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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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中送來一點血腥味。
三道白色的劍光衝天而下,將白虎釘死在地上。它悶哼一聲,抽搐,身下淌出暗綠色的血,之後一動也不能動了。
聽到身後的風聲,簫顏連忙回身,正好看到白虎咽氣。
三把長劍直豎,劍柄還在微微晃動。
被這景象震驚了一瞬,簫顏立刻警惕,這不是其餘兩人會使的招式,是誰?
半空中一個人影掠過,直衝到拿著短匕和白虎搏鬥的古葉榮身邊。他握著一把劍,幾下便將白虎的注意力全引到自己身上。
許是看出來人是敵非友,古葉榮趁機後退到稍遠的地方,長長吸了口氣。
“你怎麼樣?”簫顏趕來,急切問道,待走到他麵前,愣住。
古葉榮全身上下,衣服被抓的破破爛爛,雖然他穿了一身黑衣,在夜裏看不清,但簫顏已經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的味道。
下意識看向他手裏那把匕首……匕首?對了!他的劍已經被自己弄斷在玄武封印陣!呼吸忽然變得凝滯。
“嗬,”古葉榮難得地露出戲謔的神色,“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傷的又不重,都是些皮外傷。”
簫顏瞪了他一眼,“我才沒有緊張!”她轉身去尋找蒲霖,一雙握緊的手微微發抖。
一絲笑容不覺在古葉榮嘴角蕩開,平日裏總是那麼嚴肅、克製的人,在獨自一人的此刻,帶著柔和的表情。
簫顏雙眸幽深,她抿緊雙唇,朝蒲霖的方向走去。
“簫姐姐!”蒲霖一注意到她,馬上跑著迎上去,“你有沒有傷到?”
她的身邊躺著一隻額頭中央印著黃色符文的白虎,一動不動猶如石塑。
簫顏看了一眼那道符文,眼中露出疑惑。
見狀,蒲霖解釋道,“簫姐姐,這些白虎身上有很重的魔氣。你看,它們的眼睛都是紅色的,而且,額頭上有一點紫光,就像是放進了什麼東西。”
“紫光?”
“嗯!”蒲霖點頭,“我曾經在典籍上見過,這種從魔物額頭上發出紫光的東西,叫做生命之核。”
簫顏抽了抽嘴角,生命之核,她卻是從來沒聽說過。“那是什麼東西?”
“唔……”
蒲霖半露難色,思索著該怎麼開口。
“好了好了,不要想這個了,”簫顏一揮手,道:“我們先回去。”
蒲霖似是還想要說什麼,最終也沒說。
另一邊,那個從天而降的人已經結束了和白虎的戰鬥,他站在古葉榮身邊,正將什麼東西收回去。
趕到古葉榮身邊的簫顏上下打量著這個人,他的衣服以青色和白色為主,有些眼熟……
“你是?”簫顏眯起眼睛。
“在下崇雲派大弟子堂更。”他說道,聲音輕佻,頭也還未抬起,給人的第一印象過於輕浮。
崇雲派?聽到這個名字,簫顏閃過一絲訝異的光。崇雲派是當今天下第一大門派,門下弟子常下山濟世救人,故而名氣在民間非常大。
隻是……這個輕浮的男子和簫顏印象中本應嚴肅不苟的崇雲派弟子相差甚大。
來人抬起頭,他鼻梁挺直,麵容英俊,然略顯促狹的眉眼給他增添了些痞氣。他看著眼前的簫顏和蒲霖,眨了兩下眼睛,隨後視線慢慢凝聚在了蒲霖身上。
簫顏把她往身後一擋,冷聲道:“有何證據?”
他回過神,拽拽自己的衣領,笑道:“這是崇雲派弟子下山必穿的衣裳,”再摸到自己的腰間,扯下一塊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牌子,“這是崇雲派的令證。”
他把牌子遞給簫顏,眼神又溜到了蒲霖身上,後者精神集中在那塊牌子上,沒察覺到他的視線。
簫顏把牌子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扔回去,“我又不知崇雲派的什麼令證是什麼樣子,誰知你是不是拿塊假的來糊弄?”
堂更被噎了一口,無奈。
古葉榮把牌子拿過來,翻到背麵,語氣肯定:“這牌子是真的。”
“哎!還是老兄你識貨!”
堂更用力拍了拍古葉榮的肩膀,全不顧他剛剛才替他把傷治好。
“……”這牌子倒是真的,人嘛……怎麼會這麼輕浮?就不確定了。
“崇雲派的令證,那是多好的工匠都模仿不來的!”堂更自豪道,“看看這形狀,這雕刻,這材質!這種雲炎石隻有崇雲山有,那可是活的石頭……”
眼見他就要滔滔不絕說下去,簫顏連忙打斷。
“好好好,我們知道你是崇雲派的人了!那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做什麼?”堂更顯得有些吃驚,“當然是濟世救人。”
“濟世……救人……?”
“沒錯,崇雲派向來以除魔衛道為天下蒼生解憂為己任,故而這次發現此地有虎妖出沒後,掌門就派我來此地處理此事。”
他說得慷慨陳詞情緒昂然,簫顏聽得心頭冒起一把火。
“五年前這個村子就出現了虎妖,那個時候你們崇雲派怎麼沒發現?!如果五年前你們就來處理,這個村子也不會變得這麼荒涼!”
“簫姐姐!”
蒲霖搖搖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該這麼激動。
堂更抓了抓頭發,抱歉道:“這個……十分對不住。因為虎妖的靈力反應是三天前才有的,所以,請原諒我們來遲了。”
三天前?古葉榮若有所思,看來是他們破陣時玄武封印陣泄露出的魔氣增強了虎妖的靈力反應,這才被崇雲派發現。
如果崇雲派能發覺,那麼,還有其他人可以發覺!
堂更小心問道:“請問,難道這裏是你的村子?”
“不是!”
簫顏回答得幹脆。
“噢……”
簫顏的目光穿過他的肩上,投向他身後的茫茫黑夜。
沒有燈光,沒有聲音,死寂的村子。
“我隻是,不想看到這樣的村子。”
她的聲音苦澀,仿佛壓抑著一種沉重的情感。
堂更眼中露出幾分愧疚,他四處望望,想著說點什麼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
“蕭姑娘,”古葉榮開口,聲音平和,“會有這樣的事,實在不是崇雲派的錯,何況他們在發覺後馬上趕到。所以,還請不要再責怪堂更。”
簫顏把眼睛瞥向一邊,“我又沒說責怪他。”
堂更笑笑,聳了聳肩,忽然轉頭望向身後。
有兩人正向這裏走來,一前一後,走在前麵的白衣女子麵若冰霜,腳步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