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感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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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說話注意點。”男人恢複了平靜,一臉公事公辦的淡漠,看了一眼陳岩低著的頭,並不安撫,隻起身上樓而去。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陳岩倒在沙發上,把臉深深埋進沙發裏。麵前的茶幾上,還放著剛剛男人親手做的早點,若有若無的香氣傳來,陳岩無知無覺的躺著,放任自己頭腦一片空白。
    新年本是個熱鬧的日子,隻是在景園一帶,隻有慣常的鞭炮聲,卻沒有喧鬧的人聲,一棟棟別墅,靜立在風雪裏,孤獨而飄渺。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裏的暖氣讓陳岩有種吐不過氣來的感覺,睜開眼睛看著四周,視野高闊而空曠的屋子,就像置身於一個熱氣騰騰的蒸籠。陳岩掙紮著坐起身,有些頭重腳輕,打開門,一股清新的冷氣吹進來,陳岩赤著腳站在門口,渾身的燥熱慢慢被寒氣吹散,陳岩舒服的歎了一聲,退進屋裏,準備關門,卻不經意發現二樓樓梯口處,正站著看著他的男人。
    陳岩低下眼眸,關了門,像是沒事人一樣,不緊不慢的走到茶幾前,將碟子裏的早點全部倒進旁邊的垃圾桶裏,連碟子一起。陳岩站在客廳裏,頭有些暈,可是他不想上樓去,樓下沒有客房,他隻得倒在沙發上繼續睡。
    對於他做的事情,男人不置一詞,卻在沉默著站了一會兒後,緩緩下樓來,站在陳岩麵前。
    “你感冒了。”聲音很清淡,卻是肯定的語氣。
    “滾蛋!”陳岩臉有些紅,聽到這個聲音,心裏就像有一把火騰的少了起來,一下子打破了剛剛的平靜。閉著眼吼完,才發現喉嚨有些啞,麻麻的有些疼。
    粗劣的話語,這次卻沒有讓男人生氣,男人漆黑的眸子閃了閃,彎下身,把手貼在陳岩的額頭上,再一次肯定的道:“你感冒了,上樓去睡。”
    陳岩麵向沙發背裏,像是沒聽到一般。
    男人站了一會兒,陳岩還是沒動靜,卻是傳來有節奏的略帶粗重的呼吸聲。男人俯身,一手置於脖頸後,一手置於膝彎,將陳岩打橫抱起,一直到陳岩的睡房,將人放到床上用被子捂好,男人又找來一個醫用箱,找出一瓶備用的感冒藥,放了幾粒在杯子裏碾碎了,用水衝了端到窗前,沉聲喊道:“小岩,起來把藥喝了再睡。”
    整個過程,陳岩昏昏沉沉,似睡非睡,腦子不慎清醒,聽到有人叫他,恍惚睜開眼,慢慢看清楚眼前的人,卻是不應聲,隻淚水無聲的往外流。
    看到陳岩眼角成串掉下的眼淚,男人拿杯子的手一頓,卻是沒說什麼,隻用被子輕輕擦了擦陳岩的眼角,然後抬起陳岩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將杯子抵在陳岩嘴邊,輕聲哄到:“喝藥。”
    陳岩似乎很不舒服的扭過頭,想躺回床上,綿軟的身子像泥鰍一樣往下滑。男人皺了皺眉,一把摟過陳岩,將人固定在懷裏,扳過他的頭,再次將杯子抵過去,沉聲道:“聽話,喝藥。”
    陳岩睜開有些紅腫的眼睛,無焦點的看著男人,還有男人手上的藥,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使勁的掙紮著,用手掰這男人的手,想逃脫。
    這是害怕喝藥的症狀。
    男人自動把陳岩的動靜歸結為這一原因,麵表無情的收緊手臂,手繞到前麵,捏著陳岩燒的下巴,迫使那燒的有些幹紅的嘴唇張開,隨後便強製性的將藥灌進了陳岩嘴巴裏。
    陳岩有一半的意識是清醒著的,可是手腳綿軟,沉沉的動不了,隻能拚命搖著頭,卻還是被男人按住,把要全部灌下去了。陳岩被嗆得咳起來,男人放慢速度,拍著陳岩的後肩,直到陳岩把藥喝完,才給陳岩擦了嘴邊留下的水漬,然後找來睡衣,手腳輕快的的給陳岩換上,才放他躺下。
    陳岩發燒來的有些突然,臉呈現著異樣的潮紅,閉著眼,緊蹙著眉頭,像是很難受。男人伸手在那略顯清秀的眉間輕輕撫了撫,在床前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才輕聲帶上門出去了。
    陳岩是被一陣鞭炮聲炸醒的。大年初二,正是家家戶戶走親戚的時候,耳旁若有若無的傳來鞭炮的噼裏啪啦聲,陳岩慢慢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房間,窗簾被牢牢拉著,室內光線很暗,看不清外麵的日頭。
    陳岩拉開被子,身上一片汗液粘漬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腦子清醒了的陳岩,很快就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男人打了他,他吹冷風,感冒了,男人抱他上樓,給他喂藥,陳岩的記性很好,即使是在昏昏沉沉之際,他想要深深記住不想忘掉的事情,腦子裏就像有機械記錄一般,深深刻畫下當時發生的事情,甚至是男人強迫他喝藥的每一個細節。
    陳岩伸手抓了抓頭發,頭發亂七八糟,也是一片濕漉漉的。
    怎麼會出這麼多汗?陳岩皺眉,赤著腳下地,冰涼透過地毯蔓延到陳岩的腳心,直至全身,陳岩特別喜歡這種燥熱的感覺中,突然沁上的一抹幽涼。拉開窗簾,外麵還是迷迷霧霧的一片,玻璃上是一層水汽。陳岩直接卷起窗簾,胡亂的擦了一把麵前的玻璃,透過幹淨的玻璃,看到外麵依舊是大雪紛飛,點點鞭炮聲傳來,襯托出一份祥和的年味。自己到這個家裏,已經八個年頭了,八年的時光,就像一段曆史一樣,悄無聲息的流逝,定局。
    陳岩怕了拍腦袋,覺得自己昏了頭了,一大清早的在這文藝。可是,不能否認的,陳岩已經沒有以前那份輕鬆快活的心情了,似乎過了一個年,所有的東西都要被重新換上新的定義一樣,陳岩的心也一樣,多了一些沉重的東西,這讓他總是情緒莫名的拉扯,用他以前的話說,就是時不時的憂鬱文藝範兒,可是現在,他調侃不起來了,他就是這個樣子,他就是心思敏感情緒極端的人,裝不了高雅那一套。也許是時間過得太快,也許是情感變得太劇烈,或許是病後讓人抑鬱,陳岩看著窗外青灰的天,以及漫天的白,生出一股人生如夢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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