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別讓人看著又說我欺負你····”範棋話還沒說完，王可真就看了他一眼，範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受，整個人就像中了邪一樣，平時再如何清醒而精密的頭腦，任何奧賽題都難以困住的腦袋，怎麼會在一接觸王可真的目光的一瞬間，一下子就當機了呢？
    這種眼神，他詞彙量有限，形容不出來，隻是那目光像一縷清泉，自頭頂注入靈慧，一瞬間醍醐灌頂。
    特別是此時王可真安靜的坐著，低著頭的模樣，那近乎於溫順的姿態，陳舊黑色的長袖襯衫，瘦的凸出的肩胛骨，此時看著都是那麼神秘而有吸引力····
    也許男人的年齡，不管大小，都是視覺動物，下一刻，王可真冰冷的聲音就把範棋從幻想裏拽了出來，“你看什麼？”
    範棋眨眨眼，回過神，覺得自己腦子可能不大正常，估計是做完倒騰發電機模型睡得晚了，青天大白日的出現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幻覺。
    他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沒什麼，你心情好點沒？”
    這種明顯的愚蠢的安慰性質的話，準確的觸了王可真的逆鱗，冷漠回道，“我什麼時候心情不好？”
    範棋語塞，這女人的性情該是有多古怪，怎麼長大的啊？
    他撚了根枯草放嘴裏含著，吊兒郎當的，偏著頭看天去了，兩人一時間都不說話，氛圍居然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良久，範棋才一瞥旁邊的人，慢騰騰的說，“之前是我想錯了，你妹妹不愧是你妹妹。”
    王可真這下倒沒什麼大情緒，隻幽幽道，“你死過外婆嗎？”
    一般人問別人這種話，多少有些侮辱挑釁的意思。但範棋不知是神經粗大還是怎麼，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反而是歪著頭認真的把這個事情想了一遍，最後說，“有啊，外婆和奶奶，都是早就逝世了，在我還小的時候。”
    王可真抬眼看他，“什麼感覺？”
    範棋臉不紅心不跳，嘴裏叼著枯草，仰坐在地上，一副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模樣，“沒什麼感覺，司馬遷說的好，人固有一死。”
    他說完還頓了頓，覺著自己的引用十分有文采。
    但王可真顯然不是這樣想，她皺著眉，鄙夷的看著範棋，“沒想到你也是個混球。”
    範棋嘴上叼著的草掉了，以前被王可真罵“滾開”或“不要臉”罵多了，第一次聽到王可真罵這麼粗俗的字眼，覺著又新鮮又不甘。
    “我也是個混球？·····先不說我是個混球，你這個’也’字是幾個意思，你還發現誰也是混球？”
    王可真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種罕見的驚訝和無語，她下意識的想著之前王可喬罵她的話來說的，這下就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