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竹林聽風 第三章 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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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庭園,沒有風,池麵映著夕陽的餘輝,平靜得象一麵金光燦爛的銅鏡。不遠處的樹林中間,遠遠地現出一個白色的身影。
待那人漸漸走近,隨從便急急忙忙的向易溟稟報去了。
“你來了…”
“嗯。”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過多的寒暄。
易溟略顯玩味的笑了笑:“冉公子請進。”
兩人並排著向書房走去,冉墨的身上依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府苑很大,走到書房還有些步數。
當他們登上苑內的台階,仍然是雕塑精美的朱紅樓房,古色古香的文字,刻寫著“清寧閣”,兩旁植著些蘭草翠竹。撥開簾子,又見一個空曠的庭院,中間擺著石凳石桌,都是碎花式的斑紋。周圍卻是並非這個季節開放的花!飄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清香……
易溟看看周圍:“今日我們便在此處罷。”
“客隨主便,此處情景俱佳,不失為宴飲的好地方。”
“來人,上酒。”一聲喝令之後,隨從小心的端來酒壺和酒杯。
“這酒名喚忘憂,是在下一位好友精心釀造。若能討得冉公子的歡心便好。”
易溟親自為冉墨斟上一小杯。
一股清純的幽香溢出,暖人心房。杯中的酒水清純透徹猶如明鏡。
許是被這酒香吸引,冉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香合著竹葉的芬芳在口中蔓延開來,入口一股子甜,到了喉頭卻透出苦澀,不等反應便已咽下,一陣清爽又反衝回來,心下卻多了些愁思。
“忘憂,果然好酒。”
“一壺忘憂,忘卻憂愁,而難忘其似者情絲。”冉墨擱下杯子,淡淡的說道。
“不知這酒可合公子的意?”
“尚可。”
聽聞這酒許是能討得對方的歡心,易溟心下一喜:“那我派人給你捎一壺可好?”
冉墨抬眼看了看易溟:“多謝易溟少爺的好意,可惜這酒後勁太大,不適合在下。”
“既然如此,想來今日公子亦未能盡興。”易溟做了個手勢,不遠處的小廝捧著一方精致的錦盒走到近前。
易溟接過木盒,麵向冉墨打開。
竟是一套青瓷酒器,通透明淨,由一鑲嵌著藍色寶石的細頸酒壺和四個圓潤光滑的酒杯組成。
在這天色漸暗的傍晚中,易溟打開瓶蓋,注入些許忘憂美酒,酒液與壺壁接觸,竟發出幽幽熒光,再從酒壺緩緩倒入杯中,那種感覺,仿佛是時光在慢慢地流淌。
“一點小玩意兒,不成敬意,還望公子笑納。”
冉墨淡淡的頷首,表示收下。
易溟的嘴角翹了起來,也不坐下,就這麼站著,那支竹簫在他的手指尖靈活的打著轉。
“天色已晚,在下就先告辭了。”冉墨剛要起身,卻被易溟攔住了去路。
“既然如此,何不在舍下歇息一晚?”
見對方有意挽留,冉墨隻是淡淡的說:“在下尚有事在身,不得留宿,猶望見寬。”
“那便不強求了,改日登門造訪,相信冉公子不介意吧?”
“不曾介意,就此告辭!”
望著冉墨離去的背影,易溟笑了笑。既然不介意,那我可就打擾了……
次日,冷府上有人通報,說是門外有人求見。
冉墨停下擦拭古琴的動作,“是誰?”眉間隱隱皺,已然猜到七八分。
想來除了找他彈琴譜曲的女子,也就是邀請他參加宴會的公子哥們,然則鬼域少主借口找他談心……
那侍從說此人麵相和善,也沒帶隨從,不像是那些個庸俗之輩。
“對了,那人腰間別著個頗為精致的竹蕭呢!”
冉墨心裏一沉:“可是穿著件玄色衣衫?”
那人連連點頭,忙道:“公子可謂料事如神啊!那衣服料子可是上上之品呢!”
略微思忖,冉墨緩緩開口:“請他進來吧…”
手裏卻握緊了那專門用來擦拭古琴的綢緞布巾,這可比那些請他赴宴的人來的麻煩。
易溟見冉墨繃著臉從後堂出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想來公子說不介意在下登門,今日便來了,若有唐突,還望不要與在下一般見識。”
“沒有。”
罷了,易溟從懷中取出一方墨硯,遞給侍從。侍從知禮的捧到冉墨麵前,冉墨看了一眼。
“這是作甚?”
“來而不往非禮也,上門打擾本就略有歉意,還望……”
話未說完,冷漠便接道:“昨日那套白玉酒器已是價值連城,易少爺無須破費。”
易溟不置可否的勾唇一笑:“無論如何,也是一片心意。”
冉墨略顯為難的皺了皺眉,從袖中掏出一塊翠玉交給易溟:“如此,也算回禮了。我這裏奇珍異寶沒有,這玉也無甚特別之處,若是閣下嫌棄……”
易溟一把取過那玉佩:“禮輕情意在,這我可就收下了。”
這時,另一侍從也拿著一大紅請柬走到廳裏:“公子,鬼域少主,請您赴宴。”
看來,這往日的麻煩事還是來了……
“告訴信使,我稍後就到。”
易溟見了那紅帖,又聽聞冉墨應了那宴會,不禁問道:“這鬼域少主可是那鬼帝之子,名喚鬼嗜?”
“正是。”冉墨淡淡的開口,又轉而吩咐那侍從,“告訴苑茗姑娘,明日於凝羽山相見。”
“是。”
易溟內心正奇怪著,何來一位姑娘呢?往日裏聽聞這鬼域琴師向來不近女色,不附權貴的,莫不隻是謠傳?
冉墨起身向易溟行了一禮:“尚要事在身,如有怠慢,還望諒解。現下要去赴宴,閣下請自便。”
“客氣了。既然公子要出門,我便不叨擾了。”
這鬼嗜素來是個紈絝子弟,不過是依著父親鬼帝的名聲在這鬼域擁了一方勢力。還花了
不少銀兩在那永息湖畔為自己蓋了一處闊大的別院,又請個所謂的文人取了個名,喚作“鬼辰閣”。
冉墨帶著一小小的侍從向那處走去。不過是幽魂兩個,略施些法術,沒多久就到了。在門前出示了請柬,便進了那鬼辰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