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X知道無論對方在不在他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X很介意這點。
    “可以。”
    “所以你也可以把我放出來了嗎？”X完全不能移動。
    “想得美，繼續在裏麵呆著吧，說完了我再來接你。”賀利把魂魄瓶放開，它順著賀利的手勢慢慢飛向了書房的窗台上，鑽進一個書與書之間的縫隙裏，安靜不動了。
    X隻能說話。他先是看著賀利走遠了，一點影子也看不見了，才慢慢開始轉過頭來看吉霍。
    吉霍和昨晚一樣，一個人藏在昏暗的淡黃色光線裏，一雙眼睛從沒有離開過書本。但是今天他明顯注意力沒有完全集中，他雖然看著書本，但是眼神卻一直飄忽不定。
    吉霍也想告訴自己不要那麼著急和興奮。他們並沒有約定確切的時間。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想接下來的對話，想之後他和這個鬼魂一起離開這裏的場景，很多很多。
    X沒有打擾他安靜地發呆，時間靜固了幾秒。
    “在看什麼書？”X繼續用變換了的聲音和他說話。
    “你來了!是一本小詩集。”吉霍連忙揮揮自己手裏麵的書，好讓對方能夠注意到書的封麵內容。
    “嗯。昨晚你去找希爾的結果怎麼樣？”X其實真正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
    “他拒絕了我。沒有理由啊，我認為他會答應的。”吉霍顯得有些疑惑不解。
    “這世上才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呢。認定的和事實完全是相反的。”X開始有覺悟了，對於一些他之前的迷惑。
    “那我得另想辦法了。”吉霍合上書頁，不安地搓著手。
    “時間不多了，你要好好部署一下。例如說：摸清當時的人數，弄清這些人的實力，看看是選擇早點跑還是等到加冕那個時候。”X根本碼不準自己在那天能不能出來，他知道賀利是不會那麼輕易放他出來的；而他自己麼，目前也打不開那個合著的蓋子。
    希望斯諾瓦塔還沒有完全墮落。什麼徽章啊，救人啊，他連自己都無法救，他很沒用，但他不會放棄，他要去找他。
    吉霍詳細地告訴了X他的計劃，如果能成功，他們就真的遠離這裏了。但一切都還不好說，計劃實施起來總會與定好的東西差上很多。
    “這兩天我都不來了，你加冕那天我來找你。”X可不希望每次都要向賀利指示一下才能活動。
    吉霍乖乖點頭，盡管心裏還是希望X來。
    X很不高興，因為他知道賀利能夠知道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不管他用的是什麼把戲，這點真的很令他惱火。
    但他不能用光刃斬斷那種聯係，對方居然能夠使用光明魔法。隻有這種可能了，光刃無法對其造成攻擊。但是他是怎麼利用光魔法來形成這種相當於監視的功能的？X覺得自己可以從中學會很多，但是要慢慢琢磨一下。
    沒有人能夠知道另外一個人的所有想法。也許現在猜到了在想什麼，但是下一秒鍾就會和剛才的那種想法背道而馳。所以永遠不要去猜測什麼，得到的答案太過扭曲。
    直接去問。不用帶著猜疑的心態。但也不是別人說什麼就相信什麼。要有辨別是非的能力。X覺得他會選擇大半部分去相信。因為那是對對方的一種信任，其次，如果對方欺騙了他，他也會發覺，也是對對方信任的一種考驗。
    魂魄瓶開始移動，向下，慢慢承載著夜晚的漆黑色。
    X感覺自己就像在做一個飛船，他飄飄冉冉地在星空裏遊蕩。這種感覺很令他著迷。但是他看清了對方是誰。
    “好了，回去了。”玻璃瓶落在賀利的手心，微光照亮他骨節分明又細長的手指。他淡淡地微笑著，一隻手從鬆開慢慢握緊。
    X覺得這像是在遛寵物，自己就是那個被關著的小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