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夢裏不知身是客 文十八 入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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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十八入得王府
我雖不信命,可有些事似乎真的是命中注定。
在疼痛中醒來,我認真的體會著,自小活在疼痛中,這點傷隻算得小打小鬧,我連眉頭都懶得皺一下。可轉頭看到葉孤眠讓我有種仍在夢中的感覺,不知為何總是看不大清楚他的臉,和距離沒有關係,可是能感覺出來。
我已前覺得用深邃形容男人的眼睛是誇大其詞的,如今看來就是再平凡不過的形容,那如星空般浩瀚的眸子直勾著我的靈魂,讓我竟有些定不住神,這可不是好現象,兩世為人,精神力量能強我的也算是稀有品種了,至少目前為止能讓我為之搖曳的他當是第一人,讓我警惕緊張的同時也讓我興奮異常。
當他問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時,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順口就說出一個步字,立馬住了口卻也是覆水難收,隻道姓步,稱阿步即可,在這時代裏沒出嫁的女子閨名是不為外人所知的,倒也不覺有甚撒謊之處,上輩子我確是姓步名相思,兩世為人,兩個相思皆為我。
葉孤眠知我話未道盡,卻不追究,不知是無心於此還是故意為之,臨走前道了句放心在此靜養,就翩翩然離去。
我不信他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會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在他的府中養病,弄不清他的企圖我就掂量不準自己的法碼,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男人,不愧是被稱為無冕之王的人,我若為帝,這樣的人也是既愛又恨,殺了可惜留著為患。
揉了揉太陽穴,一勞神就昏沉可又難以入睡,我隻得盤腿打坐,調動內息,檢察受傷情況,筋脈堵塞倒是不用再修煉內
功心法了,進入忘我境界開始冥想感知萬物眾生的天道法則,借自然之力修補身體的損傷,雖是治標不治本,卻是讓我
感覺不那麼煎熬了。
能在這北戎王府裏待上兩天也是好的,以後的日子誰知道為發生什麼,多一個朋友就多了一條後路。而且我看這北戎王也非是那池中之物,在將要拉開的亂世中定可呼嘯一方風雲。
我幼時多災患,卻是禍福相倚,雖然可能是禍多了一些,倒也算得上是一種另類的奇遇。拜了一個有些癲狂的怪大叔為師,教了我不少鮮有耳聞的東西,當然他老人家也常把我折騰得在鬼門關前往複徘徊,我本是非常怕痛的人,可是這忍痛的功夫也是長年累月給積攢下來了。
細說起來,我那癲師傅也算得上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知識淵博即雜且亂,通歧黃更善推演之術,我懷疑他是以此術才找到了我且強收我為徒,教養的同時何嚐不也是一種監視。
有段時間我對推演之術著迷,他道我命格奇特若學推演有害無益就不願教,我當然不樂意,就自己偷著學,倒也有小成不過到後來還是被發現了,他想了一夜不知道白了多少頭發終是讓我由小路改走大道。後來因此我終還是惹了禍事,自那之後我便不再動用推演之術。
就算如此,我這雙眼已經是能看穿不少虛妄了,雖然可能不能跟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相比,可普通人的命格看清一部分還是不在話下的,所以有的時候我都懶得去注意周圍的人和事。
從麵相上看葉孤眠就是那種貴不可言的人,天生的貴胄,骨絡精奇,仿若遊龍在內盤旋,龍吟不絕。現在雖未有真龍之勢,卻隻是時間問題,早晚要衝出雲霄君臨九州。除非有命硬之人以無法估量的代價,或可破他的合格。
還好他現在隻是個王爺,不然在他府中光下跪行禮就得憋屈死我!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香囊,拾歡已經跑去找鳳九報信了,不知道鳳九要過幾日才能趕來,我撓了撓頭,真來了也不見得就是大快人心的事,當年在泥巴堆裏見著他時跟個幹扁蘿卜頭兒似的,不知是他越長越有大人範兒了,還是我越活越回去了,唉,吾家有女初長成也不過是這種感覺吧!
窗外化雪的聲音如下雨一般嘀嘀達達,雖無章法卻不讓人覺得吵雜。推開窗,天氣出奇的好,難怪雪要化雨而落,伸手了自房簷而下的水滴,映著還未沉盡的夕陽,披上了層暖暖的光,雖然我的手感覺不到。
水滴落入手掌再從指縫溢出,這感覺就像……你也能抓出時間一樣。
小丫頭送來的補藥聞著就不讓我喜歡,在屋子裏呆不下去就出了房門。這是個漂亮的小院子,至少看著眼前滿眼的桃花是這樣,至於以後的景色反正我是看不到了。我還是很喜歡桃花的,因為桃花運、麵如桃花什麼的都是讓人歡喜的東西。
走至一棵較高大的桃樹前,勉強提力躍了上去,誰知在樹杆上沒坐穩就咳出一口血來,來不及換方向,就有不少濺在了花枝上,看上去竟還不錯,如那花中翹楚,我試去嘴角的血,也就不甚在意了。
誰知放眼望去竟是看到了好景色,隔著低短的院牆看到遠處站在白石橋上的一對男女在說著什麼,男的一身黑袍錦衣身材挺拔,女的一身暖白衣裙,湖綠腰帶,身姿窈窕,這二人當得起郎才女貌這詞。我這人吧有時候就愛做些壞人好事的勾當,於是背過臉去就當沒看到他們,掏出自臥室的收藏架上摸來的一支碧玉簫,倚著樹杆悠哉地吹了起來。
心情不錯時我有個癖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見樹非得往那枝丫上躺一躺坐一坐,最少也得在上麵靠會兒,當然也有可能是習慣成自然了。
像是看到了神話的真人版,白衣的玉漱和黑衣的傑克。我不善簫可我沒得選,就看上它了。當神話的韻律用簫吹出時更淒美,聞者落淚。一曲終罷,自己先歎了口氣。
忽聽有掌聲響起,我做意外狀自樹杆上不小心掉下,嚇得閉了眼。結果當然我是不會掉在地的,因為有兩個高手中的高手在唄。
“多謝王爺。”我作嬌羞狀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
“是本王唐突了。”葉孤眠看著我道,“可有傷到?”
這不費話嗎?他問我就答:“沒有。”不就是不想抱著我,想讓我自立更生嗎?我怎麼會讓你如意:“隻是在樹上坐得時間長了,腿有些麻了。”
“如此,本王送你回屋。”葉孤眠道。
我點頭,又看向他身後的女子,細看之下這女子倒不是十分的美,隻是氣質溫婉,往那裏一站恬淡悠然,比之月下美人近幾分人氣。
這人特沒趣味,也沒給我們兩人做個介紹,平板地答了句:“這是王府的管家。”說完就抱著我走向室內。
我聽得樂了,這是什麼身份?是什麼都管的總管啊!我在葉孤眠的懷中動了動,調整天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淺趴在他們肩上望著這位管家大人,朝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