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還將付出幾多鮮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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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羽軍一直在後麵追,跟我鬥,他們還是嫩了點啊,本將軍在沙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還甩不掉這麼幾個人。我跑了一段就下了馬,讓它獨自吸引注意。韓西曄還算是個有腦子的,一路上注意著馬蹄印的深淺,可惜我提前讓一個八嫂家的小廝準備了一個大包袱,他也顧不上多看,就帶兵徑直追了過去。我甩掉了他,本想慢慢的回譯城,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會因為這個“情”字栽了這麼大個跟頭,嗬,又是讓我畢生難忘的一年-------大宣十六年。
我軍出了奸細,西戎得知我回京的消息,我的馬前蹄剛跨出譯城,他們就在後麵狠狠地捅了我一刀。他們襲擊的太過於突然,加上本來就已停戰好幾天,我已有部署,本打算是讓將士們乘此好好休息幾天,好執行我的計劃,此刻卻成了我們最大的弱點。而我又是回京心切,竟沒有想到絲毫。我走的是自幼熟悉的小路,且趕路是日夜兼程,送信的都沒追上我。我剛在路上的驛站將馬拴好,就聽見有人憂心忡忡的歎息:“聽說這次西戎來勢洶洶,現在駐守譯城的風家軍節節敗退,都已經撤出譯城,不知道這是不是又要將戰火帶過來了,唉。”我聽到這句心一突,急急地去追問,這才得知了前因後果。
我馬上就是上馬,這次可是一下都不能停了,我走時哥哥們都在為我回京的命運而擔憂,他們那時哪有什麼心思和時間精密部署一切,我回京並不光是不甘心我心底深處的夙願,糧草已有短缺之狀,催了朝中不下數次,遲遲沒有回應,我必須了解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關鍵是必須讓糧草趕緊運到譯城。這下我們腹背受敵,我隻能安慰自己,有三哥在,事情局麵應該還是可以控製的。可是我越接近譯城心下越覺得奇怪,按說如果如傳聞所言,那麼此刻我是和退回來的風家軍相對的方向啊,可是路上不僅沒有受傷軍隊,連流民都沒有,真是怪事。我心下隱隱不對,腳下更是加快了。當我到了譯城,我整個人頭皮發麻,幾乎暈厥,那是我終於知道自己的一時衝動究竟犯下了一個多麼可怕的錯誤。
映入我眼簾的都是一具一具的屍體,我衝過去使勁翻,那麼多,居然連一個還剩一口氣的人都沒有。我頭一次自己這樣一個人體驗這種死一般的寂靜,原來死竟能寂靜到讓你手腳冰涼,毫無知覺。譯城的百姓,我的將士,我的頭轟鳴著,眼淚終於止不住了。那是我的子民們啊,他們怎麼能凶狠到屠城呢?可是我的理智告訴我,此刻不是我該哭的時候,我的趕緊找到三哥他們,不管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到城中找,發現我們的駐軍地被全毀了,包括我的指揮所。不過我一路過來發現穿鎧甲的不多,我們那麼多風家軍,個個都是我們精心訓練出來的,不可能全軍覆滅,現在既然他們沒有跟我在回來的路上相遇,必定退到了一個地方。而現場如此慘烈,但凡我們能控製的了,不會任由這樣,一定是敵人人數太多,實在無法抵擋,隻好為了保全,這是爹爹教過我們的,三哥一定還活著,他們應該是退到了一個不是太遠的地方,會是周圍哪裏呢?我蹙緊眉頭,轉念一想忽的,一個名字直插我心底,刹那間我控製不住的倒退一步,心像跌進萬丈深淵,完了,如果真是那個地方,真的是天要亡我風家。我忍不住的顫抖,完了,完了,我無法再欺騙自己,我太了解三哥了,周圍隻有那裏可以暫時退進去,為了保全,他別無選擇,雖然是死路,換了我也是一樣,因為我無法眼睜睜看著我的將士死去,我們隻能選擇延緩他們的死期。是啊,不會再有別的地方了。
數年後,我想起這件事仍然是心涼徹骨,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