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苦練武功
    一踏上三晉大地，年輕人們顯得格外激動。一路上飽經風霜，曆盡坎坷，渡黃河，越太行，並沒有遇到山林草寇，攔路劫匪。幾天後，戴家人馬順利把鏢押到了平遙縣。
    從平遙縣一回到祁縣小韓莊，戴隆邦就坐在演武廳，看著孩子們練武。有時，一招一式他也不放過，對他們說怎麼樣下蹲，怎麼樣起身，細致入微，隻恐怕遺漏下什麼。
    每天一到寅時，戴二閭準時起床，起床後就是紮馬步——蹲猴猴。不到太陽出來不收勢，真正做到了“聞雞起舞”。在蹲猴猴的時候，他總念著一句口訣：“腳踏大地頭頂天，懷抱大樹背靠山”。常常是汗流浹背，盡管汗水濕透了衣衫，有時甚至於雙腿打顫，他也一再堅持，直到看到太陽，他才開始練其它功夫。
    一轉眼，半月時間過去了，戴隆邦辭別妻兒老小，又要回賒旗店去了。那裏有“戴盛店”和“戴盛鏢行”在牽掛著他的心。臨行前，戴隆邦諄諄告誡二閭：“無誌之人常立誌，有誌之人誌不移。不要因為賭一口氣，給自己找苦頭吃。而要將練功養成一個習慣，直到你參透戴家意拳那一天，才算你真正掌握了其中奧妙。”並把一本簡易拳譜交給二閭：“在練功的同時，你要仔細參詳，你們弟兄一定要勤學苦練，決不能懈怠。”
    戴二閭把父親的教誨一一記在心頭。送別父親後，他們回到家中，弟兄幾個打開那本簡易拳譜，開頭這樣寫到：“血乃氣之本，心乃意之源，血暢則氣順，氣順則心安，順心順意，意由心生，則變幻莫測，四通八達……”幾個人看一節便討論一陣子，討論完後再比著拳譜上的圖形擺擺姿勢。一時半會也參不透其中玄機。
    時序已到了天寒地凍的隆冬，雞還沒叫第二遍，戴二閭又照時醒來，未及點燈，外邊明晃晃的，戴二閭遲疑了一陣，算算時間，今天應該是冬月的二十五，外邊不會有月亮的。難道說自己起床晚了？一想到這裏，他一骨輪從床上翻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打開門，這時他才看清楚，原來昨晚下了一場賊雪。大地上，房屋上，樹木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層。他走出屋門，平伸雙手，還有大絮大絮的雪花在飄灑。瑞雪兆豐年，明年應該是一個好收成了。他興致勃勃地踏著積雪，邊走邊揮舞著胳膊，練著招式，向演武廳而去。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戴二閭一到演武廳那兒，朦朧中發現房簷下好象蹲著一個小孩，他不由自主地問：“誰？”
    “二叔，是我！”
    “五昌，你小子，起來那麼早幹啥哩呀？回去睡覺吧！”
    “不，二叔！我要和你一樣，每天都來蹲猴猴，練出一身好功夫！跟你一起去押鏢護鏢。”
    “好小子，有誌氣！有誌者，事竟成。那你就陪我好好練吧，可不要朝三暮四啊！對了，你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練功的？”
    “昨天下午，俺哥哥說，二叔你是最有誌氣，最有毅力的人，從去年五月間到現在，已經一年零六個月了，你天天起那麼早來練功。任誰也堅持不下來，可二叔你一天也沒有落下過。我就和哥哥打賭，我說，我也能象二叔你一樣，並且要比你起得還早。我哥說，我真的能做到的話，就給我三文錢。”
    “你小子，肯定是個財迷，為了三文錢，你忍著寒冷，連覺都不睡，跑這兒來練功。我給你六個大銅錢，你回屋去吧，好不好？”
    “二叔，我不是為了錢，我是為爭那一口氣。你們大人們不是經常說，人爭一口氣，神爭一爐香。我就是要和你一樣，成為有誌氣的人，將來去做大事！”
    “這話說得不錯！我愛聽！”戴二閭矯正了戴五昌的姿勢後，便蹲在戴五昌的旁邊，他告訴戴五昌：“內家拳講究的是內在的功力深厚，而這內功，說白了，便是一口氣。這口氣實為丹田之氣，深吸一口氣，打通五髒六腑，沉入丹田，然後，你的意念隨著這股丹田之氣，在你的經脈中遊走，從後背直上腦際，然後再從前邊經天中穴下降到肺腑，再升至咽喉，徐徐吐出。這就叫吐故納新，不斷循環往複。隻有多練，天長日久之後，才能掌握其中的技巧和奧妙。”
    叔侄二人並肩蹲在雪地之上，有好幾次戴五昌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幾欲跌倒，但戴二閭並不去扶他，而是看著他怎樣控製住自己。記得當初自己開始練習的時候，也和五昌一樣。有幾回還真的摔倒在地。畢竟五昌是小孩子，隻要有這份興致就足夠了。不敢對他有過多的要求，隻要一入路，就不怕練不好。
    戴五昌亦步亦趨，像模像樣地比照著戴二閭，比葫蘆畫瓢地蹲猴猴。雪落無聲，遠遠近近的雞鳴聲此起彼伏。
    這時候，可急壞了戴大閭夫婦。大閭的夫人齊氏醒來給大兒子和二兒子掖被子，卻發現不見了二兒子戴五昌。起初，她以為五昌上外邊小解去了，終究是不放心，點亮燈，可門還是關著。她搖醒夫君戴大閭。
    大閭打著嗬欠說：“咋了咋了？”
    齊氏著急地說：“你知不知道五昌上哪兒去了？”
    大閭有點不耐煩地說：“睡的好好的，他能上哪兒去？該不會是夢遊跑出去了？”
    齊氏催促道：“快穿衣服出去找找啊！”
    夫妻二人舍機慌忙地穿上衣服，連大兒子也顧不上問，就開門出去尋找。當齊氏開門時，昨晚她親自閂好的門，竟然開了，這就更證實了夫君大閭的說法，五昌肯定是有夜遊症。
    “上哪兒找呢？”站在厚厚的雪地上，大閭不由得發了愁。
    齊氏提示道：“那他平常總愛在哪兒玩，你總是知道吧？”
    戴大閭重重地“嗨”了一聲，一跺腳，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那就先上演武廳去看看吧。真是找不著，再上別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