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暗香浮動月黃昏  第二十二章 假暈(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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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麵竹樹環繞,靜淂不見一人,淒神寒骨,悄愴幽邃。
    傅天彾策馬疾奔,前往林內深處。
    腦海急於思索方才他隨意翻閱的醫書。
    以小綠葉作為書夾那一頁,記載著隻屬山莊後方深山林地才會生長的無憂草、黃芩等植物。
    馮語蘭妳是傻瓜嗎?膽敢一人獨自闖入遍野深山。
    她都不知道深林內隨時會出現野禽猛獸,若是真被襲擊受了傷可怎辦?
    況且,極有可能埋沒著還未鏟除幹淨的餘黨山賊,萬一被山賊逮了住,下場又該是如何,他連想下去的念頭都不敢。
    或是在深林山地迷了路走不出可是會失溫凍死在深山。
    闖入者縱使有敏銳的辨識能力也得花上幾年功夫才能將這片深山給探個究竟。
    延著蜿蜒小路,駕著駿馬奔馳好一陣子。
    猜測會兒,來到了認為她目前極有可能還待在此處的某一定點,強繩一拉,駿馬即刻停了蹄。
    他跳下馬,扯了繩係緊在一座小樹下。
    傅天彾左顧右盼,邁著步伐,雙目不斷搜尋那抹嬌倩身影。
    孰不知這是走了多長的小路,稱不上是條路的小徑道,勉強能夠行走的寬度,身旁盡是布滿許多長刺的不名矮叢樹。
    陡然,手掌心傳來刺痛感,隻見一根樹莖尖刺埋入他掌心。
    他卻一點也不覺痛,低下頭將那條樹莖尖刺拔出掌心,掌心瞬間溢出鮮紅血珠,甩了甩手掌,無心再理會。
    此時他的內心焦急不安,人到底身在何處?
    他非尋到她不可,萬一天黑,會增加搜尋困難,找到她的機愈渺茫,
    又走著走著,終於步出了那條不起眼的小徑。
    眺望寬敞空地,四周亦是被茂密樹林給圍繞住,隻些許朝陽一線一線射入正中央上,在巍巍昏暗之處之中,明亮發著金光,璀璨絢麗。
    此時際,離他不遠處傳來斷斷續續求救聲。
    他寧神聆聽,步伐徐緩地尋著那微乎其微的求救聲之處前進。
    傅天彾延著河岸邊走,近在眼前一棵矮樹有道墨綠色纖細側影,女子半露出右邊雪白手肘,正緊緊抓牢著那條救命樹枝,臉容慘綠,身驅直發抖,似是以該姿勢維持須臾,幾乎快撐不住。
    冬、春交替季節,河水依舊冰涼寒冷,潺潺河流,水流急促,還清晰可見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塊,該是從上遊衝刷流入下遊河水。
    見到怵目驚心的畫麵,心口倏地一窒,手心冒出細微冷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展輕功,接住她搖搖欲墬的身子。
    砰咚,兩具軀體重重滾落一旁雜亂生長的叢木。
    所幸她未跌入河水裏,突如其來一道蠻勁拉回往水麵傾斜欲墬的身子。
    馮語蘭一驚,又緩緩鬆口氣細喘,暗暗寧定亂緒。
    她背對那人,使力的撐起身子,右手因維持一貫動作久了,已麻痹無知覺。
    柔手握成拳頭狀,搥打著自個麻痹的手臂。
    究竟是誰在那瞬間救了她?
    這位好心人能聽到她微弱求救聲,特意來解救她,得好好答謝人家。
    “謝謝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的撘救。”
    她轉過身,調整好跪坐姿態,欲看清何人。
    落入她眼下的一具男性軀體,躺在她身畔,一動也不動。
    男子完全不動,她當下愕然,小腦袋瓜空白。
    那名男子臉容偏向另一處,怪了,好熟悉的側臉。
    她身子微往前傾,柔聲的道:“你、你沒事吧?!醒醒阿。”
    一雙柔荑將他的臉給扳正。
    終於看清楚他的麵貌,驀然間,身子不由一顫,
    她瞬間瞠大眸子,怔然驚訝,小嘴不自覺微啟。
    “二爺?!怎麼是您呢?”
    她搖著他的身軀,焦急詢問。“您摔著哪了?二爺,您醒醒。”
    見她仍舊躺著,雙眼緊閉,他昏過去了?還是哪摔疼?痛的昏厥去。
    那雙柔荑從胸膛、雙手,一路摸索至腰部、大腿、小腿肚,精壯身軀幾乎快被她從上至下摸透,目光轉回他的麵容。
    她挪了身子,撐起他的頭部,倚靠在她自個大腿上。
    傅天彾暗思量著單純想嚇嚇她,可該死的一雙柔荑一直在他身上遊移,一股邪惡壞心意念湧上心頭。
    那就讓他再多躺會兒,枕在她雙腿,挺舒適,享受一下。
    他嘴角悄悄揚起,享受這段寧靜時光,他樂此不彼。
    不過就那麼一瞬間,那抹詭異淡笑來的快也消失的快,未被她察覺之際,又凜住笑意。
    無論怎麼搖他,二爺都未有動靜?到底是傷到哪了?可該怎麼辦吶,她抬首環顧周身。
    咻,空蕩蕩一片,寬敞林地隻有他與她,再無第三人存在。
    她暗暗咒罵,馮語蘭,這兒荒郊野外哪會有人出現,都是妳,誰叫妳偏要往深山裏鑽,瞧,二爺為了妳,要不傷這,要不傷那兒,看妳怎麼同他陪罪。
    可是,他的手下呢?
    二爺隻身跑來深山尋她的?
    他又是如何得知她的所在之位?
    馮語蘭以眼巡視他身驅,外衣完好如初未有割破痕跡,看樣子是沒傷及身子。
    她以掌深入他濃密黑發,頭部未發現腫塊。
    怪了,怎麼就不醒來呢?
    瞬也不瞬地盯著他俊逸麵容,眉峰似有若無地微蹙,厲目緊閉,高挺的鼻梁,輕抿的方唇,她深深著迷了,陷的好深。
    馮語蘭妳正經點兒,她對著自己說。
    她收斂心神,一甩心中對他產生情愫之緒念頭,硬沉沉壓下。
    馮語蘭伸出玉手左右拍著他的臉頰,“二爺,您醒醒。”
    驀地,左邊麵頰啪的一聲,右邊麵頰亦是這般窘況。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正拍他麵頰?
    漸漸地隻感覺到麵頰越來越麻痛,左啪啪右啪啪,手勁還不輕呢,是要拍到啥時候?他醒嗎?
    他貴為王爺,該是何等尊貴身份,這輩子未曾被打過臉頰,就連父親、母親也不曾打過他身上任何一處。
    馮語蘭,你很好,你可是本王爺活了二十幾年以來,頭一個敢打他臉頰的女人。
    再不醒來,他的臉頰可慘遭她毒手摧殘。
    傅天彾微瞇著眼,偷偷覷了下,一張雪凝容顏近在咫尺,淡紫眸子與他的眼對上,一陣陣細微呼息熱氣吹拂著他的麵容。
    對上他微掀的細目,馮語蘭驚喜,露出潔白皓齒,給他一記甜笑。
    馮語蘭吐氣如蘭道:“二爺,您醒啦?”
    凝容依舊定在咫尺,擔憂地瞠圓眸子瞅他。
    瞧她那巴掌臉蛋一付擔憂不已模樣,煞是讓他心生憐憫之心,不忍再欺瞞他裝暈。
    他嚅嚅方唇,道:“我沒事。”
    本來起身欲教訓馮語蘭拍打他好看的臉,再打下去他的臉會腫到不成人形。
    欲啟口,略頓,不,不能明說,他方才是裝暈的情況。
    “我的臉怎麼有點刺痛?”他撫摸兩邊麵頰,狀若從昏迷中蘇醒。
    “那是因為您昏厥了,我就隻好拍醒您。瞧,果真見效呢。”她笑笑的道。
    妳這女人還笑的出來,莫非故意的?他以他自個聽得見的語氣在嘴裏碎念著。
    傅天彾以另一手臂撐在地麵欲起身,似是沒發覺到她呆愣愣地未起身,兩人瞬間拉的更近,隻差一吋之距,鼻翼相互摩擦。
    霎那間,那張好看到讓她著迷的俊臉無預警往上揚,碰到他的鼻尖,方寸挺直腰身。
    她適才意會到方才互相磨到對方的鼻翼舉動,瞬間漲紅臉,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他也怔仲了會兒,才緩緩從她腿上站起身,
    傅天彾稍扶平青色錦袍,拍掉了黏在右腳側邊的幾片枯黃落葉。
    他又覷了還呆愣在地麵不起的馮語蘭一眼。道:“還好吧,不打算起來?”
    循聲,她揚高螓首,望著他,眨了眨無辜眸子,結巴的道,“我、不是不起來,而是……腿……麻了…。”
    聞言,他又是愕然,方才他躺在她腿上那麼長時間,腿不麻了才怪。
    他幽聲歎息,伸出一手,掌心朝上攤在她麵前。
    馮語蘭舉袖,柔荑覆上他的掌心,那力道一提,整個人被拉起。
    她雙腿處於麻痹狀態,站都站不穩,身子往前一傾,雙手貼住他的胸牆。
    見狀,傅天彾及時穩住了她的雙臂,“小心。”
    她又失禮了,快速縮回碰觸他胸膛的罪惡之手。
    “腿麻了……我站不穩,對不住。”
    傅天彾扶著她右手肘,讓她後背貼靠著樹幹,稍作休息,好讓她腿恢複些。
    “二爺,您怎麼來這裏呢?”
    “找你。你真大膽,敢一個人闖入林地,這兒極有可能有山賊餘黨埋伏,萬一被抓了走,亦或被深山野獸給咬傷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馮語蘭微偏頭瞅他,被突如一記劈頭訓斥給嚇傻。
    語氣是不凶,反倒摻雜些許關心、擔憂、不安,又有點兒耐人尋味。
    二爺此番話,是什麼意思?他擔心她會迷路、擔心她被山賊擄走、怕他被野獸傷害?
    所以才特意趕來尋她?是嗎?是嗎?
    “還有,拉著那條樹枝,搞什麼?你做什麼傻事?落水了怎麼辦,諳水性嗎?”
    她都還在思考當中,他又再次訓斥她。
    讓她有些招架不住,掀唇,頓了會兒,又縮回。
    瞬間思不出該如何同他解釋,隻能怔怔然垂頸。
    本該望向遠處目光著落一棕叢木,姑娘一點聲音也沒有,目光轉向她,睨了她一眼。
    看她凝著容臉,幽幽愁傷貌。
    他心口陡凜,方才說了啥?難道他的口氣又變差,凶了她,她嚇到了嗎?
    喔、不,他並非有意的,他很擔心她的安危,會對她說那番話,出自於關心她,想問清楚她方才為什麼會差點跌入河水裏。
    倘若她跌入水中,石子傷到了頭部或是割傷臉蛋,容顏破相,身子受了傷,又該如何是好呢?
    況且她幾日前染上風寒才剛痊愈,真不小心又跌入冰冷河水中又再度感染風寒,她體力哪承受的了?
    就這麼簡單的關心的話,他想講出口,可偏偏腦袋思量的與嘴裏吐出的不一致,無法達到共鳴,頓時心慌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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