,厲聲道:“我們沒錯,錯的是時運,除魔衛道本就是我等職責,代天而行,完結定數便是根本,我們…我們……”
    說到這,水雲支吾了一會,才重新歎息道:“哎,怪隻能怪這孩子命薄福薄,時運不濟,若是我們早來幾分,又如何會……”
    話還未說話,便被文士打斷了話頭,文士俯身摸了摸孩童的小腦袋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如何,既然事情發生了,我等總是要有個交代,水雲,了空,你們誰收下他。”
    水雲和了空聞言一愣,相互看了一眼,皆都陷入沉默。
    好一會,水雲方才尷尬的歎道:“我的處境,你是知道的,偌大的山門並不是我一人說了算,這事還需掌門師兄點頭才行,原本小家夥沒事的時候,進入山門,那是一定沒有問題的,可是現在……”
    說著,又是重重的一口歎息,想了想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八卦鏡放在關旭的胸口,低吟道:“希望這個八卦鏡,能保他一聲平安,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說完這些,水雲身子一轉,走了出去。
    了空琢磨了一番,也從懷中摸出一顆金黃色的珠子,將它按在八卦鏡頂頭,用一根金色的絲線穿過八卦鏡,將它帶在孩童的脖子上,口中念叨著:“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願佛祖保佑小施主平平安安,一生無憂。”
    了空說完,轉過頭看著文士,為難的說道:“易玄施主,你是明白老衲的,老衲雖為菩提院弟子,但是常年走腳掛單,居無定所,若是帶個孩童在身邊,甚為不妥,而且……”
    說到這,了空突然住口,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同水雲一樣轉身走了出去。
    “哼”
    易玄冷冷的怒哼一聲,平靜的雙眼首次出現了一抹怒意,手臂一張,將關旭抱了起來,冷笑喝道:“好個道門禪宗,做錯事居然如此敷衍,你們不收是吧,那我收,我就不信,憑我易玄的本事還救不回一個孩童,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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