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嬌月催馬向前：“你那自戀的爛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從娘胎裏就帶出來的優良品質，哪能說改就改的？”
    “你就自個兒和自個貧吧，我早聽膩了，說點新鮮的來聽聽……”
    夜色真正籠罩了一切，隻可惜是個無月之夜。因為我沒帶火把的緣故，付嬌月則撐著火把在前麵橫衝直撞，我跟在後麵走得別提有過艱難。
    清晨，薄霧嫋嫋，江南水鄉如戴上了白色麵紗的少女，看得見看不清。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築，熟悉的吆喝聲；一切都那麼熟悉，一切又都物是人非。
    “你在這裏站了起碼半個時辰了，還要不要進去？不進去拉倒走人，傻站著跟個呆瓜一樣。”站在台階下的付嬌月一句話嚷嚷了不下十次，嗓門一次比一次要命。
    麵前的朱漆大門還是紅得那麼鮮豔，門上的一對銅環也光亮如新。我站在那門前，手拉著一銅環就是敲不下去。
    “你敲不敲？你不敲我來幫你敲。哪有回自己家還那麼徘徊的？”
    說完，便從台階下跳起，‘咚’的一腳踹在了大門上；本來幹幹淨淨的大門霎時印了一格格不入的腳印。
    “你能不那麼暴力嗎！！”好心痛，自己的私物給人虐待果然是真心痛。
    “什麼時候你變這麼文明了？”
    我甩手指著對麵那家：“你去踢那家，踢斷腿我都不阻止你。”
    付嬌月一雙眼睛半耷拉著，嘴角下垂，總結一句就是一臉鄙夷。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一隻眼睛隱在陰影裏，正從內向外看。我半蹲，視線與那眼睛平行。隻見那眼睛精光一閃，接著半扇門就給拉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站在門內。貌似看見我有些小激動，她說話都哆嗦：“少少少少少爺，您您您回來來了。”
    “是是是是是，他回來了。”付嬌月伸過頭接嘴，又一腳把另外一扇門給暴力踹開。
    少女似乎緩過來了，站到門邊垂首，給我讓出了一條道。付嬌月抬腿想進去，被我拉出來，然後我在她茫然地注視下先跨了進去。
    我昂首跨步進了門。付嬌月說的對，這是我的家，何必弄得跟賊一樣不敢進來？
    那個丫鬟垂首跟在我們後麵，一路上遇到的仆從見了我們無一不露出驚訝之色。不過馬上收斂起來，像剛才開門的丫鬟一樣，畢恭畢敬的立在一旁，騰出一條道，供我們行走。
    繞過大廳，到達了起居室前。我讓後麵的付嬌月及那丫鬟站在外麵不許進來，然後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房裏空無一人，窗戶緊閉，雖然家具都很幹淨，但是房裏卻透出一股黴味，顯然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
    我退出來，站在那個丫鬟麵前，半晌，都沒組織好言辭。
    “少夫人呢？”付嬌月突然冒出了一句，聽得我比那丫鬟還愣。
    “我問你話呢，回答。”她衝那丫鬟說，聽那語氣就知道不是好人。
    小丫鬟似乎有些緊張，低著頭回答：“上個月，少夫人和少爺出去了就沒再回來。”她在偷看付嬌月，明明很害怕卻還是忍不住看：“請問姑娘您是……”
    “我？”付嬌月靠我身上，說：“我是他新歡。”
    小丫鬟似乎很聰明，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頭：“二夫人。”
    我一把推開付嬌月：“好了，她就一瘋子，不是我相好。你先下去吧。”
    “是。”小丫鬟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利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