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下樓，江淮就訕訕的說道：“你還真是人見人愛啊。”
    衛宵說：“你夠了，我滲的慌！你這是打算把我給賣了？”
    接著兩人又去別處看了幾套房，江淮心裏暫且有了個數。這一趟下來就快到傍晚了，走的也有些累了，江淮就找了個地方請衛宵吃飯。畢竟是兩個大男人，去太正經的地方吃容易引起注目，於是也就隨便選了個附近比較出名的烤肉館，那種地方一坐下、啤酒一開，怎麼看都是兄弟聚會。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和我重頭來過了。”衛宵一邊玩著手機，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著。
    江淮喝了口啤酒，泡沫在口中破碎的感覺很鮮明，“我們其實不算開始過。”
    衛宵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把我叫出來，就是讓我空歡喜一場？”
    江淮雖然也覺得這麼做欠妥，但他還是很信任衛宵。畢竟衛宵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而且他的品味和意見都值得參考。江淮一直住在警局裏，對在外麵租房的事並不是很清楚，他需要一個人來提供想法。
    雖然江淮已經意識到衛宵的情緒其實並不平靜。
    衛宵這兩年在攻讀博士學位，下麵還帶了幾個學生，做了不少課題，事情一直很多，談戀愛是件很遙遠的事。偏偏家裏又總是催得緊。
    四年前的時候，衛宵覺的說不定是自己性取向和別人不一樣，所以才一直不想談戀愛，於是他就想找個人一起試試，正好就在酒吧認識了江淮。江淮的確是個體貼的情人，不像之前在酒吧遇到的那些人那樣粗俗。約定好出了房間彼此互不相幹，之後也可以做到像個交往淡薄的普通朋友。
    衛宵依然不確定自己是個同性戀，如果遇見的人並不是江淮，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江淮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衛宵，說：“不舒服的話，我先送你回去好了。”
    衛宵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他，“江淮，有時間，我們換個地方再好好聊聊吧。”
    江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著杯中的酒，說：“也許下一次見麵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現在有個正在交往的人，我不想讓他太胡思亂想。”
    “交往？什麼時候的事？”
    江淮總覺得這句話聽著有點耳熟，不禁苦笑了一下，說：“差不多有十年了。”
    衛宵眸子裏暗了暗，說：“三年前和你一起的時候，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人。那時候那個人並不在你身邊吧？隻是因為時間比較早而已，所以你就一直沒有忘記嗎？”
    或許真的是先入為主，但這話自然不能對衛宵說。
    烤肉吃到接近尾聲的時候，幾乎都是衛宵一個人在喝酒了。
    催著別人喝酒，到後來的發展一般是——莫名其妙的進了酒店，莫名其妙的斬不斷理還亂，莫名其妙的朝著奇怪的方向繼續前進。江淮沒有這個意思，於是在適當的時候製止了衛宵。衛宵喝的半醉，但好在意識還是清醒的，也沒有顯得激動。
    江淮送衛宵回大學宿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
    江淮走出大門時，一群在外麵聚餐回來的大學生正滿麵紅光的笑著從他身邊走過。
    隊裏的嚴芳總是說，這幾年，連周蕭雲那小嫩茬兒都長老了，就江淮還掛著一張大學生的臉。不是說稚氣，但讓人猜的話，頂多也就猜他二十四、二十五，哪能有二八啊。
    江淮吸了口煙，也許自己的生活是時候該發生點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