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並肩看天地浩大 第十三章——煙花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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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雪白的信鴿撲閃著翅膀降落到了沙盤上,踢翻了一麵小旗。然後就在沙盤上踱來踱去。
一個身著黑鐵盔甲的高大男子一把撈過信鴿的腳,驚得信鴿死命的撲騰翅膀,喉嚨裏發出“咕咕咕”的驚叫。那男子腰佩寶劍,盔甲上被切成數到白痕,臉上還有一條長疤從顴骨劃到了下巴,皮肉翻卷猙獰至極,一眼看過去,煞氣彌漫。
“丫的,你叫毛叫,沒看見你爺爺忙著嗎,殺雞也沒你這麼叫的。”那男子吼道。
那鴿子似乎也嚇住了,更加用力地撲騰,好多羽毛騰飛而起,嗆得圍在沙盤旁邊的人一陣咳嗽。那男子顯然也被鴿子這麼拚命的樣子嚇著了,不小心被一根羽毛撓了鼻子,打出了一個巨大的噴嚏。
“阿嚏!”
那一瞬間,仿佛天崩地滅,沙盤上的小旗一下子被吹出十丈遠。無數紙張向上飄起,周圍的人都被震退了數步。
“他奶奶的,周遊,格老子的,趕緊把這隻畜生燉了,再給老子滾出去。”一個精瘦的男人從頭發上拉下來一根羽毛,對著周遊喊到。
頓時一屋子的人笑岔了。
那周遊顯然被氣得不輕:“張堯,他娘的你先給老子滾出去,燉碗鴿子湯給你娘子補補。”
“你他娘個逗逼貨!”張堯抽出腰間的佩刀,正要砍過去。突然有一個聲音出現:“好了,都給我站回去。把沙盤弄好。還有,老周,把你手裏的鴿子放下來,那可是一號戰情鴿,比你的命都值錢。”
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而入,眼裏的睿智顯現,給他添了幾分仙風道骨。
周遊一聽嚇了一跳,立刻把那鴿子丟到地上。他奶奶的,一號戰情鴿可是秦國軍鴿的最高等級,隻有十隻。哪一隻不是間通靈性,聽懂人語,而培養這麼一隻鴿子更是耗資巨大。這鴿子還有好多秘密,可是老子不知道的。但就算是用一座城池來換,也決計是換不到一條腿兒的。老子剛才就差點幹死一個,他奶奶的嚇死人的。
然而那鴿子鬱悶死了,我隻是來送個信兒,不是這麼慘烈吧,先被人抓,又掉了這麼多毛,還被人威脅拿去煮湯。現在倒好了,又摔在地上,差點兒摔死。丫的這模樣要是給老婆看到,我這兒小命不保啊。嗚嗚嗚~(>_<)~
額,那人嘴角抽搐一下,把鴿子從地上撿起來,放在手裏說到:“這位小兄弟,老周不是有意為之,請不要責怪。”眾人奇怪,林坤林大軍師好好地和鴿子稱兄道弟,是不是老糊塗了?
然而那隻鴿子斜斜地撇了他們一眼施施然道:“切,本尊懶得和他計較。本尊傳聖上口喻,縛燕城諸將聽旨。”
天哪,天哪!這鴿子成,成精啦!
這一屋子都是武將粗人,但就算膽子再大,也沒見過妖精啊!
“呔!何方妖孽,報上名來。”一個身穿銀甲的小將手持銀槍朝鴿子刺去。
隻是還沒有接近戰情鴿,就被周遊一腳踹過去。
隻見周遊立刻說到:“我的爺爺哦,鴿大仙一定要原諒小周魯莽,請大仙速速離去,小周馬上給你燒雞燒鴨,燒錢燒紙,求求你放過我吧。”那潸然欲泣的小模樣,讓戰情鴿有一種一巴掌扇死他的衝動。
當即破口大罵:“你媽的沒見過會說話的八哥啊!鴿子會說人話怎麼啦!老子他媽的想扇你!”
切!迎來眾人一臉的鄙夷!還以為戰情鴿有多神秘呢!原來是一隻變態版的八哥!
戰情鴿一看眾人這般態度就知道這群人在想什麼了,當即一怒道:“本尊挾陛下口喻而來,縛燕城諸將還不快跪下接旨。”
眾人一聽到聖旨兩個字立馬噤若寒蟬跪了下來,雖說天高皇帝遠,但是在秦國尊敬強者才是王道。
那戰情鴿清了清嗓子:“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等那戰情鴿飛走之後,眾人臉色一片鐵青。
縛燕城作為邊關重地,地勢險要,奇峰絕壑,深淵大潭,前有雨龍山山脈蜿蜒起伏,後方,卻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若說守,自然是天下最險之地,百萬雄兵半年之內,休想破城。但若說攻,就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了。
現在皇上要對趙國動手,竟然選在縛燕城,這又是何用意?還派一個眾所周知的傻子當元帥,這是什麼邏輯?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最近,有探子報縛燕城雨龍山脈外有趙國少量軍隊集結。難道就因為這不到一萬的兵力?罷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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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幕已經籠罩大地,寂靜的夜晚在今天卻燈火繁華,一片祥瑞熱鬧之氣。秦國皇帝夜淩華四十大壽,百姓自願為他慶賀,在民間舉行一連十五天的煙花會,為君慶生。
夜淩華在位期間以民為本,輕徭薄役甚至可以用實物代替稅收讓無數平民百姓歌功頌德;在朝政上,勤於政事,查抄貪官汙吏十數起,讓百姓們大快人心;他還主張貿易,但提倡重農策略解決了千古以來的農商紛爭,讓無數人為之側目,實乃大賢之舉。其更是形成了亂世中近二十年的盛世局麵,史稱:文德之治。
“轟”第一剁煙花在夜幕上綻開,抖落下漫天的光芒。隨之無數人大聲歡呼,張燈結彩,放鞭炮,點爆竹,慶祝皇帝的生辰。
火紅的光點像是盛開的菊花,閃耀著照亮了整個天空。天上原本璀璨的群星,也似乎暗淡了下來映襯出那朵煙花,美如蒹霞卻在刹那湮滅浮華。終究是易冷煙花。
地上的孩子們手裏拿著各種小煙花,點心,互相追逐嬉鬧。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實在是無比繁華。
洛水河上,各色的小船畫舫在湖上漂流,平日裏難得一見得王公貴族也都攜妻帶子,撐船飄渡。青樓女子的歌聲隱隱約約從舫中傳來。
岸邊無數少男少女攜手放下荷花燈,占據了整個湖麵,燈裏的燭花隨著湖水在湖麵上忽隱忽滅,許下屬於彼此的一生一世。
隨之,一朵朵煙花也湧上天空,猶如潑墨的山水,在畫紙上綻開一朵朵盛世煙花。一明一暗,在夜君麟的臉上投下了浮光般的剪影。那狹長的丹鳳眼中映出了這一切的喧囂繁華。蕭傾月靜靜地看著他,眉目如畫勝過霧雪飛花。
此時,蕭傾月的心裏似乎有什麼在蕩漾,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麻麻的,酥酥的像是被什麼包圍住了,好像是一條瓊漿玉河,令他沉醉其中。隻要看著他,那種感覺就已經令他無以自拔。
偶然撇到岸邊有一個賣荷花燈的老太太,蕭傾月才終於明白,原來,他是這麼想的嗎?這就是……愛吧……
而現在,他想與他,放下定情荷花。
既然如此……
蕭傾月拉著夜君麟的手去了岸邊,走到岸的盡頭有看到了那個買燈的老婆子。
小巧的荷花燈上薄薄的翼紙護著燈芯,精致而柔嫩。
夜君麟一眼相中其中的那盞無色琉璃製的燈,透明的燈翼是那麼美。
那老婆子見到兩人以為是一對兄弟,便笑著說:“喲,兩位公子,來買花燈啊,是誰求姻緣啊?”
蕭傾月笑了一笑答到:“一起。”那老婆子立刻笑開了眼:“兩位公子如此俊俏還沒有意中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蕭傾月瞥了一眼專心致誌研究荷花燈的某人,嘴角不由得帶上一絲笑意:“有了,今天買荷花燈隻是為向他表明傾慕之意。”那一笑,勝過天上最美煙花。讓岸邊求姻緣的姑娘羞紅了臉。
那老婆子看得有些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那,兩位公子挑兩盞吧,就當老婆子送你們的。”蕭傾月笑道:“不用了就這盞吧。”手一指那盞無色琉璃燈,卻不料碰上了夜君麟的手。
夜君麟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月哥也喜歡就給月哥吧,小麟再挑一盞吧。”
蕭傾月的眉眼都笑彎了,像是一輪新月,美而不見浮華。真是個傻孩子。
從錢袋裏掏出一錠銀子,剛要給那老婆子時,一個甜美優雅的聲音傳來:“兩位的錢就由小女子付吧,不知道蕭公子可能否給小女子這個麵子。”
一個身著黃羽宮紗的女子輕移金蓮,似柳絮般柔嫩的腰肢上幾塊瑩白的美玉叮當作響。白色的滾邊在領口上映出一道道陽春白雪。她的肌膚如白雪一樣細膩白潤,一雙鳳眼,一對丹唇可令天下男子為之傾倒。這個女子仿佛是從畫中出現的仙娥,和煦傾人。
蕭傾月不為所動:“蕭某怎可勞公……”還沒說完那女子就急了:“別說出來,我走還不行嗎?”
墜雪公主蕭傾雪,是先皇後的侄女,皇上覺她乖巧可人,封她為正二品和碩公主,賜封號墜雪。說起來,夜君麟還是她的表哥。倒也許是巧合,這蕭傾雪的名字與他兄妹二人有些相似,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從見到她蕭傾月和蕭傾蘭就覺著她百般不順眼,蕭傾月自然是喜怒不形於色,而那蕭傾蘭倒是在去長樂宮的路上與蕭傾雪吵了一架還差點動起手來。
此時,蕭傾月帶著夜君麟來買荷花燈自然別有用意,半路殺出個蕭傾雪自然是讓他不爽。而這蕭傾雪身著便服,想來一定是從宮裏逃出來的,所以隻好那這個威脅她,讓她遠點,好好的心情都被她破壞了,蕭傾月的心裏自然很不爽。
待她走後,蕭傾月才帶著夜君麟去岸邊放燈。
那蕭傾雪的銀牙都快咬碎了!表哥怎麼和他混在一塊!你個混蛋!哼!本公主不和你一般見識!
隻不過剛走一茬又來了一茬,這次來的卻是一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