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過春節
    眼看就到年底了，葉少彥要回家過年，因為離得很近，所以葉少彥大年三十上午才回去。“要想我知道嗎，明天我就回來。”
    “明天就回來？在家多陪陪家人吧。”
    葉少彥沒說話，抱住易律吻了又吻，“我走了，明晚見，要想我，一定要想我啊。”
    易律和旦希唯買了一些熟食還有水餃，寢室裏有一口很小的那種隻能煮泡麵的小鍋子。兩個人擺上幾盤小菜，還有啤酒，煮了四鍋水餃，害怕不夠吃，沒辦法，那個小鍋實在太小了。“這些夠了吧？”易律問。
    “應該夠了，還有這麼多菜，不夠就吃菜。”
    剛剛把餃子都煮好，易律的電話響了，“喂，蚊子，吃餃子了嗎？”王文之那邊非常吵，很熱鬧的樣子。
    “阿律，過年好，你和小希吃餃子了嗎？”
    “我們剛剛煮好，正準備吃呢。你要不要和小希講話？”然後易律把電話遞給旦希唯，“是大蚊子。”
    “喂，蚊子？”
    “啊，小希，新年快樂！我要紅包！”
    “怎麼過年你的臉皮還是這麼厚啊，你好意思要紅包嗎！”
    “不給算了，回去不給你帶禮物，隻給阿律帶。哼！”王文之把電話掛斷，旦希唯挑挑眉，把手機遞給易律。兩個人開始吃餃子。剛剛吃了幾個，易律的電話又響起來。看看屏幕，是葉少彥。接起電話的時候，易律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臉上已經換成了溫柔的笑容。
    “喂？”
    “阿易，”
    “呃？”
    那頭傳來葉少彥低沉的笑聲，“阿易！”
    易律這才想起來那天葉少彥說要有一個屬於他的獨特的稱呼，“嗯，你們那邊吃餃子了嗎？”
    “正要吃，外公年紀大了，等不了太晚。”
    “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阿易，想我了嗎？”
    “早晨才見麵好不好？”
    “這樣啊，原本你要說想我，我還給你帶禮物呢……”
    易律不自覺地看了看手腕上紅繩係著的指環，“……”
    “不說算了，不過我想你了。”
    掛斷電話易律還在想，什麼時候葉少彥變得這麼悶騷了，以前裝得也太像了吧，估計沒有人能想到撲克臉葉少彥會說出剛才那些話。
    “阿律你談戀愛了。”旦希唯肯定的說。
    易律想反駁，但是剛剛愣了一下，錯過了反駁的機會。到不是想要隱瞞旦希唯，而是他把旦希唯和王文之都當做好朋友，怕他們不能接受他和葉少彥之間的戀情，也怕他們會把葉少彥想成壞人。“有那麼明顯嗎？”
    “下次你們再打電話的時候，你對著鏡子自己看看就知道有多明顯了。”旦希唯衝易律挑挑眉，易律就臉紅了。把旦希唯逗笑了。
    “哈哈哈哈，阿律，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害羞啊，這麼容易臉紅。什麼時候把你女朋友帶出來大家見見麵。”旦希唯故意加重了“女朋友”三個字。把易律嚇一跳，以為旦希唯看出他和葉少彥之間的事，冷靜一下又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想了，因為在公司的時候，葉少彥和自己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獨處的時間比較少。即使獨處，也沒有做什麼太親密的事情。易律覺得自己想多了。
    “以後肯定有機會的，我一定會帶他和你們認識的。”當然會帶葉少彥來公開和自己的關係了，易律不想和葉少彥一直做秘密情人。
    兩個人又吃菜又喝酒，說了許多廢話。他倆酒量都不好，易律喝幾口就覺得講話的時候舌頭不受支配了。趁著還能動，兩個人稍微把屋子裏收拾了一下，然後洗洗臉就倒頭大睡了。一覺睡到中午。
    易律醒來的時候覺得頭發蒙，在床上躺著反應了一會兒才起床，旦希唯還在睡。易律翻出兩包牛奶，留給旦希唯一包，就下樓去了。學校裏很安靜，真正留在學校裏的人很少，偶爾有人經過也是留學生。易律找了張椅子，隨便坐下，想著昨晚沒想完的事情。
    將來要怎麼辦呢，這大概是gay圈所有人都會糾結的問題。葉少彥的家裏會同意葉少彥這樣嗎？自己的家庭不用擔心，不管自己怎麼做都沒人在意。另外，假設不存在葉少彥家人的阻力，那麼以後呢？易律知道葉少彥很有能力，再加上他外公的幫助，前途不可限量。但是這樣反而會有更多人關注，到時候怎麼辦，一直隱藏，總有被人發現的一天，即使不被人發現，兩個大男人一直單身，也會很受人矚目吧。
    易律沒想過找女人結婚，不論真假結婚，這樣的事他做不出來，相信葉少彥也不會這麼做。易律更不會樂觀的認為，現在人們對同性戀接受程度有多大，想想前世的自己，聽人提到同性戀的時候，也隻是想到濫交和艾滋病，沒有當麵罵人“死基佬，死變態”已經算是比較有素質的了。
    想到這些，易律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辦。易律不是會放棄的人，活了兩世，除了旦希唯和王文之這兩個好朋友，就隻有楊珂和葉少彥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而葉少彥又是讓自己心動的那個人，易律怎麼可能退縮呢！
    “怎麼辦？”易律喃喃地問自己。
    易律不知道坐了多久，覺得肚子有點餓，嗯，早飯中午飯都沒吃。正揉著肚子，葉少彥打來電話，“阿易，你在哪呢？”
    “在學校啊，中午才起床。”易律聲音懶懶的，不自覺地向葉少彥撒嬌。
    “我快到學校了。”
    “這麼快？你不是說晚上到？”
    “嗯，想早點回來。”
    “我在去教學樓路上的一個椅子上坐著，很明顯，你一會兒來找我吧。”
    “好，一會兒就到了。”
    掛斷電話沒多久，就看到葉少彥過來了。“我以為要等一會兒呢。”
    葉少彥揉揉易律的頭發，伸出雙手幫易律捂耳朵，“耳朵這麼冷。怎麼自己坐在這裏？”
    “葉少彥，我們這樣，你不擔心你的家人反對嗎？”
    “你在擔心這個啊？”
    “不該擔心嗎？”
    “你知道張大偉是我的表哥嗎？”
    “嗯？”
    “張大偉是我姨媽家的表哥，他留學回來就已經出櫃了。我的姨媽幾年前去世了，是癌症。外公失去一個女兒，我媽的婚姻又這麼不順利，外公反而看得很開了。所以張大偉出櫃的時候，外公接受的很平靜。外公說，人活著就好。和女人結婚也不一定幸福，幸福也不一定有孩子，有孩子也不一定平安養大……所以活著就好。”葉少彥頓了一下又說。
    “我高中的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男生，那時候沒想過要跟家裏說。後來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並且那時候張大偉剛剛出櫃不久，我想我還是等一段時間吧。難道你著急跟我回去見家長了？”
    “當然不是，我隻是擔心，怕你家裏人都不同意怎麼辦。”
    “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先跟我去車裏暖和暖和。”
    上車之後易律覺得更餓了，“你有沒有帶什麼可以吃的東西，我中午才起床，還沒有吃中午飯呢，好餓呀。”
    “以後按時吃飯，記住沒？”葉少彥邊說著，邊從後座給易律翻東西吃，先吃點點心吧，榴蓮酥，嚐嚐，你喜歡吃榴蓮嗎？
    “喜歡，就是味道太大了。”
    “那就好，後備箱還有一個榴蓮，一會兒你拿回去。”
    “還是放在你這吧，我可不想滿屋子臭味……”
    “一會兒我和你一起上去，旦希唯也在吧，一會兒一次吃完，臭一次就夠了。”
    易律吃了幾口覺得不那麼餓了，“葉少彥，即使你家裏不反對，那以後你打算怎麼做？”
    “我舅舅有自己的事業，所以外公是想讓我和表哥一起繼承。但是張大偉並不想繼承。你知道有的人適合做決策者，有的人適合做軍師。雖然我現在的公司表哥也有股份，但是他隻做執行者，具體的發展什麼的都是我來決定，他隻偶爾提個意見什麼，他怕麻煩。”
    “我原本可以直接繼承外公的公司，但是如果直接去的話，無論公司發展怎麼樣，都是公司的業績，我並不能出多少力，也不能真正鍛煉自己。所以我就想自己磨練一下。”
    “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後，我也想過你剛才問的問題，對於外界的看法，我們畢竟生活在輿論中，不可能完全不顧外界而為所欲為。所以我覺得，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那樣即使別人都知道我們是戀人，也不會隨便指指點點，至少表麵的會對我們一視同仁。這樣就夠了不是嗎？我們不可能去揣測每個人心裏的想法。”
    “所以這次我和外公，商量，春節假期之後我就會接手外公在這裏的公司，也會有更多的合作。所以接下來仍然會很忙。”
    “那麼多事情，你一個人能夠做得完嗎，我覺得你好辛苦。”
    “張大偉會幫我的，一個好的執行人，也是非常重要的。隻是，阿易，接下來，我怕會有更少時間陪你，你不會怪我吧？”葉少彥問得那麼小心翼翼，到讓易律心裏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