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張陸呆愣了一下，繼而皺眉毫不避諱的露出嫌惡的表情：“你怎麼在這裏？”
    陸連祁笑了笑：“我怎麼不能在這裏？再者說，學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麼行當的？”
    “夠了陸連祁，收起你那些廢話，我勸你趕緊離開，別妨礙警&方執行公務。”張陸在陸連祁麵前似乎格外的不耐煩，這讓小李感到格外好奇，這兩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不好意思，這家女主人是我們事務所的客戶，我們可是倡導顧客至上的，沒完成委托是絕不會輕易離開的。”
    劉晟看了一眼爭鋒相對的兩人，他對兩人的恩怨沒有太多好奇，轉而將目光落在兩眼呆滯的齊陽身上。這個人，還真是個混蛋……對於新婚妻子的突然過世竟然沒有半點傷心，一聽說宇昕出事了反而一副受打擊的模樣。
    “行了，各問各的。”一句話，打破僵局。
    張陸頓了一下，看著齊陽問道：“聽說你和宇昕關係一直不錯？”
    呆滯的眼珠在聽到宇昕兩個字的時候閃爍了一下：“額，是的，我們是一所醫學院畢業的，現在也在同一個科室工作，算是不錯的朋友。”
    “隻是朋友？”張陸搶先發問，“我們查到昨晚醫院屍體失蹤之後，通過電信局查到，宇昕手機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是給你的。你怎麼解釋？”
    “我，我……”齊陽的肩膀微微顫抖著，聲音也不自覺地抬高，“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跟她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是不是你們合謀殺了你妻子？難道說屍體也是你們偷的？”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齊陽的表情開始變得古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們是想來拆散我們！不可能的！她答應和我一起遠走高飛，來不及了哈哈哈！”
    這樣的回答雖然很淩亂，但在場的幾人心中都各自有了答案。
    “嘖！”看著這樣拖拖拉拉的訊問，劉晟踢了踢腳尖走到兩人中間，“真是麻煩，說的什麼亂七八糟。”說著，一隻手捏住齊陽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瞬間變得赤紅的雙瞳。
    “你做什麼？！”張陸剛想阻止，卻被陸連祁扯住胳膊。
    “說！”
    齊陽的瞳孔瞬間皺縮，掙紮著想要逃離桎梏，卻怎麼也移不開視線，雙唇不受控製的一張一合，顫抖的聲音響起，“那個女人，說她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還說要和我私奔，嘿嘿，我終於盼到了！她還要帶我去一個你們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隻有我們……嘿嘿……劉雨馨，死了活該！這個賤女人，背著我偷人！該死！該死！該死！你們都特麼去死吧！！！”見對方漸漸開始不受控製，劉晟眨了眨眼睛，退了回去。
    齊陽也隨之癱倒了沙發上，嘴裏還不住的念叨著，“該死，該死……”
    小李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半晌，拍了拍張陸的肩膀，“張隊？”
    張陸早就甩開了陸連祁，眼睜睜的看著劉晟的行為卻動彈不得，平複了一下，將齊陽銬了起來。
    那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夜深了，捉鬼二人組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陸連祁扭頭看著劉晟的側臉，路燈微弱的光亮照在對方的身側，灑下一片陰影。
    “你覺得宇昕和齊陽……”
    “沒關係。”
    “哎？怎麼這麼確定？”陸連祁搖搖頭，“難道你從他的眼裏看出了其他東西？”
    “嗬！還不算笨。”自動忽略對方的不滿，“齊陽一直對宇昕心懷不軌，這點宇昕也知道的，所以一直刻意避開他。”
    “那他老婆真是他殺的？動機呢？”
    “他老婆才是真正有外遇的人。還記得醫院丟的那具屍體嗎？”
    “果然……”陸連祁想起了在通心鏡中看到的情形，“那個東西，還是回來了……”
    夜晚的城市，喧囂和車水馬龍，以及綻放的霓虹燈，編織了夜的美，美的誘惑，帶著危險色彩。城市在男男女女手上輕搖的酒杯中傾聽著人們心靈的最深處，看慣了眼前模模糊糊的色彩……宇昕拖著疲憊的身子穿梭在人群中，偶爾抬頭，瞥見幾個衣著光鮮的女人嬉笑著擦肩而過，嘴角忍不住諷刺的上揚，扯了扯自己身上廉價的襯衫，看似漫無目的的走著。腳步停在一棟破敗的樓房前，這是爸媽過世前留下的，窗戶上的雨棚由於年久失修而搖搖欲墜。看著緊閉的鐵門，落寞的垂下睫毛，掏出鑰匙。
    一打開門，穿堂風吹過，渾濁的空氣混雜著樓下大排檔的味道，有些反胃。宇昕隨意的將包扔在沙發上，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啪”的一聲，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在白色的地磚上，碎片濺的到處都是，隨之濺出的還有杯中粘稠腥臭的紅褐色液體……
    口中的液體散發著極度惡心的氣息，她發了瘋似的，將手指伸進喉嚨拚命催吐……
    “啊？！”女子突然驚恐的後退，背部緊緊的貼在門上。
    沒有人的屋子裏，爐灶上冒出了淺藍色火焰，剛燒開的水”嗚嗚”作響。整個屋子似乎都開始抖動，廚房的瓶瓶罐罐一個個掉到地上碎成渣滓。
    滿目赤紅……
    她顫抖著撫上雙眼……透過廚房不鏽鋼櫃門邊的倒影。她看見了什麼？！
    一如杯中惡心的液體從她的眼睛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接著是鼻子，耳朵。她開始不受控製的嘔吐，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似的。
    “不!!!嘔……”
    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口，冷冷的注視著一切。女人已經失去意識，幹癟的軀體倒在滿是惡臭的地上，還保持著手指塞在口中的姿勢。不知從哪兒來的白白胖胖的蛆狀小蟲爭先恐後的爬入她空洞的眼眶。
    漸漸的，女子的軀體重新開始膨脹。
    回想當時，陸連祁還記得是一邊揉著胃一邊看完的。
    “這醫生也不似表麵上那樣光鮮啊……話說，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靈敏，那劉雨馨雖然是個普通人而且已經死了，但當初她居然能那麼早就察覺到周遭的怨氣來找我們幫忙，隻可惜還是晚了……若是當初她早些來找我們，何至於成了現在這般半人半鬼的模樣，整日隻得躲在下水道度日。”
    劉晟默默的聽著，吸了兩口煙，半晌才回道，“她隻付了定金，剩下的得找她丈夫拿。”
    “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