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艱難人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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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剛亮,永隆統酒館的夥計便叫開了廣盛鏢局的大門。戴二閭他們也剛剛起床,於是,戴二閭帶著三個鏢師,五個趟子手,兩輛鏢車,隨夥計到了永隆統酒館。
    酒館早就把遠行人們的飯給做好了,吃著飯,曲修源把襄陽府他大姐夫袁相義家的具體住址又向戴二閭說了一遍。並且說,小姐隻能在那兒往四天,四天之後,仍舊由戴二閭接回來。路上不帶丫環和婆子,所以,曲修源再三叮囑戴二閭,要管好小姐。雖然在家撒野慣了,像個潑小子一樣,但這畢竟是出遠門啊!說完,曲修源把一封書信遞給戴二閭,讓他交給袁相義。吃完飯,曲掌櫃還要去備馬,戴二閭告訴他,馬已經備好了,隻需把曲小姐扶上馬就可以了。一個趟子手從他們的馬隊中牽出一匹油光水滑的黃膘馬,到上馬石那兒,往那兒一站,隻等曲小姐上馬,然後就能起程了。但曲小姐遲遲不出閨房,把個曲修源急得團團亂轉。
    兩輛插著鏢旗的鏢車在大門處等候著,鏢師和趟子手們也都站在鏢車後邊。戴二閭在上馬石那兒耐心地等待著。正當曲修源要上繡樓去親自叫女兒時,曲玉嬌在一個小丫環的陪伴下過來了。她並不像人們想像中的富家小姐一樣,婀娜多姿,嬌態玲瓏,她隻穿了一身大街上常見的那種姑娘的打扮,沒有塗抹脂粉,但她的渾身一樣散發著一股特有的香氣。並且,這種自然之美比刻意的打扮更引人注目。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她本身就是那麼地嬌美。
    曲玉嬌來到上馬石邊,小丫環要扶她上馬,她說:“我要讓大鏢頭親自為我牽馬墜蹬,”她對戴二閭說:“來,大鏢頭,快扶我上馬啊!”
    戴二閭深知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但受雇於人,隻能聽任雇主的安排。他伸出手來,扶著曲玉嬌的一支胳膊,當她腳蹬上馬石的時候,又輕輕地扶著她的腰肢,讓她穩穩地坐在了馬上。然後,他從趟子手的手中接過韁繩,牽著馬往大門外走。
    曲修源在後邊說:“戴大鏢頭,一路上多多保重啊!”
    戴二閭回頭說:“請曲掌櫃放寬心,我既要平安地將曲小姐送達目的地,還要平安地將曲小姐接回賒旗店,送到您身邊。”
    金秋十月,天高雲淡,金風送爽,再有幾天就是八月仲秋節了。早幾天,賒旗店的大街上,已經有人開始賣石榴和柿子了。看這田野間,農民們正在收割著大豆,芝麻眼看也能收割了。高粱、玉米業已成熟。農民們說:八月,八月,是往家扒東西的時候啊!還有人說:秋雜拌兒,秋雜拌兒。《地母經》又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誰也不知道秋天成什麼,不成什麼,所以,秋天的田野最好看,農民們種的莊稼多種多樣。有人種“姑騎驢”,就是把穀子和綠豆間作套種,也有人種“隔耬青”,也是一種間作套種的方法,隻不過套種的作物五花八門,各不相同。成長起來之後,高低有序,便於管理。
    這一切,對曲玉嬌來說,都是那麼地新鮮,不但大飽眼福,更重要的是特別養眼。一下子,視野放寬了,心胸也隨之開闊起來。騎在馬上,看一眼和她並駕齊驅的戴二閭,他總是顯出一副矜持不苟的神情。這讓曲玉嬌多少感到有點兒別扭。自出了賒旗店,已經走了幾十裏的路了,戴二閭並沒有和她說上一句話,曲玉嬌怎麼能受得了啊!她用馬鞭捅捅戴二閭,虛張聲勢地“哎呀”了一聲。
    戴二閭真的以為出了什麼事,他問:“曲小姐,你咋了?”
    曲玉嬌裝作很不高興地說:“戴大鏢頭,你咋了?我好好的,你為啥這樣問我?”
    戴二閭笑著說:“沒事就好!如果你騎馬不習慣,就坐一會車吧!”他轉身對旁邊的一位鏢師說:“告訴前邊的人,讓他們慢一些,不要那麼著急。”
    曲玉嬌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戴二閭說:“大鏢頭,你剛才不是說讓我坐車嗎?這樣吧,我去趕車吧!”
    戴二閭正色道:“一個嬌小姐趕車,這恐怕不合適吧?”
    “什麼膠小姐鐵小姐的,我不是膠的,也不是鐵的,我趕車完全合適!”曲玉嬌柔調皮地說著,一催馬,趕到前邊,從馬上直接跳到正行進的車上。由於慣性的作用,她卻被行走著的車拋到了車後。幸虧戴二閭一直跟在她的身邊,見此情景,他從馬上一躍而起,抱住了快接觸地麵的曲玉嬌。當戴二閭想放開手時,穩定了心神的曲玉嬌猛地推了一下他。一個會武功的女子,有意識地去推一個人,即使對方有深厚的武功,但在這倏忽之間,又完全是意想不到,戴二閭身子一歪,多虧他曆經武場,已經有了防身的經驗,穩住身形,不動聲色地誇獎說:“曲小姐好俊的功夫啊!但不知練的是哪家拳法?”
    “大鏢頭見多識廣,經常行走江湖,難道說你還看不出來嗎?”說著,曲玉嬌打了幾路,最後一個漂亮的收勢,像一支淩空展翅的雛鷹,金雞獨立,雙臂張開,造型甚是優美。
    戴二閭撫摸一下逐漸長出的已經毛茸茸的短短的絡腮胡和那寸長的髯,說:“想不到在賒旗店還有人練峨眉拳法。看來,賒旗店真是個藏龍臥虎之地啊!但不知小姐的拳法師承何人?”
    曲玉嬌想告訴戴二閭,她是跟她遠嫁襄陽的大姑學的,而她的大姑,又是跟著襄陽城東一個道觀中的尼姑學的。但是,她眼珠一轉,狡黠地一笑,問戴二閭:“想知道嗎?”她探著身子,伸著頭往戴二閭身邊湊,但還是差了一點距離,隻得又往前走了一步,跨到他身邊,驕傲地說:“讓我來告訴你吧!但這是一個秘密,別人是不能聽的。”
    戴二閭儼然如穩塔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似乎在欣賞曲玉嬌的表演。曲玉嬌故弄玄虛地把她的嘴湊近他的耳朵,然後一下子放開嗓子吼道:“我、不、對、你、說!”
    戴二閭無言地笑了。曲玉嬌反倒覺得很有趣,便放聲大笑。
    “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啊!曲小姐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戴二閭還沒有說完,曲玉嬌搶著說:“大鏢頭,該我趕車了!”她從趕車的趟子手那兒奪過長長的鞭子,自己像模像樣地坐在駕車的位子上,喊一聲:“駕!”驅趕著馬匹,馬蹄翻飛,車輪滾滾,向前奔馳。
    車子所過之處,揚起很高的塵土。
    戴二閭一直騎馬陪伴在曲玉嬌趕的車邊,曲玉嬌放縱地大喊大叫,歡快地連聲大笑。跑出十幾裏地後,她對戴二閭大喊:“大鏢頭,你快點也上車來!”
    “曲小姐,還是免了吧!但你千萬要小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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