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攘夷派
    第二天一早，宿舍門口張貼著一張紙，最上麵寫著“網球部部規”五個大字，內容總共五條，一不可違背武士道；二不可擅自缺席訓練；三不可無故私鬥；四不可欺淩弱小，五不可私自離隊，違者罰跑五十圈。
    “啊，好嚴格啊。”原田誇張的拍著胸口說，“我還以為要切腹呢。”
    平助笑道，“對於原田桑來說，切腹也沒用吧？上次就沒切死！”
    這件事一直都是原田引以為傲的事情，肚子上還留著一條長長的刀疤，他摸了摸肚子，可惜現在沒了。
    今天是全國大賽的第一天，青學輪空，對他們來說是不錯的機會，可以觀摩一下其他隊伍的比賽情況，增加點經驗。在這之前山南桑已經做了調查，他們的第一個對手從是六角中和比嘉中的比賽中產生，所以他們主要關注的就是這兩支隊伍。土方把懶散的隊員整理好，申明了新的隊規，帶著他們來到球場的時候兩隊已經開賽。
    穿著紫色隊服的比嘉中隊員明顯占了優勢。土方走進賽場的時候立刻感覺到奇怪的殺氣，那是穿越時空而來的江戶時代浪士身上的暴戾的氣息。他看了大家一眼，大家都麵色凝重，也有同樣的感覺。他記起龍崎老師說過還有其他的隊員也發生了穿越事件，那麼眼前這一群人可能和他們有著同樣的背景。
    “有趣啊，”總司眯著眼睛打量著賽場上的人，“沒想到網球比賽竟然是我們浪士的另一場戰爭。”
    “但是他們那奇奇怪怪的頭發是怎麼回事啊？看起來好像夷人啊！”平助說。比嘉中的學生都染了各種顏色的頭發，這讓他們看起來有些另類。他的聲音有些大，站在場邊的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他道，“誰是夷人啊？我們是攘夷派的。”
    攘夷派？我們上京也是為了攘夷啊！土方想，用自己手中的劍保衛自己的國家是每一個學武之人的願望吧！
    比賽還在繼續中，比嘉中的球員有武術做基礎，他們的縮地法很好的掩藏了自己身形的移動，完全壓製了對方，比賽呈一邊倒的趨勢。
    比賽很快進行到最後一場，六角中這邊上場的是個銀發少年叫佐伯。幾個回合之後，佐伯已經發現了對手的弱點，場外指導的老爺爺也做出了分析，縮地法隻能用於前後移動而無法左右移動，佐伯抓住這一點左右調動對方，很快打出兩個製勝分。
    勝郎對總司說佐伯是他的朋友，總司一聽來勁了，號召大家努力加油。正在這時突變發生，惱羞成怒的比嘉中隊員故意把球打向了剛剛指出他們破綻的老爺爺，老爺爺瘦弱的身體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六角中的隊員們一陣慌亂。總司怒不可遏，拿起拍子就要衝上去。卻被土方及時阻止了，“你要幹什麼？這可不是在江戶時代。”
    “裁判沒有判負，就說明這是規則允許的範圍內。總司不要衝動。”山南也說。
    總司冷冷一笑，“規則允許範圍是嘛。”
    土方一看他陰冷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你最好別給我輕舉妄動。”
    總司忽然笑得一臉無邪，“土方桑別冤枉我哦！”
    土方一時看呆了，那張臉怎麼就能夠說變就變呢！一會烏雲密布，立刻又晴空萬裏。
    大家正在這邊談論著，忽然一球飛來擦著比嘉中隊員的臉頰飛過，大家吃了一驚，回過頭來發現賽場門口站著一個小個子的球員，運動帽的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他的眼睛，帽子上繡著一個字母R。
    “這種偷襲的行徑根本就不配做什麼武士！”男孩的聲音低沉之中夾雜著一種內斂的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高手啊！”總司感歎。
    “恩恩。”大家都有同感，無形中的殺氣足以震懾全場。比嘉中和土方他們都沒有輕舉妄動，倒是堀尾和勝郎第一時間衝了上去，拉著男孩的手臂道，“越前，你這個家夥不是去沒美國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哎？竟然是我們的學弟啊！”總司笑眯眯的打量著男孩，男孩的帽子已經被堀尾摘了下來，一雙漂亮的眼睛難掩驚慌失措，總司笑了，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家夥和他們一樣，也是在扭曲的時空中迷失的武士。
    “我去試試他。”總司不等土方同意已經衝了上去，以手為刀直撲男孩而去。隻見男孩一手推開勝郎，腳下錯步，身體一閃，總司連一片衣服都沒碰到。
    “好快！”總司感歎，胳膊橫掃直取男孩咽喉，男孩再退一步，總司還是沒碰到他半分。這時男孩開始反擊，揮起手中的拍子，攔腰橫掃，總司腰身一擰，閃了開去，伸手抓住了拍子的邊緣。這要是刀的話，這一招肯定不能用的。男孩有幾分詫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兩人僵持著。總司目光落到男孩握拍子的左手上，嘴角上揚，笑了。男孩正在莫名其妙，總司已經撲了上來，抱著了他的脖子，笑道，“一君，你終於來了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一君了呢。”
    “齋藤！”土方也吃了一驚。他們決定上京的時候，齋藤說要先回家處理一下事情，他們約好在京都彙合共創事業。他本來以為齋藤逃過一劫，沒想到他以另一種方式到了這裏，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哀。
    “齋藤！你這個家夥！”大家衝上前去，對著變成小不點的齋藤又摟又抱，還有人在他肩膀上砸了兩拳。
    齋藤對於大家的熱情還有些不好意思，忍著疼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你怎麼這麼遲，還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我處理完家裏的事情趕來京都的時候，正遇上地震，昏了過去。結果醒來的時候就在來這裏的出租車上了。”齋藤解釋道。
    “出租車？哦，一君，你連車都做過了？”平助不勝羨慕。
    “一君，我一直很想你啊，所以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把你帶過來。”總司笑道。
    堀尾和勝郎看著擁抱在一起的這一群感覺快要瘋掉了，“前輩們為什麼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齋藤從人縫裏抬起頭來，對手土方的目光，土方溫和的笑了。無論如何在一起總是好的吧！
    “龍馬少爺！”齋藤聽到怯生生的聲音回過頭來，發現一個編著兩條辮子的小女生滿臉紅暈的看著自己，臉頓時紅了，而另一個女孩大叫著直接衝了過來，差一點撲到齋藤懷裏，幸好齋藤伸手敏捷，閃身躲過，“龍馬少爺，你可回來了。”
    總司昨天已經纏著勝郎打聽了不少隊裏的趣聞，此刻耳受機宜，“這是龍馬的女朋友，不要辜負了女孩子的心。”
    齋藤大囧，從來沒接觸過女孩子的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苦著臉鞠了一躬，低聲道，“請多多指教！”
    “啊？龍馬君？”龍崎櫻乃紅著臉不知道如何應對。
    “喂，你們！不要妨礙比賽！”裁判的叫聲總算把齋藤從尷尬中拯救了出來。
    總司看到那邊六角中的人已經背著老爺爺離開了，土方從他們隊員手中接過隊旗，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凜然道，“讓我們來充當六角中的拉拉隊吧！”
    “好啊，好啊！”原田和新八轟然響應。
    佐伯道了謝，比賽繼續。雖然他已經盡了全力，實力存在差距，還是毫無疑問的輸了。
    如果武功能夠對比賽有幫助的話，對他們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土方想。
    “放心吧，肯定有幫助的！”總司似乎已經看出來他的心思，在他身邊道。
    土方看著他那雙笑眯眯的眼睛，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你可別亂來。”
    “嗨嗨，知道了。”總司很隨便的答應著。
    “不二前輩，你弟弟裕太！”總司回頭看到勝郎指著不遠處一個大眼睛的男生，那男孩額頭上有個小小的疤痕。
    “嗯？怎麼長得一點也不像，”總司托著下巴說，“不是親生的吧？”
    “不二前輩！”勝郎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開玩笑啦！哈哈。”下一刻總司已經衝上去抱住了那男孩的脖子，“親愛的弟弟，你好！”他誇張的叫著，難掩興奮之情，他身邊的人幾乎全都比他大，大家從來都是把他當弟弟寵愛，好不容易自己有個弟弟，怎能不高興？“親愛的弟弟，讓我來好好疼愛你吧！”
    “白癡哥哥！”裕太毫不留情的把他推開了
    平助忍不住撇嘴道，“看來不二和總司你一樣人品奇差，連自己的弟弟都不待見。”
    總司眨了眨眼睛，“他可不是什麼裕太，和我們一樣也是穿越過來的。”
    卻聽裕太身邊的一頭卷發的男生道，“山南桑，好久不見啦！”
    “伊東桑？”山南親切的笑容裏又帶著幾分警惕，他和伊東同樣出自北辰一刀流，伊東的劍術學位都是一流的，隻可惜此人城府太深，讓人不敢深交。
    “故人見麵，不妨賣給你們點交情，”寒暄過後，伊東詭異的一笑，“剛才那些人聽說是長州的。”
    長州？土方皺了皺眉頭，長州是攘夷激進派的大本營，他們堅決主張抵抗外侮，不惜采取暗殺的手段清除他們所謂的投降派，京都和幕府的不少政要都死在他們刀下！
    “他們是一個叫天誅組織的成員，”伊東繼續說，“不過你們不要忘了，你們可是要進京保護將軍的啊！嗬嗬！”最後他握著山南的手不無擔憂的道，“保重啊，山南桑！”但他的語氣明明就是幸災樂禍。
    “阿歲，怎麼辦？”近藤有些擔憂。
    “放心吧，近藤桑，”土方說，“時代已經變了，攘夷派，挺幕派什麼的都是曆史的塵埃了，沒什麼意義。”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失落，不管怎麼說他們都被曆史拋棄了吧？武士的身份還有劍！不管他們有過怎樣恢弘的夢想，都沒什麼意義了。第一次登上佩裏的船，看到了對方那先進的武器裝備，他就知道這是遲早的結果，那本來是他們最後的舞台，而他們現在連那樣的舞台也失去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土方咳了一聲，提高嗓門道，“大家趁下午的時間好好練球吧！明天這裏就是我們的戰場！下午一點鍾準時開始，不要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