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選了一個中肯的說法，“還好。”
    白菌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那就是不好了，你覺得哪裏不好。”
    他這話並不是疑問句，讓杜澤心裏卡擦一聲，“沒哪裏不好，我習慣了這種說法了。”
    白菌移開眼，神色淡淡的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沙發，“那就說好，我不喜歡模棱兩可的答案，猜了又猜，讓人討厭。”
    杜澤低下頭，“抱歉，白先生，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寂靜的空氣充斥在客廳裏麵，這個空間本來就大，如此顯得更加的空曠，那把好嗓音就這麼忽然散在了空中。
    時間也沒有過很久，太陽爬上來，金色的陽光透著玻璃撒了進來，暖在了人的身上，像是補充能量一樣。
    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就這麼忽然的停留在了杜澤的手背上，微涼的觸感讓杜澤抬起頭，目光沉沉的看著，那隻手輕輕的拍著他的手背，微微的碰觸，也微微的抬起，就像是……不喜歡，但是又舍不得離開一樣。
    杜澤顯得有些壓迫的心髒，忽然就緩了過來，他抬頭，落入一雙暗沉的眸子，“我這樣的人，會很難伺候的，如果你現在後悔了，還可以換你姐姐回來。”
    他的聲音如此清淡，杜澤也知道他說出來就做得到，他搖了搖頭，“白先生何必打我一巴掌，再給我一個甜棗呢。”
    說話之間，微微停頓了一下，“而且，那還不是我想要的甜棗，白先生應該聽過的，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白菌淡淡的嗯了一聲，冷漠的疏離，“既然你定要這樣，那麼就不是我沒給過你機會了。”
    他又拿起未看完的報紙看了起來，隻是多說了一句，“躺下來。”
    杜澤乖順的俯下身子，把頭靠在了白菌的大腿上，他想從上俯視的時候，睜眼定是不好看的，於是又把眼睛閉上了。
    他的手擱在腦袋前麵，彎曲著手指，就像是一對小小的爪子一樣。
    杜澤能夠感覺到白菌的實現停留在他身上，他身上的汗毛都微微都聳立著，過了好些時候，就連睡意也微微來襲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悄然一聲歎息，微涼的手掌撫上了他的頭發，送來一句，“乖。”
    白菌心思繁雜，他也知道自己喜怒哀樂及其的不自控，今天喜歡的，明天或許就討厭了，他太聰明，太清醒，所以寧願花錢去買一眼就能看穿的東西，也不願意去用所謂的一顆心換一顆心。
    隻是這一次，他不太清楚了，有些事情是不是會失去控製了。
    他的眼眸現在閉著的，但是白菌很清楚，那薄薄的一層皮膚下麵有這一雙暖色的眸子，幹淨而且真誠，他昨天，就站在他的車子前麵，笑著把自己叫出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應該接受的，那是不應該有的……
    身為他，不應該有著汙點……
    隻是，那雙眼睛，讓人實在放不下而已。
    就當作，隻是這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