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那一紅一藍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
    離珞看著身前的楚然，感激道：“謝謝。”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話這麼犀利而又巧妙，也第一次遇見有人幫助她。她的心，感覺有股熱。流滋。潤，暖暖的，讓人心安。
    “不用，我不過看不過而已。下次，我也不一定會幫你。”楚然淡淡地說道。想了一會兒，接著說，“故作冷漠對有些人來說，或許是最好的偽裝。但是，你不適合。”
    離珞稍微愣了愣，假裝不明白地看著楚然，卻不說話。
    “人啊，都會有底線。而你的底線，隻有你知道。”楚然不以為意地挑眉，說，“凡事都要有個度，別人打破了這個度，那便要學會反擊。一個聰明的女人，要懂得如何抓住別人的致命點，一擊致命。”
    說完，沒有等離珞回味過來，轉身離開。走了幾步，轉過頭，說，“我想你應該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
    此時，兩人都沒有發現，小院對麵的房間裏站著一名男子，將她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太陽初升，江媽媽就帶著一大群人來到了雜。役間。
    正在熟睡的楚然聽見房門被一腳踹開的聲音，瞬間驚醒。房間裏的其他女孩子也被驚醒，看見是江媽媽領著一幫人現在門口，趕忙穿好衣服起身，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雨胭留下，其他人全部滾出去。”江媽媽一發話，一群女孩子們立刻像是看見洪水猛獸般衝出了房門。
    楚然泰然自若地穿好衣服，站在旁邊。很顯然，楚然便是媽媽口中的雨胭。
    “賤。婢，還不跪下認錯！”江媽媽兩步走到楚然的麵前，一巴掌打過去。
    楚然見勢，立刻閃躲過去。一向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眸首次出現了憤怒的神色，她往旁邊退卻幾步，冷聲說道，“媽媽這是做什麼？”
    “放肆。”站在門口的花筱大聲喝道。
    “昨晚做的事，今兒個就不記得了？”江媽媽冷眼看著楚然，也沒有叫下人去製。服楚然，可見她還是比較理智的。
    “昨晚之事，雨胭自認為沒有錯。”楚然一身凜然正氣，看了一眼花筱和秋竹。
    “你沒有錯，難道是本姑娘做錯了不成？你一個下。賤。奴婢卻和主子頂嘴，你可知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責？”花筱爭先說道。她的語氣明顯有些慌亂，似乎是在害怕著什麼。
    “媽媽，將她打一頓，扔出閣就好了。”秋竹沒有發現端倪，心直口快。
    “媽媽，不要。”這時，離珞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求情。這事是因她而起，斷斷不能讓他人受罪。
    “媽媽，昨晚是我的錯，不要責罰她。”離珞擋在楚然的身前，說道。然後，對著花筱和秋竹說，“姐姐寬宏大量，還請原諒妹妹昨晚對你們的不敬。”
    楚然的眼中有什麼浮現出來，她看著自己麵前為自己求情的離珞，心裏忽然覺得有些暖暖的。其實，她不為自己求情，她也有辦法成功脫身。
    “妹妹，這事與你無關，休要多言。”花筱瞪了離珞一眼，不悅道。
    “姐姐……”離珞還想說什麼，卻被江媽媽打斷了話。
    “好了，你們都閉嘴。”江媽媽皺著眉，嗬斥。看到離珞身後的楚然仍然是一臉的淡定，不由得有些驚奇。要是其他下人看到這種場麵，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而這人，卻依舊泰然自若。看來，這事其中一定有蹊蹺。
    “你跟媽媽說說昨晚的事。”江媽媽指著楚然，心平氣和地說道。
    花筱和秋竹聽了此話，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好看的雙眸有著些微惶恐，生怕這賤。婢說出一些不好的話來。
    離珞轉過頭，頂著小狗一般的眼神，望著楚然。那眼神，既想她說出事實，又不想讓她說出來。
    “媽媽，其實呢，也沒什麼大事。昨晚呢，看見花筱姑娘臉色不太好，奴婢就提出了些養顏的建議。隻是，說的有些不太委婉，從而惹到了姑娘。”楚然沉吟了一會兒，巧妙地回答。
    其實，她也沒打算將事情真偽說出來。在這個地方，必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然，她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不過，看見離珞那小眼神，楚然真的覺得讓她哭笑不得。明明是她們欺負了她，她還想讓她隱瞞，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花筱和秋竹聽了，終是將小心髒放回了原位，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花筱，是這樣嗎？”突然，江媽媽轉過頭，問道。正好看見了花筱和秋竹突然一副輕鬆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也不點破。
    “呃……對對對，就是這樣的。”花筱急忙點頭應是。
    “事情弄清楚了，那就回去睡覺吧，忙了一夜，不累嗎？”江媽媽轉過頭，給出了指示。
    得到命令的人們，懶懶散散地散了。忙了一夜還沒休息就被叫到這裏來，然後得知沒什麼事，任誰都會不怎麼高興。
    離珞看著他人都散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前一刻還在睡覺，卻被自己的丫鬟給叫醒了，說是江媽媽帶著人到了雜。役間。當時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想了一會兒，覺得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你很聰明。不過，我不知道你是真聰明，還是自作聰明。”江媽媽轉頭，視線越過離珞，落到楚然的臉上。
    “奴婢愚鈍，不知媽媽何出此言。”楚然心頭一緊，低頭彎腰說道。昨夜看見台上的江媽媽，她還以為她隻是一個鑽進錢眼的中年女人，沒想到竟然一眼看出了端倪。
    “嗬嗬，如果愚鈍，那煩請你一直愚鈍下去。”江媽媽意味深長地說著，深深地看了楚然一眼，轉身離開了。
    楚然看著江媽媽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像以前一樣安寧了。早知如此，昨夜幹嘛多事啊。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離珞小心翼翼地看著楚然，問道。
    “沒。”楚然皺眉，回答道。
    “可是……”離珞看見楚然皺眉，想要問清楚。隻是，那句“那你為什麼還要皺眉啊？”被楚然活生生給打斷了。
    “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沒事。”楚然拍了拍離珞的頭，說道。
    離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雨胭。”楚然自報名字，然後接著說，“以後有什麼難過的事，可以和我講。哎，沒事。就當我沒說。”
    “好。”離珞忽然笑了。本就傾城的臉，因為這個明媚的笑容，顯得更加的動人。
    楚然沉默了一會兒，唇邊漸漸勾起了一抹笑。平凡的臉上，配合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卻顯得有那麼些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