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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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遲沐年總會想,當那些陰謀陽謀都不存在,是不是最後剩下的才會是自己的心意。想要的,想守護的,想一輩子的……
然而,現實就是這般,疼痛,幸福,都會有,隻是出現的順序不同。一直想著以後會更好,可是,更好的以後會不會僅僅是自己腦海裏的構想,將那人,將自己,圈在童話裏……
伴隨著下課鈴響的,一直都是蜂擁而出的學生,這點恒古不變。早晨,少了去食堂吃早點的人,整個教室顯的空蕩蕩的。顧南沒有吃早點的習慣,所以早點大軍裏就少了顧南這一位。
顧南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聽歌,發呆,睡覺,外加看書,其實也不算發呆,隻是對著某個瞬間覺得很唯美的東西盯著看直到眼睛酸澀發幹。
每天的這個點是顧南固定的新聞點,上學的時候看不到新聞,隻能聽廣播,新聞早八點,顧南一聽便是很多年……
早年的時候,MP4對於學生黨還很新潮,顧南也很想要,隻是一直沒有存到足夠的錢,零零散散把不用的舊物拿去賣也沒湊夠,一直到某次生日的時候顧媽媽將嶄新的禮物交到顧南手中時,顧南都是朦朦朧朧的。那是顧南第一次收生日禮物也是唯一一次……
顧南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的位子,窗台有顧南養的植物,是株吊籃,品種不詳,某次去辦公室看到國語老師桌上有株植物開的不錯,就開口剪了枝椏種,放在魚缸裏沒幾天就有了根,後來顧南見長勢不錯,又撿了好看的石頭放在裏麵,沒事換換水,放在走廊曬曬太陽,至此顧南便覺得有了惦念……
早餐的時間有半個小時,剛好可以聽完廣播。之後像往常一樣上課下課,過完一整天,以後的結業,進入社會,等一係列,在顧南的世界裏,這就像是一個老套的程序,隻是顧南不排斥,並且盡力讓自己過的簡單,對於未來,顧南也想簡簡單單的過活……
很多人都愛拿“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這句話來調侃自己,對於顧南來說這句話真的太貼切了……
平靜的湖水投一粒石子,蕩起一圈圈的漣漪,這就是顧南現在生活的寫照,對於上周末同學提議的出遊,顧南現在萬分的後悔……
自從在學校遇到一個瘋子,顧南整個人就暴躁了,並且那個瘋子每天還在他耳邊叨叨,大事小事都要過問一遍,就算得不到回應一個人也可以一直不停的講話,
因為顧南家在鄉下學校在市區,所以高中顧南住校。學校對麵是很大的人工湖一大片,晚上晚自習過後,顧南總喜歡出去走走,吹吹風看看星星聽聽廣播什麼的,以前一直是顧南一個人,自從遇到瘋子後,每晚總會在學校周邊某條路上看到兩個人影,聽到一個聲音,很誇張的笑鬧……
顧南是個話不多的人,性子淡,喜歡安靜,遇到瘋子就像水遇到火,激烈的碰撞之後變成水蒸汽……
早晨瘋子來學校的時候會幫顧南帶紅豆粥,隻有紅豆沒有米的那種,顧南的早餐開始變成紅豆粥,獨自聽廣播開始變成跟瘋子一起聽。
對於廣播,顧南有爭取過,畢竟那是他的第一份禮物,對於自己的東西顧南的獨占欲很強。
但是對著瘋子那張厚臉皮,顧南發現自己的堅持的防線在慢慢潰敗。
中午,顧南一個人在食堂吃飯,變成兩個人在寢室吃飯;顧南的床變成顧南瘋子的床;顧南的杯子變成顧南瘋子的。隻要是顧南的統統都在後麵加上瘋子兩字,麵對瘋子顧南有種無力的感覺。
開始幾天瘋子還顧忌著顧南的接受程度,怕把顧南惹炸了,後來瘋子發現不論怎麼鬧騰顧南,顧南也隻是緊皺那能夾死蚊子的眉頭,隻是深淺程度的變化罷了,從此瘋子就開始各種的放肆。
日子就這樣吵吵鬧鬧的過著,顧南還有顧南的小跟班——瘋子。
小時候的顧南一直覺得時間過的好慢,就像從自己家走路到外婆家;剛從村中學考到市重點的時候,顧南覺得時間就像從自己家騎摩托車到外婆家;現在顧南覺得時間像是從自己家開小汽車到外婆家一樣。原來匆匆忙忙就長大了,連掙紮也沒有留時間給我們。
顧南的高三有兩件大事,一件是外婆去了新疆,一件是每天圍在身邊的瘋子轉學,理由未知。
瘋子走的那天毫無征兆,早晨第一節課還在上,第二節課就不見了,第三節課班導告訴班幹部,瘋子轉學了,以後考勤作業什麼的都劃除。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顧南也深信不疑,並且直到現在,也一直堅信著……
瘋子告訴顧南,認識顧南有七個年頭了;瘋子告訴顧南,顧南小時候總盯著他的糖看;瘋子告訴顧南,曾經顧南送過一隻貓給他。瘋子告訴顧南很多很多,唯獨沒有告訴他,他叫什麼,隻知道別人都喊他糖豆豆。在顧南糟糕的記憶裏,一直記得那一年C市的雨異常的多……
瘋子的突然出現讓顧南從一個人生活,開始習慣兩個人同進共出,而瘋子的突然消失讓顧南有點怔住了,攢了半年的生活費買的毛筆還沒來得及送出去,或許也不需要送了……
那一年顧南沒來得及感懷就匆匆融入了高考的大軍,而那段插曲般的記憶也被顧南扔進了過往的回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