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回到城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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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家也是在這垌老園內,垌老園為給來這裏的人一種視覺效果,所以這裏的房屋大部分都是複古建築,有著一磚一瓦,有些的家門還是用的一排木門。在黑夜下,看著這一排的房子,多少也增添了不少情趣。天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半瞎子轉開了本來是要帶回家的酒,一手拿著瓶蓋,一邊喝了一口。半瞎子並沒醉,所以我也不用扶著他,路上有些小石塊,時不時的我就給了一腳,滾動的石子,響了十幾秒,垌老園內十分寂靜,幸好還有雨聲夾雜在一起,石子的聲音倒不顯得空靈。又踢了一個石子,收腳的時候晃眼看見前麵有個人影,相距太遠了,隻能模糊看出是個人形,正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我開著玩笑轉頭看著半瞎子,說“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出來,鋪子都打烊了”
現在的確很晚了,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鍾,是23。18,估計沒錯的話,已經到23。30了。半瞎子垂下拿酒瓶子的手,“哪有什麼人啊”我轉過頭,指著前麵,“哪兒不是有個人麼,跟我們是反方向呢”可明明距離我們很遠的人一下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很明顯的可以看見他是垂著手走的,但和半瞎子垂手的方式不一樣,半瞎子的手還有些幅度,那人卻是筆直的,走動的時候,手也緊緊的靠在褲包旁。最讓我不解的是,那人怎麼走的這麼快。
當我還在疑惑的時候,半瞎子一下打掉我指那人的手,我有些吃疼,憤憤的轉過頭看著半瞎子,半瞎子居然將遮眼破布撩起來了,我想看清半瞎子的左眼,但是我太矮了,根本看不清,半瞎子微微動了下嘴唇,說話的聲音也輕了許多,“你這樣對他太不尊重了”不尊重?從半瞎子的嘴裏也會吐出這個字眼,我想看看這人到底是誰,居然會讓半瞎子這樣說,可當我在看那人的時候,那人已離我們更近了,我也看的更加清楚,那人皮膚十分白,有些白的不正常,麵部沒有任何表情,穿的衣服也十分怪異,咋一看我還以為是油紙做的衣服,難道今年流行用油紙做衣服?
幾秒後,那人來到跟前,又匆匆走過,看清楚了,的確是用油紙做的衣服,但是,既然是用油紙做的衣服,穿在身上,走起路來應該會有很大聲音才對,至少是會有聲音發出,可當那人走過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聲音發出,除了雨聲就是雨聲,從半瞎子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我兩就一直站在那裏,自然就沒了我和半瞎子的腳步聲。對,腳步聲,為什麼我連那人的腳步聲也沒聽見,我將視線往那人的腳下移動,這一移動可把我嚇得夠嗆,那人的腳分明是離地三尺,難怪會沒有腳步聲,難怪那人“走”的時候,手沒有動,肩膀也沒動,衣服也沒發出聲音,那人分明是在飄動!那人是鬼啊!我被嚇住,楞在那裏,其實我很想拉著半瞎子就跑,逃離這裏,可我一步也無法移動,完全是被嚇呆了。
半瞎子看我這副模樣,沒形象的笑起來,笑的聲音太大,那人似乎聽見了,停下來,轉過頭,看著我微笑。那人這一笑,我突然覺得半瞎子的笑容好迷人,那人笑的時候,臉被硬生生的擠在一塊,即使看見他在笑,也覺得他的臉十分僵硬。隨後那人轉過頭,繼續向前“走”著。半瞎子停止的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到“嚇怕了吧,哈哈,這隻是剛剛開始”“剛剛剛剛開開始?”突然發現自己說話也在顫抖,這次在半瞎子麵前臉丟大了,半瞎子又止不住的笑,我無語他的同時,心裏仍是怕怕的,剛剛我看見的可是鬼,心情無法平複。半瞎子笑夠了,喝了一口酒說“別害怕,他是不會傷害我們的”“你你你你怎麼知知道?”“哈哈……他穿著喪服,也沒有怨氣。今晚是他的頭七,也就是他待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他得趕在12。00之前,做完該做的事,也算是了卻自己最後的心願,順道再看看親人最後一麵,之後與這個世界來個徹底斷絕。”半瞎子又喝了一口酒,他放下了那塊破布。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覺得那人很可憐,過了12。00,他將徹底消失在這世界上,或許他還有很多事來不及做,來不及完成,現在能做的隻能是小部分中小部分。我還想看看那人時,卻發現連模糊的身影都消失了,半瞎子歎了一口氣後說著走吧,我點點頭,我兩的身影漸漸的也消失在這小道上。回憶到這兒,我不禁又有了感歎“人,總有留戀的東西,哪怕在死之後也要爭取看上一眼。慶幸的是,那人脫離了這種苦海。”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鬼,當初半瞎子說的“這隻是剛剛開始”時,由於我嚇楞了,不懂他指的是什麼,後來才知道,半瞎子指的是,我跟他一樣了,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是,半瞎子隻是左眼,不想看還可以用破布遮住,我卻是兩隻眼睛都能看見,難不成我要把兩隻眼睛遮住?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從那晚之後,我的確開始看的見鬼了,有麵部猙獰的,有血腥的,也有和正常人差不多的,隻是皮膚狠白,正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鬼見得多了,這就不怕了,但是我第一次看見鬼時的樣子,半瞎子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常拿這件事來取笑我,起先我還會和他爭辯,次數多了我也懶得和他爭論。
剛看得見鬼時,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鬼,常在舅母和哥麵前說那兒有個什麼樣的人,當他們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見有什麼人,說我看花眼了,還笑話我,舅媽更有幾次要帶我去眼科看看,每次檢查都說我的眼睛是正常的,可回到家的時候我又會說一些看見什麼東西什麼人的話,這惹的舅媽十分不高興。有幾次舅媽和客戶談生意的時候,我總會冒一些不吉利、奇怪的話,害的舅媽丟了幾筆生意,最後她一氣之下將我送到她老家,旼蘭小鎮。
哥哭著求她,不要將我送回去,就在那晚她說出了我的來曆,我也終於明白她並不像一個舅母對待我的緣故,於是我答應回到她的老家,但這樣的話,就見不到哥個半瞎子了,這著實叫我傷心了好一陣。安排好我的學校和住所之後,她付了房租給劉姨,給了我一張卡,,留下我的手機,交代了劉姨幾句話之後就走了。其實她給我卡也沒用,銀行在縣城,這裏離縣城十分遠,況且我也用不了錢,自然這張卡也是擺設。這裏有些人家都沒通電,點的都是煤油燈,幸好劉姨家通了電,但是插上充電器之後,燈泡光線暗了不少不說,還總是跳閘,從我用完電之後,手機也成了擺設。
本來就不怎麼說話的我,到了這裏就更加不愛說話,剛開始的時候,劉姨跟舅媽一樣,還以為我是個啞巴。劉姨每天都要出去勞作,劉叔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漢,跟我一樣也不愛說話,二老有一女,劉蘭,我來到劉姨家的時候,她正準備高考,她也不愛說話,但長的十分乖巧。劉叔和劉姨對我很好,有什麼好的東西都會留給蘭姐和我,但蘭姐總會留給我,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我並沒有感覺到有壓抑感。但有一點沒有變化,我仍是討厭上學,老師雖不高興,但一直關注著我,耐心教我,我也沒領情,拿出對城裏老師和態度來對待她。
一學期我可能去學校的次數十根手指綽綽有餘,要問我其他時間跑去哪裏了,很簡單,四處瞎逛。遇見個山洞就一定要鑽進去看看,碰見個陡峭的山,總要想著辦法爬到山頂,因此我常帶著一身髒回家,劉姨見了也不罵我,但見到我擦傷的地方的時候,就十分心疼,總要叮囑我下次不要去了,那裏危險,我答應了她,但一見那些地方就會忍不住往那裏去,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一點自控力也沒有。要問我原因的話我也說不上來,但,那些地方總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感。
在旼蘭小鎮的那幾年,鬼倒是見得少了,但奇怪的東西卻見得多了,有很多我沒聽過,也沒見過的東西,好幾次都差一點掉下懸崖,結果最後都隻是擦點傷就回家了,可能是因為人小,處理事情的能力不夠,一點危險也覺得會致人命。自從上高中之後才發現,還有圖書館這麼個好玩的地方,我也不去滿山的跑了,圖書館一開門,我就泡在裏麵,一坐就坐到晚上,直到管理員來催促我,我才離開。在圖書館裏我才知道一些更多稀奇古怪的事,往往我看的也就是這方麵的書籍。在那裏的日子,從舅媽接我回來就宣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