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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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長安已經快一個月,這天將近年關,顏明催了何羽幾次,何羽終於打算準備收拾一下回家過年。
三毛,哦不,他現在已經改名為顏毛了。。。。。。收拾了個小包裹跟在何羽身後纏著同何羽一起回去,他說何羽被先帝派往雲鎮之前,慕盼兮已經幫他看了喉嚨,開了幾服藥,然後居然就徹底好了。他興高采烈地跟何羽誇慕盼兮是個神醫,於是何羽輕描淡寫地告訴他,“盼兮其實是獸醫出身的,唯獨他能看好你的病,想來不是偶然吧”
三毛愣了好久,才反應了過來,張牙舞爪地要撓何羽,被顏寬揪著領子拖到一邊。
回到府上,門口的春聯已經貼好,紅彤彤的很是喜慶。顏素在府門口等何羽,看何羽回來總算舒了一口氣,“小將軍你快著些,公子等你半天了,晚上宮裏的宮宴馬上就開始了”
她看到跟在何羽身後的三毛,“嘿,三毛你小子你也回來了,快點去後廚給老娘包餃子去,少包一個今晚不給你吃飯!”
三毛心不甘心不願地進門了,何羽隨口問道,“三毛這小子怎麼會想起去禁軍,別是因為那邊兵源不足受了顏明虐待他,才把他塞進去了吧?”
顏素聽到,雙眼亮晶晶地說道:“老爺快來虐待我吧,老爺快把我送禁軍吧”
顏寬不理會顏素的瘋癲,直接解釋道:“禁軍軍餉豐厚,待遇好福利好,想進去也是得靠關係的”
“這些我是知道的,可禁軍一向隻招收壯丁,三毛那豆芽菜的體質……”何羽搖了搖頭。
三毛現在雖然比何羽把他剛帶回來的時候好了很多,可是依舊柔弱得一陣風來就能吹得東倒西歪似地,再加上那張臉蛋,在禁軍中不受欺負才怪。
“老爺自然有他的打算,小將軍別多想了,況且現在三毛多有活力啊,前些日子你沒回來的時候他竄到房頂上和我對罵一場,那伶牙俐齒的,真是酣暢淋漓啊”顏素雙手握拳一臉享受。
何羽抽抽嘴角,“我還是趕緊去換衣服吧,宮宴快要開始了”
“好吧,對了,小將軍今天晚上讓三毛跟著你進宮吧,顏寬他老娘今晚要給他相親,他估計去不了了”
顏寬傻愣在原地:“我娘怎麼沒跟我說?”
“說了讓你有時間逃跑呐?”顏素斜眼看他,“老太太交代了,今兒就算缺胳膊少腿的,也得把你綁回去見那姑娘”
顏寬口不擇言,“你……你們這是逼良為娼”
……
何羽和蘇臨風並肩進入宮宴舉行的永壽宮的時候,群臣已經來了七七八八,相互道過年好,氣氛很是祥和熱鬧。
因為這種宮宴是可以帶妻兒的,所以永壽宮裏鶯歌燕舞氣氛桃紅了幾分,陛下年輕輕輕而且還未大婚,甚至於後宮空虛連個妃子都沒有,所以隻要家裏有女兒(或兒子)的大臣無不將女兒(或兒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希望能得到親睞。
何羽看到平時和顏如律還算熟悉的一個女官正坐在位子上,氣勢洶洶地訓斥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好脾氣地聽著,委屈了就揪揪袖角,然後給她端一杯水讓她喝了解渴接著凶他。
何羽湊上前去,說道:“宋杏,這是怎麼了,再怎麼氣惱也不能在外邊吵架,萬一一會兒陛下進來了,給你扣個大帽子定個罪,那可如何是好”
宋杏被人打斷本有些不耐煩,看到是何羽,火氣才收斂了幾分,道,“這死男人氣死我了你知道麼,老娘我在外邊忙死忙活的,他在府裏今天拆了我的書房明天拆了我的廚房,後天打碎我收集的古玩花瓶點了我的名家字畫,我能不生氣麼?!”
何羽認得宋杏的夫君叫影月,他是當年宋杏逛醉紅樓的時候看不慣他受欺負,買下的一個小倌,跟在身邊本來當他是小廝使喚的,結果一來二去產生了感情,兩人成親幾年,影月經常闖禍,宋杏也經常罵他,卻沒見誰真的能離開誰。
何羽勸慰道,“他一向粗心大意,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你何必計較”
“不說了不說,還是你家狀元夫君好,好歹是個文化人,脾氣好臉蛋好的,羨慕不來啊羨慕不來”宋杏捂著胸口,“唉……氣的我喘上不來氣了”
影月慌了神,趕緊上前扶住她,“娘子,別動了胎氣”
何羽詫異地看著宋杏,她臉有些浮腫,因為官袍太繁複何羽竟然沒看出來,“恭喜恭喜”何羽道。
宋杏歎口氣:“萬一隨了他爹的脾氣,那這孩子一生下來我就把他溺死”
影月委屈揪袖子。
“你同蘇禦史也不抓緊時間生個孩子?不過這段時間估計不行,聽說又有戰事了,指不定你還得上前線打仗”宋杏道。
何羽聽聞有戰事,立刻豎起耳朵,自動過濾掉前麵那句話,剛打算再問,那邊福公公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皇帝陛下駕到,公主殿下駕到”
何羽趕緊走到蘇臨風旁邊的座位,跪下身子,和他人一道行禮問安。
夜未華穿了一身朱紅色皇家禮服,長發玉冠束起,那紅色禮服在明晃晃的宮燈下被渲染得濃烈豔絕,隨著他走動的步伐勾勒著他修長的身材。
果不其然,何羽聽到身後一連串抽氣的聲音和驚豔的低呼。
跟在他身後的公主殿下依舊是毫不畏寒地露出了半個胸脯,她走過何羽麵前故意頓了頓,小聲地衝何羽冷哼一聲,道,“走著瞧!”
估計是她把被夜未華關禁閉抄家規的仇記在了何羽的賬上。
夜未華走上台子,沉聲道:“眾愛卿平身,就坐吧”
“臣等謝過陛下”
接下來同往年一樣的步驟,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何羽無聊等了許久,夜未華才宣布開宴,各個大臣們按照官位的次序開始向夜未華敬酒,何羽忘記了自己是代替顏明來的,敬酒的話是排在前幾個的,蘇臨風提醒何羽上前的時候,何羽還在看節目沒有回過神來。
手裏塞了個酒杯被趕了上去,何羽愣愣站在他麵前,搜刮滿肚找不出什麼好的助詞,於是幹巴巴的說道:“微臣敬陛下”說罷,就想一飲而盡。
他伸手攔了何羽,“小將軍不說些什麼?”
“額……微臣來年一定多打勝仗,報答陛下”何羽結結巴巴道,然後不怕死地打探消息,“陛下,聽說有戰事,臣能去麼?”
他今晚開始的溫和神色冷凝了下去,飲了杯中酒,道,“你下去吧”
何羽看他變了臉色,懊惱自己搞砸了,不敢多待,趕緊退下。
給夜未華的敬酒很快過了一輪,下麵是大臣們間的恭維和相互灌酒,幾個同何羽相熟的同僚聚在不遠處擠眉弄眼衝何羽招手,宋杏也在,她家夫君哀怨坐在一邊看著她。
蘇臨風無奈低聲笑道:“去吧,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謝過夫君”何羽討巧地說。
他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道:“要聽話”說罷端起酒杯,起身朝禦史台的幾個大臣那裏走了過去。
哪料剛準備過去,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何羽回頭一看,是眼神清冷的夜未華,不由的詫異:“陛下?”
他垂目看何羽,輕聲道:“孤問過慕盼兮,你現在身子虛弱,不可多碰酒水”
說罷,他抬頭向那聚堆處看去,不知道他擺出了怎樣的神情,宋杏和胡途他們皆是一臉驚悚,頓時作鳥獸散。
他說的是實話,盼兮確實說過,何羽倘若再沾酒就有自己後悔的。
“孤有些醉了,你扶孤出去吹吹風”他道。
何羽看他眼神清明神態自若,虧他能昧著良心說他喝醉了,但這強權政治由不得人不低頭,何羽應道:“微臣遵命”
永壽殿外的走廊上也點著宮燈,但是卻沒有殿內那麼光亮,暈黃地如同舊宣紙的顏色,他抓著何羽的手腕沒有鬆開,何羽掙紮不得,走過的侍衛認得何羽的一臉詫異地看何羽,被何羽瞪了一眼之後趕緊裝作目不斜視。
夜未華步子走得飛快,突然一個轉彎,他回身按著何羽的肩膀將何羽壓在牆壁上。
昏黃的宮燈下他的琥珀色眸子顯得模糊又遙遠,似乎隔了遙遠的歲月望來,帶著強烈的隱忍和壓抑不住的感情。
“阿律,新年快樂”他說。
何羽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香,估計他剛剛說喝醉了不是騙何羽。
說罷,他慢慢將臉湊近,睫毛半垂著顫抖了幾下。
被輕薄一次總不能被輕薄第二次,倘若這樣何羽還有什麼麵目回去見蘇臨風,何羽偏過頭躲開他的親近,哪裏料到何羽躲到左邊他追到左邊,何羽將腦袋偏到右邊他亦呼吸粗重地親了上去。
何羽無奈抬手想動手壓製他,可何羽剛握住他的手腕,就立刻被他反手製住,他似乎總能料到何羽下一步的舉動,何羽感覺自己被吃的死死的,他似乎厭倦了同何羽爭鬥,身子重重壓了上來,親吻著何羽的下唇,輕輕笑出了聲,他聲音道帶著些慵懶的倦意:“阿律莫要白費力氣,我在你手裏吃了幾年的虧不是白吃的”
何羽腦中突然閃過一段對話。
“顏如律,本殿下的新年禮物呢?”
“禮物倒是有”
“給我!”
“給你也行”
“你囉嗦什麼,還不快給本殿下呈上來”
“那……那你親我一口我就給你”
“混賬!我告訴你爹去!喂,你個流氓放開本殿下……唔——”
何羽茫然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這段突如其來降臨的記憶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身前壓製著何羽的男人依舊在鍥而不舍地親何羽的唇,他試探地伸了下舌頭,遭到拒絕後從喉嚨裏發出失望的歎息。他的唇軟而溫暖,記憶裏似乎有似曾相識的味道。
夜未華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扇形的陰影,他眉心微皺,似乎陷入了某種夢魘。
酒味濃香繚繞在何羽鼻尖,他帶著七分醉意的嗓音在何羽耳邊輕輕響起,“阿律,今年有我的新年禮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