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鮮紅的顏色，接而不斷的痛楚，那麼明白的提醒著他。
    ——仙兒，這是一個夢對吧？
    失血而帶來的暈眩感，還有逐漸黑暗的視角，慘白的嘴唇蠕動，沒有人能夠挺清楚的聲音，就隻是飄蕩在暈過去的少年腦內。
    ——好冷——
    樓上的一直偷窺的少年忽然發出尖叫，近遠處忽如其來的顫動的哭泣聲音，纏繞著窗外大風刮過的樹葉一樣，交接的想起，心煩氣躁。
    無妄菌不由的抬手按住額頭跳動的太陽穴，這個人，怎麼有臉再提這個事情呢？
    忍不住抬眼，入眼的嘴角的諷刺，和當初的視角一樣的仰視，他瞳孔一縮，在這個寂靜的時間，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杜澤又走上前幾步，緊逼著他，“為什麼，沒有繼續？”
    “當初是你不要的！”逐漸逼近的身軀，讓繃緊的神經斷了開來，怒瞪著越發接近的杜澤，“所以別再過來了！”
    那些被刻意掩藏的東西，似乎被粗暴的撕開來，並不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卻是無妄菌最為難堪的事情。
    誰能夠想得到呢，那真的是，唯一對一個人奉上的一份真心。
    有些人隻有百分之八十的溫柔就能夠將人溺死，但是有人花了百分之百的溫柔卻不能夠讓人感動。
    在記憶之中，杜澤從未見過無妄菌如同今天這般惱羞成怒，心中一喜，有戲！
    杜澤不記得資料裏麵有詳細的描述過這個畫麵，但是但看這一份惱怒，再聯想之後發生的事情，多少能夠猜測出七八分。
    “那也是你突然給我，卻又忽然收走的！”杜澤隻當做不記得，並沒有止步，也是低吼一聲，像是被觸怒的獅子一樣，抬手掐住無妄菌的下顎，冷傲的眼眸裏麵添了一份委屈，“你什麼的都沒有問我，給了我，又收走了！”
    “閉嘴！”無妄菌忍著身上的疼，打開了臉上的手，他對於這種仰視的角度，真的是討厭到了極點。
    狠狠閉上眼，特別是這個人，最恨仰視這個人！
    “為什麼要閉嘴？你以為你是誰？”杜澤冷笑，下巴抬起三分，狹長的眸子更顯得逼人。
    “……”無妄菌身子一頓，心頭的那股火忽然就被澆熄了，的確，他是什麼身份，現在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本和他叫板。
    想到這裏，太陽穴又有些發疼，他不應該是那麼衝動的人才對，現在得罪了杜澤，那麼他的計劃又要推遲了才行。
    “疼？”杜澤看著無妄菌額頭上忽然冒出來的汗珠，顯得有些慌張，伸手就想要按過旁邊的呼叫鈴。
    無妄菌伸手按住杜澤的手，“沒事，不需要麻煩醫師。”
    “這……還是你那麼多年來，第一次主動碰我。”杜澤看著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
    無妄菌不慌不忙的收回手，“今後這種行為會逐漸變得多起來的。”
    “我還是先去找醫師再給你看看！”耳尖忽然冒出一點紅暈，杜澤掩飾的咳嗽了兩句，快速的走出門。
    離開了房間，杜澤的腳步頓時變得慢了起來，剛才還似乎帶著一份羞怯的神色，變得冷漠異常。
    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機器人一樣。
    現在傷口已經揭開了，那麼久撩撥著爆發出來吧。
    無妄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