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玻璃杯裏被倒進了威士忌。阿實低頭凝視著晶瑩的琥珀色液體，緩緩地說，“零，喝一杯？”說完，就拿起了其中一個玻璃杯。
    度零界正求之不得，看到阿實主動和好，便趕忙拿起了玻璃杯，和阿實的杯子碰在一起，兩人雙眸對視，一飲而盡。沐陽立刻又給兩人的杯子滿上，笑意盈盈地舉杯道，“來，一起，咱們仨走一個？”
    在這種並不太平的日子裏，也就隻有陽光開朗的沐陽能咧嘴笑得出來。也隻有沐陽能非常客觀地把剛剛度零界分析的結果和內容娓娓道給阿實聽。
    阿實聽後眉頭皺在一起，趴在吧台上沉思了一會兒，“既然懷疑申軼，不如直接叫人暗中做了他。”
    “他要不是臥底，損失就大了。”沐陽想搖頭否決。
    “他要真是臥底，那就省事了。”阿實態度是很冷淡的。但阿實並不是個生性涼薄的男人，隻是在對待申軼和顏開這對養父子的事情上麵，似乎永遠都是耿耿於懷，永遠沒辦法和他們二人和平共處。
    沐陽瞪圓了眼睛，不解地看向阿實，“我就不明白了，申軼跟你有什麼仇恨？”
    “他眼神躲躲閃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阿實歎了口氣。
    沐陽哼哼直笑，“跟零混在一起的，能有什麼光明正大的？”說完後就意識到自己口直心快說錯了話，立刻斜眼去看度零界的臉色。
    阿實和沐陽兩人討論的時候，度零界一直保持沉默不語的。深邃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人看了有一種可怕可畏的疏離感，也就隻有跟他從小玩到大的這兩個小夥伴敢靠近，並且詢問他在想些什麼。
    其實度零界什麼都沒在想，也沒有想那麼複雜地怎麼找申軼。
    雖然他最近因為顏開的事情有些墮落，有些疏離道上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他毫無頭緒。在他的眼裏，阿實和沐陽剛剛的討論，幼稚程度就像兩個小孩子在大人麵前爭論今晚吃肉還是吃菜？
    阿實和沐陽剛剛被度零界帶到道上，對一切都還沒有經驗。道上的人，有的憑借精湛的刀法和身手，有人憑借出眾的領導力，有人憑借靈活的溝通，有人憑借純粹的運氣，混的一席之地。而這倆人，完全憑借想象力做事。
    能幫度零界勉強撐住大當家的位子，實屬不易。
    運氣，並不是一直都有的。
    現實是殘酷的。
    作為度零界，要告訴阿實和沐陽，今晚既不吃肉，也不吃菜。
    今晚要吃人。
    “申軼不能死。”度零界說話的時候，連頭也沒抬，淡淡地說，“他要真是臥底，死了豈不是便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