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腓力小鎮了，但卻是X想也沒有想過的樣子。
    如果不是麵包店斜掛的牌子，花露的香味飄散出來，一切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的事物在提醒他，他根本不敢猜想，那怕最惡劣的行為都比眼前情景這個好的多。
    花露的香味再也無法向從前那樣純淨了，它混合著濃濃的血腥和嗆人的燒焦氣味，一個勁地竄進X的鼻子裏。X甚至不敢睜開眼睛正視這個畫麵。
    若是荒蕪會帶給人悠幽遠寂寥的滄桑感，但是，昨天還活著的人們卻都慘死，鮮活的事物歸為死寂。沒有什麼比從天堂突然跌到地獄更痛苦的了，更何況，你隻能做一個旁觀者，無法與他們一同而去。
    雖然小鎮的居民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友好地對待X，他甚至從小到大都一直處於被當成軟柿子來捏的人。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
    因為，活著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不能夠原諒毀掉這一切的人，沒有誰能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就算是神，也不行。
    有淚想流出，但被X生生壓了回去，身體裏除開憤怒，在那暗流的一部分裏居然生出一種對鮮血渴望的興奮感，X被驚住了，他的道德觀死死於那種脫離控製的感覺做鬥爭。（人都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結合物，犯罪是因為你沒有控製住你邪惡的那些想法，從而把它變成罪惡的雙手。天使那一麵也是同樣，有這些想法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你屈服在它身下，被它所奴役，而你還不自知。多想想開心的事吧。）
    “血是凶手留下的罪惡證據，不要被血迷惑。”啟把X從掙紮裏拽了出來。
    “是它們做的？”X清晰地記得最近發生的事。
    “是，但也不全是，隻是它們的一部分，但我們要對付的是全部。”
    “為什麼要趕盡殺絕？”
    “有光明的地方不能留有黑暗。”
    “但是沒有黑暗怎麼能知道光明的存在？”
    “神知。”
    “……”雷澤被啟洗腦的深厚程度深深震懾到。
    “我從沒見過不依靠黑暗而獨自存在的光。”X繼續回答啟，想反駁他。
    “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啟說，“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就像做了一個夢。但卻是個冰冷而殘酷的夢，還有，夢終究會被現實打破。
    聖院正開展著一年一度的新生考核賽。
    妖魔的入侵還沒有直接波及到這個光明魔法學院。黑暗物質雖然能夠偷偷潛入小鎮，但是現在它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直接與光明神殿的和聖院抗衡。
    它們用殘忍的方式吸取著人們的生命，一點點侵蝕這片大地上的生靈。
    所過之跡，遍成地獄，無一例外。
    但是知不知情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強者不屑與魔鬼為伍，而對平民來說卻是災難，神的庇佑範圍越來越窄小。他們隻有自己提升自己的能力，不惜一切代價學習一切可以禦敵的魔法或者是鬥氣。
    所以小道學院遍地都是，他們不顧後果教授以錢投資的盲目人群。
    聖院這次的報名人群達到了空前的盛況，X和雷澤在如蟲蛹的人群中拚命擠向聖院的大門。
    “我們能過關嗎？我都不會魔法，你的鬥氣也才入級。”X很不自信，他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考試和比拚，就算監考的人腦袋被門夾了，也不會傻到錄取他這麼個毫無用處的人吧。
    “你太天真了，孩紙，監考人的腦袋就算不被門夾過也會錄取你的，我們可是有這光明神殿這個強大後台的啊！啟隨便隻要隨便發發話，聖院的人都能把你捧作神!”雷澤吼著他的大嗓門。
    這一聲引起無數人們的觀望。
    真是太不低調了，X對著雷澤扶額，拉住雷澤就往人群裏鑽。
    “嘿，你們是來學習魔法的嗎？來我們小當鋪吧，我們保證現教現會，如果學不會我們可是全額退款哦！”
    “你想學鬥氣嗎？魔法算什麼，那怪物來了，它會等你磨磨唧唧地慢慢念咒語嗎？還是鬥氣好，你不需要魔杖，隻要一把刀，或者是身邊的一樣物品就可以把怪物殺死了。所以選擇我們殺氣騰騰學校是最明智的選擇!”
    X和雷澤“……”
    “這些人是要瘋嗎？在聖院旁邊開學校？”X問到。
    “現在可是非常時期，那麼多人來學習，聖院是不可能每個人都錄取的啊，為了自保，人們也沒有辦法啊！”
    雷澤看著周圍零零碎碎的小攤院校。人們爭著搶著隻為了能活著，這究竟是誰的錯？
    想那麼多有什麼用？要變強，強大到不成為別人的負擔，強大到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拯救者，不再讓人類的血液在地上流淌。
    “到了。”
    聖院的晶合鍾敲響了。
    它就像神的一個旨意，接到信號的人們立即安靜了下來。
    聖院最有發言權的代表出現在聖院大門，他柱著魔法杖，斑白的發絲顯現出他的年齡。但他依舊挺直胸脯，目光堅定。
    “我想大家都知道了現在的情況，我們學院今年的入學報名人數已經到達前幾年的好幾倍。妖魔已經進入了我們生活的地方，但是聖院不是收管所，我們今年的考核項目會更加難，神從來不會拋棄每一個他的孩子，我們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在短時間內能夠聚集我們最大的力量，度過這次考驗。”
    渾厚的聲音傳入每一個人們的耳朵裏，盡管X和雷澤並不仰慕神明，但是都被院長的希望和頑強所感染，這種在危機時候堅定不移的信念，是對生命的深深眷戀，是對死去的人要用血來洗刷的哀悼。
    “現在，大家排成兩路，從院門的左右兩側走進，第一輪考驗開始!”
    大門的兩側擺好了桌子，魔法師站在桌子的旁邊。
    桌上擺放著一個正方形的盒子，裏麵躺著的是一個像水晶似的圓球，透明而帶有光澤。
    人群已經排好了縱隊，X看到在他右邊的雷澤在對他使勁揮手，站在雷澤前後的兩人也學著雷澤腦抽的樣子向他揮手。X眼熟地發現，那兩人就是剛剛推薦他來‘小當鋪’和‘殺氣騰騰’的那兩人。
    “是試石。”聲音來源於後方。
    X轉過身去看，對方穿著一件黑色的寬大黑袍，大大的衣帽完全遮住了對方的臉。
    “？”X很奇怪，他為什麼要和他說話？更何況，說了也不懂。
    “隻要把手放在上麵就能大致評定每個人的靈力和屬性。”黑帽子頗有耐心地解釋到。
    “你是黑暗魔法師麼？因為練習僵屍魔法被毀容了？”是個人都知道X隻是想問問他怎麼會帶帽子，但是普通人一般都不會接受這種詭異的問法。
    “鬼不能見陽光。”黑帽子能說什麼，是因為自己太帥了，怕影響到別人的考試？
    “但你沒有魂飛魄散啊！你是個是什麼品種的鬼？”X盯著黑帽子的看，那雙烏黑的眼瞳充滿了孩童般的天真和好奇。
    “永不死的鬼。”黑帽子受不了X那奇葩的反問，連忙推了他一把，“到你了。”
    X把他那白白細細的爪子伸了出來，兩隻爪子握住了試石。
    一秒，兩秒……
    試石就如它初來時的樣子，透白而圓潤。
    “下一個。”魔法師搖了搖頭。
    “那個，它壞掉了是吧，怎麼可能一點顏色都不變？”X一邊說著無賴的話一邊撫慰他自己受傷的幼小心靈。要知道，靈力是每個人都具備的能力，就算讓試石來測試也不該是好不變色吧！？
    魔法師沒有說話，他默默地掰開了X的爪子。
    但就在X要轉身走掉，嘴裏還叨念著那裏有什麼後門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原本沒有變化的試石閃動著五彩的光芒，這真讓所有人都下了一大跳。
    一種顏色代表一種屬性，五彩的就是都有呢。（所以在這裏封他個彩虹之子O_o？）
    魔法師默默地拉會X，“你通過了。”
    X也默默地，嚇到了。
    他走進學院的時候朝黑帽子看了看，心到，這托兒可真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