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愛我，或者說他最愛的不是我。”秦格非話音極淡極淡的，像是說著別人的事，“我後來慢慢想，才明白他內心的鬱結所在。他心裏一定是愛那個少年的，卻又不得不拋下他回到我身邊，對他來說這就是一種犧牲。當然我也有錯，如果我不是那麼倔強，那麼尖刻，如果我能像他期待的那樣，對他百依百順、心甘情願隻做他的心愛的寵物，那麼我們也能開心地相處一輩子，我想他要的也不過是這個。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所以心底深處，他對我一定是怨著的。”
    “傻瓜，怎麼會呢，”陸亦宸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為情敵說好話，也許是不想看到那雙美麗眼睛裏的迷惘和一碰即碎的脆弱，“他最終離開了那個少年，回到你的身邊，他選擇的是你。”
    秦格非涼薄一笑，“那是因為他答應了我要回來，他出於對誓言的信守，而不是出於愛。他是個最重承諾的人。”
    陸亦宸再說不出話來，隻是低低地歎了口氣。
    “天亮了。”秦格非怔怔地望著窗外，初升的旭日躲藏在薄雲後麵，透出乳白色的光輝。
    “‘一切都會過去，每天都是新的一天。’”陸亦宸隨口說出那具耳熟能詳的名言。
    秦格非點點頭，“我隻想忘了他，忘了過去，重新開始。”
    陸亦宸不禁地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很好，親愛的，讓我幫助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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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N市遠郊的靈山，在這片名山秀川聞名於世的風景區裏，不算的有名，遊人不多，這樣倒也保留了她的純淨和肅靜。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在盤山公路上兜兜轉轉，最後在山坳裏一片方竹林前停了下來。
    一個男人下了車，對開車的助手吩咐了幾句，就走入了竹林。
    竹林十分靜謐，隻聽到皮鞋踩在落葉上的吱吱聲。一刻鍾後，男人停下了腳步，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古刹。
    古刹不大，由幾間堂舍組成，青磚、白牆、玄色的飛簷，在午後斑駁的陽光中顯得安詳而寧謐。門廊的牌匾上，寫著兩個字：雁靈
    男人抬手，輕叩門扉，很快，門開了，一個年輕的僧人出現在門口，對著男子雙掌合十，說道：“請問是赫連先生嗎？”
    男子微微欠身，“師傅您好，我就是赫連昊。”
    年輕僧人回禮，“貧僧法號雲海。我家大師在內堂恭候施主多時，施主請。”
    赫連昊謝過雲海，跟著他走進佛堂。
    佛堂兩側的壁龕上放著幾盞長明燈，柔光漫照，祭壇上燃著梵香，青煙繚繞。一名土色袈裟的僧人正在打坐。
    赫連昊向跪坐在蒲團上的僧人深深一鞠躬，彬彬有禮道：“空塵大師，您好。”
    空塵大師微笑，“施主，自從上次一別已是一年有餘，施主可好吧？”
    赫連昊淡淡一笑，“不好。”
    空塵大師注視著他痛苦深藏的眼睛，意他坐下談，慢慢地道：“如果貧僧沒有猜錯，施主這次前來還是為了前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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