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軟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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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雪,一腳踩上去,可以清晰的看見地上濕漉漉的腳印。院子裏的那棵青樟樹,依然綠著,卻渾身蓋著晶瑩的雪,看著有些玲瓏剔透的模樣。陳岩心底有些清清涼涼的,像是血液,又像是淚,可是都不是本來模樣了。嗬一口氣,空氣裏瞬間結成淡淡的霧氣,陳岩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要憂鬱,不要文藝。
沿著景園外麵寬闊的馬路走,陳岩裹緊了大衣,貌似高估了外麵的溫度,衣服有點不夠抗旱,還沒走一會兒,手和臉就凍得木木的,陳岩邊走邊搓握傘的手,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冬天缺少棉衣穿,總是會凍得手上長滿凍瘡,紅紅腫腫的,又癢又麻,抓了還會破皮發炎,最後玩著玩著,冬到春,春到夏,某個時間裏一看,手就莫名其妙的好了,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孤兒院裏幾乎每個小孩都是這樣,陳岩也不覺得有什麼,隻當是夏天身上長痱子一樣,一年一回。可是自從被男人帶回家,手上就再也沒被凍過了,優渥的生活,男人的細心照顧調理,幾乎讓他忘了寒冷刺骨的冬天,曾經滿帶著傷痕卻不自知的童年。
手都要被錯紅了,卻還是不見熱起來,倒是寒風吹著,越來越凍得麻了起來。
“這他媽的怎麼什麼事兒都不省心!?”陳岩罵一句,四處看了看,整條街就隻有他一個人在下大雪的時候在外頭轉悠,想把傘扔了把雙手插進大衣兜兒裏,可是看這雪下的越來越大,扔了傘不就是活生生的在路上堆雪人了麼?陳岩有心情嘲笑了自己一句,往大街那邊走,他想去有人的街,景園這邊,富麗奢侈,卻是太過寂涼。
快走過街口的時候,陳岩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軋雪的咯吱聲,回頭一看,卻是陳清華正打著傘過來了。陳岩一驚,一時忘了煩悶,隻愣愣的看著大雪紛飛中走過來的男人。男人走到陳岩麵前,收了傘,進到陳岩的傘下一起遮著。對於男人這種無聲的舉動,陳岩明顯是醒悟過來了,後退兩步,瞪著男人,“幹什麼呢?”
一會兒陳清華頭上就飄了一層雪花,看著頗有些風霜的意味。男人再一次走到陳岩傘下,很自然的從陳岩手上接過傘來打著,偏著頭看他,“下這麼大雪,怎麼跑出來?”
陳岩雙手插兜,看著旁邊,“賞雪。”
男人眼裏閃過一抹溫和的笑意,“賞雪賞的臉通紅,你也是第一人了。”
這麼輕輕鬆鬆的就扔出個玩笑,等陳岩反應過來的時候,連脖子都紅了,踮起腳搶傘,男人卻早有防備,一手將傘高高舉起,另一隻手拉開身上的寬大風衣,將陳岩嚴嚴實實的裹了進去,隨手一帶,便往回去的路上走了,“要賞雪坐在窗子旁賞也是一樣的,跑出來受罪。”男人聲音不清不淡。
陳岩被高大的男人緊緊摟著,動彈不得,一下子惱怒了,抬頭罵道:“你不要老是為這樣就沒事了,我告訴你,我現在討厭你,不想看見你!”
摟住他的手臂一緊,男人偏過頭,看著陳岩,“凍得糊塗了吧,回去說。”
陳岩心裏泛起一陣無力,自己身高體重都不占優勢,要不然,陳岩現在的心情,很想狠狠的戳男人一拳,看他的心是棉花還是石頭。
陳岩就這樣沒走多遠又被男人以禁錮的姿勢帶了回來,門一打開,陳岩就被推了進去,陳岩轉身看了一眼身後收傘的男人,不管不顧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男人收拾好了,也沒看他,徑直又鑽進了廚房。
“搞什麼名堂!?”陳岩皺著眉看著男人的背影,心裏又氣又無力,他都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麼辦了,每次就這樣無形的妥協了,找不出原因和理由。
陳岩一陣莫名其妙的煩躁著,卻突然聞見一陣香味,特勾引人食欲的那種,陳岩從昨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肚子早就惡空了,剛剛光顧著氣氛去了,這會聞到這種個味道,胃一瞬間就磨合的疼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端著一個小托盤,裏麵放著噴香的事物走了過來。
把東西放到茶幾上,男人很自然的坐到陳岩身邊,將托盤推到陳岩麵前,“吃吧。”
陳岩看了看托盤裏精黃的煎蛋和一片酥軟的奶油壽司,還有一杯牛奶,噎了口唾沫,看向男人,“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你沒吃早餐,這個就是,不要涼了,快吃吧。”男人隨意的靠在沙發上。
“你把我弄回來就為了這個?”陳岩滿臉複雜。
男人不說話,一時間客廳裏又是一片寂靜。陳岩總覺得自己應該表示點什麼,或是堅決的拒絕男人的好意,可是,經過男人一番無形的羈押,又覺得其實吃了也無所謂,男人臉上總是一副天塌不下來的模樣,想必吃了他也不會笑話自己。陳岩伸手拿刀叉,卻見男人咚的一聲,不知從哪裏拿出來個酒瓶放在茶幾上,聲音沉沉道:“你喝的?”
一看到酒瓶,陳岩眼皮一跳,斜眼看男人,“怎麼,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