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沈道人敵江塵子,攬雲劍遇鬼紋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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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沈道人敵江塵子,攬雲劍遇鬼紋刀
    ‘嗒’的一聲,一雙青色雲靴踏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
    沈遙雲凝望碧玉水榭中央的一間小亭,神思間夾雜著一絲疑惑,他暗道:陣眼的確設在此處,卻為何無人看守?他自懷中取出三元羅盤,校準方位,略一查探,喃喃道:“竟然設在水下。”拂塵微揮,卷住亭柱,淩空一踏,躍於曲橋之上。
    待要下水,一隻碧綠酒葫當空而至,打向他背後風門穴。沈遙雲並不轉身,隻將手中拂塵輕輕揮動,銀絲倒轉,將葫蘆拂了開去。
    一隻枯糙的大手接過酒葫,拔去木塞,咕咚咕咚大灌了一口。
    沈遙雲立於橋頭,緩緩轉過身來,但見一個著裝怪異的耄耋老頭一麵喝酒,一麵砸吧著嘴,朝他搖頭道:“清溪觀的臭小子,老頭子好心請你喝酒,你卻不領情!”
    沈遙雲悠悠朝前踏了兩步,抬了抬下巴。“雪域老怪的酒,豈是那麼好喝的。”拂塵一掃,向他頸間纏去。他這一招全然猝不可防,可雪域老怪似早就料到,將酒葫一橫,旋轉飛出。
    拂塵掃在葫蘆上,銀絲一顫,將之裹了個嚴實,不過自葫蘆上傳來的反震之力,也令得沈遙雲手腕發麻。雪域老怪五指倏出,大喝一聲:“撤手!”那酒葫兀自震顫,竟似要掙破束縛,飛回主人手中。
    沈遙雲險些把持不住,手臂輕揚,撤回拂塵,卻趁著酒葫倒飛之際,探出幾縷銀絲巧施暗勁,往木塞一掃。便見嘩啦一聲,酒水灑了一地。雪域老怪得回一隻空葫,當下怒起,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急智,他臉色一沉,叱道:“一陽子門下,竟出了你這號人物!”身形一個飄忽,執掌打來。
    沈遙雲勾唇一笑,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便輕飄飄躍上亭頂,遙遙朝對方拱了拱手。“江師伯謬讚,師傅一直對您老人家推崇致至,告誡我說,若是在外遇見,定要及時避開。”
    原來雪域老怪與一陽子係出同門,道號江塵子,皆是蜀山淩廷仙府清心散人坐下弟子,隻不過雪域老怪自恃甚高,性格又孤異怪癖,自清心散人物化之後,甚少與同門中人來往。此時聽沈遙雲這一番明嘲暗諷,心下更是惱怒,冷笑道:“推崇?怕是巴不得老頭子早點死罷!”略一提氣,踏上亭頂,酒葫蘆於臂上一滾,朝沈遙雲幌去。
    沈遙雲於亭頂之上,早便將周圍風水布局掌握,見那葫蘆朝他打來,輕笑一聲,道:“怎麼會呢,師傅每每提及江師伯,總會說這陣法玄黃之術,當今天下若江師伯稱其二,便無人敢居第一。”道袍飄飄,縱身躍下。
    他身法輕盈,這一飄直接便落在了水上,便見他拂塵一揮,池水朝兩旁分開,露出一隻巨大的匣子來。雪域老怪哪能令他得逞,身子一晃,抬掌往水中一壓,頓時水花飛濺,匣子也淹沒下去。他仰麵大笑道:“怎麼,過了三十多年,他終於肯承認比我不過?”
    沈遙雲確認了位置,倒也不再著急,拂塵微送,擊他中路各處。他聞此言,眼波一轉,從容道:“江師伯能布下這七煞鎖魂陣,自然是要強過吾師不少,至少於我所知,師傅他老人家定不會犧牲幾百條人命,專為了編排一個陣法。所以於陣術之上,吾師比不得江師伯,於心狠手辣這一點上麵,吾師也比不得江師伯。”
    雪域老怪呸了一聲,氣惱道:“伶牙俐齒的臭小子,你這一張嘴,倒也得了一陽子的真傳!”酒葫蘆於掌上翻飛跌出,直擊沈遙雲右肋。
    沈遙雲拂塵啪一聲打在葫蘆嘴上,將其抽得倒飛了開去,同時蓄力一掌拍在水麵,直將那隻巨匣震出水麵半尺。
    雪域老怪收回酒葫,抬腳往水麵一踏,便見那匣子又顫了一顫,沉了下去。“臭小子,你不跟著一陽子在山上清修,跑這俗世來淌甚麼渾水!”
    沈遙雲露出一副無奈表情,道:“若不是我那小師弟太過頑皮,衝撞了景王,我也不至於管這等閑事。”
    雪域老怪奇道:“你小師弟與景王能扯上甚麼關係?”
    沈遙雲語氣中雖是責怪,卻偏又露了三分寵溺,隻聽得他悠悠道:“自然是他自己不好,偏要與景王搶人。”
    雪域老怪愈聽愈奇,問道:“搶甚麼人?”
    沈遙雲睇了他一眼,同時將拂塵一掃,朝他右路攻去。“一個男人。”
    雪域老怪聞言一愣,遂即破口大罵:“胡說八道!”
    兩人爭鬥不休,池水跌宕,水花飛濺,那隻巨匣也隨之起起落落,正是不分軒輊,忽地沈遙雲手上一緊,塵尾被甚麼東西扯住了,竟然甩不開去。他眼神一移,瞥見拂塵的銀絲,正被一丈紅綾死死係住,紅綾的另一頭,站著個俏生生的紅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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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隻剩下一輪太陽。
    趙鈺步下觀心亭,行至凝香殿,未待坐下,管家耿玥便匆匆過來稟告:“王爺,景王府已被禁軍包圍了。”一抬眼,見殿中還有另外一人,立即垂下頭,朝對方施以一禮。“顏先生。”
    顏少青略點了點頭,繼續翻閱手中書籍,似乎對於耿玥遞來的消息,毫無半點興趣。
    趙鈺坐到他對麵,輕描淡寫的問道:“領頭的是何人?”
    耿玥道:“為殿前指揮使楊廣。”言訖,他又略作遲疑道:“屬下遠遠一觀,發現楊廣身後,停著一尊駕輦,輦前撐起鹵簿旗幡,並有隨侍若幹。”
    趙鈺神色一動,問道:“是皇後駕儀?”
    耿玥搖頭道:“屬下分辨不出。”
    趙鈺麵上笑得和煦,轉眼瞧向身邊的男人。“既然她來了,你也同去見一麵吧。”
    顏少青一雙黑瞳沉如濃墨,看不清半點情緒,他道了聲‘好’,合上書冊,便要起身。
    趙鈺按住他的手背,唇邊的微笑一瞬間變得有些森冷。“不過於此之前,你必須要為我解決一個麻煩。”他的目光,緩緩轉向門外,落於一道漸行漸近的白色身影之上。
    杜迎風卸下鬥篷,往大門口一站,將攬雲撐在地上,感慨道:“累死了,終於叫小爺找著了。”眼神往門內幾人一瞥,酸溜溜道:“這‘死門’可真熱鬧,顏兄,我辛辛苦苦找了你半宿,你卻陪人在這裏喝茶。”
    趙鈺朝耿玥使了個眼色,耿玥躬身從側門退走。他慢悠悠站起身,踱至顏少青身後,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杜公子真是好本事,竟然能找到這裏。”
    眼見他俯身傾靠著男人,言語間神態甚是曖昧,杜迎風將視線從那雙白的刺眼的雙手,移到顏少青麵無表情的臉上,停駐良久,才笑吟吟道:“怎麼,這景王府的茶,要比家裏頭的好喝麼,竟如此令你樂不思蜀。”
    趙鈺的雙手,霸道的環上男人的脖子,輕蔑道:“杜公子真愛說笑,民間的粗茶淡飯,怎能與王府中的相比。”他垂下眼睫,於男人耳畔悄聲道:“殺了他。”
    勁風襲來之時,杜迎風瞳孔驟縮。舉攬雲橫身一擋,卻仍被一股大力擊得倒退數步。他唇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淡去,鳳目之中,煞氣瑩瑩流轉,叱道:“趙鈺,你對他做了甚麼!?”
    趙鈺端坐於桌案之前,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疾不徐道:“笑話,‘鬼紋刀’名動天下,本王哪有能耐對他做甚麼。”接著,他好笑道:“杜公子,你不會認為他於你稍稍假以辭色,便是將心思放在你身上了?”
    杜迎風熾厲的目光似要將他生生洞穿,冷哼一聲,執劍向他胸口刺去。
    趙鈺穩坐不動,隻拿充斥著嘲意及憐憫的目光盯著他。“‘鬼紋刀’冷心無情,你的綿綿情意,恐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長劍指到趙鈺麵前,杜迎風卻不得不撤了回來,因為一股淩厲的掌風,已經貼上了他的背脊。他倏然回頭,盯著男人的一雙黑瞳,一字一頓道:“你要殺我?”他眼中一波深情,竟是不閃不躲,任那一掌欺近身前。
    豈料深情換來無情,顏少青蘊含內力的一掌,毫不留情拍上少年左胸。
    少年悶哼一聲,單膝著地,哇一口吐出一捧鮮血,他臉上一片陰霾,口唇掀動,隻問出三個字。“為甚麼?”
    男人一臉漠然的看著他。
    趙鈺笑著起身,一邊踱步,一邊於他解惑。“因為看守死門便是他職責所在,任何人進犯,都要過他這一關。”他溫潤如玉的麵龐上漾著笑意,言語間卻是一片蕭瑟蕭殺。“杜公子,不要白費力氣,今日你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
    杜迎風扶著攬雲站起,搖晃兩步,漸漸挺直脊梁,卻看也不看趙鈺那張得意臉龐,於顏少青道:“我明白了。”
    “小爺今天就來會一會,這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紋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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