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江淮這邊。
    江淮一通電話打過去，原本是打算找葉澄明天一起去幫自己看幾套出租房。
    江淮在外麵租房，其實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想和葉澄多一點相處的空間。警局裏的宿舍實在不方便，也不上鎖，誰都可以大大咧咧的進進出出。不過畢竟是租房，也許大多部分條件不會太好，所以江淮想帶葉澄一起去看看，找個精裝的貴點也無所謂，盡量貼近葉澄的喜好。先安定下來，真正買房的事以後慢慢再說。
    結果對麵接電話的那人，措辭曖昧底氣十足，擺明是葉澄的舊好。
    江淮望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這種天氣，總是容易發生一些事情。
    揉了揉太陽穴，江淮關了燈，躺在床上靜靜的閉目沉思了一會兒。
    第二天，江淮約了另一個人以前去看了房。
    這人就是江淮兩年多沒聯係了的那位“伴兒”，衛宵。江淮不過是覺得多一個人多一份意見，而且除了衛宵，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找誰了。衛宵是個很值得信任的人，這體現在各方麵上。
    江淮和衛宵很久不見了，而一通電話就能把他叫來，江淮還是挺謝謝他的。
    見麵的時候江淮一眼就認出了他，雖說兩年不算長，但細算成七百多天，也不短了。衛宵基本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清秀好看的麵孔，利落的短發，劉海微微掃眉，穿衣風格是一貫的以咖色與灰黑為主，比江淮矮一些，瞧著身材削瘦。
    衛宵遞了根煙給江淮，然後替他點燃了，這才微笑道：“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真的有點意外。”
    衛宵的家庭背景不錯，受過良好教育，文雅又體貼。這讓兩人時隔兩年的見麵顯得毫不生疏，反而如同好友一樣親切。
    江淮笑了笑，吸了口煙，說：“隻是暫時租房過渡一下，再存一些錢之後就買房了。”
    “你打算結婚了嗎？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對男女性別這回事不是很在意。”
    衛宵問的隨意，讓人毫無壓力，仿佛他和江淮從沒有過那一段事，這次也隻是朋友間的寒暄。不過這並不是因為太久不見的緣故，如果擱到兩年前，衛宵也會這麼說。江淮再清楚不過。衛宵的原則就是這樣，屋裏是屋裏的事，到外麵就閉口不提，不給對方造成任何麻煩或是負擔。
    “我不結婚。”江淮抬起頭，對著湛藍的天空噴了一口白色的煙，“不說這個了，走吧。”
    江淮昨晚約了中介，一共四套房，今天趕場挨個看。
    開車到第一個地方的時候，中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衛宵先點評了一番：“物業環境不錯。”
    中介立馬喜上眉梢，“這是江先生今天預約的四套房裏最好的一處。”
    江淮也很滿意，但這份期待等到了屋子裏的時候就破滅了一半。並不是指裝修或是格局不好，而是屋主不知何故正坐在屋裏，一副要與看房者詳談的樣子。屋主是個看著挺大富大貴的人，一般從外表上就能深深感受到其金錢的人，普遍都是土財主。這種有錢人的氣質不是被歌劇或是宴會陶冶出來的，也是金飾和雪茄。精美典雅的裝修需要全部歸功於雇傭了一個厲害的設計師，和房主本人毫無關係。
    對方抽著煙，滿屋子煙氣繚繞，見人來了也並不打算起來打招呼，就是坐著直接一揮手，招呼道：“聽說你是個警察？”
    中介趕忙接了話茬：“是是，江先生在刑偵大隊工作。”
    屋主把雪茄往煙灰缸裏一摁，然後說：“不錯不錯，額就想找個警察，幫額看家護院。”
    這時候衛宵開口道：“感情您住的是犬舍。”
    江淮咳了兩聲，這是不是說錯人了……
    中介臉色馬上就變了，但房主好像沒聽出來，繼續說：“這哪兒成，額家滴那個高加索犬，高加索你紙到不？現在餓羅斯八讓出口滴啊，額搞到了一條。每天那得是專銀伺候。”
    “既然房東在這兒，我就直接問了。”江淮笑道，“這裏是按月租還是按半年來算？房主希望的價位是多少？”
    房主又搶在了中介之前開口，口音不知為何忽然來了個急轉，普通話說得標準無比：“不多說，看在你各方麵都讓我很滿意的情況下，我給你個折扣，五百。前提是，你旁邊這位朋友，明天來我公司上班。你們是朋友吧？哦抱歉，這其實不重要。”說著，又拋了一個很曖昧的笑容給衛宵，“小夥子，我看你一表人才，很想重用你啊。”
    衛宵剛喝了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嘴角一個勁的抽搐。
    這怎麼就扯上他衛宵了？！招誰惹誰了這是？！
    江淮強忍著笑意，說：“這折扣也太大了，您如果是開玩笑的話，我就先走了。”
    “誒，你別說發，額正在詢問這個小哥滴意思。”屋主說完，又對衛宵亮出了教科書一樣標準的普通話，“這個小哥，你現在在哪裏上班？工資多少？我出兩倍的錢，把你挖過來。我再給你配一輛車，一套豪華公寓員工房。你看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這意圖包養的話說的太直白了，連中介都差點一口氣沒接過來，給膈應住了。
    衛宵陰著臉拽著江淮就走了出去，“去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