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室待了一天一夜，沒有網絡，沒有手機，啥娛樂設施都沒有，甚至沒有照明。兩個男人在地上幹躺著，聽著偶爾從遠處傳來的模糊的炮轟聲。
    閑來無事，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閑扯。
    “你後悔救我麼？”莫格問。
    “後悔？我從來不做後悔的事兒，一旦做了就堅決不後悔，我字典裏都沒這個詞兒！”李玩側躺著，手臂撐著腦袋。
    莫格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你…你到底喜歡我哪裏？”
    “哪哪兒都喜歡唄。”
    “你以前交往過多少對象？”
    “有好多，數不清啦。”
    “是麼。”莫格不再說話。
    李玩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他的臉，不出意料摸到了滿臉的不開心，笑道：“哎呀，我怎麼聞到一股好酸的味道啊！莫不是誰的醋壇子打翻了？可是這裏又隻有咱們兩個人，會是誰呢？”
    莫格悶悶地翻個身，背對他。
    小流氓連忙笑嘻嘻地摸過去：“嗬嗬，別生氣呀，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喜歡的是你，不然也不會對你舍命相救的不是？”
    莫格：“你怎麼總是這麼不正經？”
    李玩無奈聳肩：“唉，沒辦法啊，小時候家裏窮，沒機會接受神聖的教育，家裏人也不管我，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我倒是想高雅來著，可惜高雅不起來。”
    這話純粹是胡說八道，要讓他長眠地下的師父聽見了，還不得氣得直接從墳墓裏跳出來掐死他。
    莫格說：“等以後安穩了，你可以去上學，學校隨便你挑。”
    小流氓慌忙退避三舍：“開什麼玩笑？我可不要念書，一看見密密麻麻的字，我就犯頭暈，跟你坐船一個道理。”
    “隨你吧。”
    “唉，我說，”李玩狀似漫不經心道：“真夠無聊的，不如咱們來做點有益於身心健康的事吧？”
    莫格拍掉悄悄摸過來的鹹豬手：“我想睡覺了。”
    “你睡你的，不影響。”
    莫格沉默了。
    他在認真地考慮，到底要不要犧牲貞操來報答李玩。雖然就他現在的心態來講，跟李玩做那檔子事兒的確不至於讓他感到惡心，但男人跟男人，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方麵，他都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李玩見莫格沒有反對，手上更是變本加厲，激動地脫起兩人的衣服來，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感到身體一涼，莫格再也沉默不了了，緊張地喘著氣問：“真的要做？”
    “做！”李玩幹脆答道。
    “我幾天沒洗澡了，你真親的下來？”
    “我不嫌你髒。”
    “那我要做上麵那個。”
    “上頭下頭都一樣，還不都是個爽？”
    “既然一樣，我做上頭那個。”莫格的語氣中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李玩手上一頓，不知是不願意讓出TOP的位置，還是真的在考慮是否讓步。
    其實他在外胡混的這麼些年，壓過的人沒幾個，大多數時候他才是被壓的那個。他喜歡被擁抱，被占有，渴望被強烈愛著的感覺。
    在他過得最混亂、最荒淫的那段時間裏，他變得極度渴望愛，甚至同時擁有三個情人。他要他的情人時時刻刻說愛他，需要他，永遠不會離開他。
    他這人從來都是個沒心沒肺的，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呢？
    因為，他最愛的那個人的孩子出生了啊。
    如果說在那人結婚的時候，他還可以欺騙自己說，沒關係，那兩個人隻是逢場作戲。可到頭來連孩子都有了，他已經無法繼續用那種拙劣的謊言欺騙自己。
    在得知孩子的消息後，他飛越半個地球，在某天晚上，潛入了那個孩子所在的房間。
    手已經搭在了小嬰兒的脖子上，對於他來說，隻要稍稍用力，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正待下手之際，門突然被打開了。李玩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那個熟悉的剪影，好像看到了鬼，落荒而逃，從三樓的窗戶一躍而下，將那人的呼喚聲甩在身後……
    想起那段往事，李玩感到身體的某個地方又隱隱作痛起來。這種痛已經折磨了他十幾年，從撕心裂肺的劇痛，到麻木的鈍痛，隱痛。雖不是時刻都會發作，傷口卻從未消失。
    突然間什麼興致都沒了。
    “哎哎，我突然發現這裏環境實在太差了，連個床都沒有。我跟你的第一次，就算不能在豪華遊輪的總統套間，起碼也得五星級酒店啊，這樣太草率了，一點儀式感都沒有，不妥，不妥。”
    莫格心裏鬆了口氣，可又有些微微的失落。他也納悶自己怎麼會有這種矛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