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格非一怔，本來準備跟赫連昊針鋒相對的，卻沒想到赫連昊一開口就是道歉，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對方眼裏的桀驁和邪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摯的愧疚。
    接著又聽到赫連昊說：“我不該禁錮你，更不該那樣羞辱你。後來你走了以後，我又想起了很多前世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由於過去的經曆，最痛恨囚禁和淩辱……請原諒我當時太激動，我隻是太想得到你。”
    秦格非還是挪開了目光，語氣極淡漠，“沒必要道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赫連昊又道：“還有一點，我想請你幫助我。自從見到你之中，就想起了越來越多的事情，已經不再是幾個重複的夢，隨時隨地，總是不期然的記憶碎片浮現在我腦海裏。可是，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想起全部。我想在這世上，知道英寰和白羽之間的事的，就隻有你了，所以，你必須幫我這一回。”
    秦格非的回答帶著冰冷的譏諷，“你努力要想起的，正正是我拚命要忘記的。所以你還是找心理醫生治療你的失憶症吧，我不會幫你的。”
    赫連昊看著他消瘦而依舊筆挺的背影，壓抑著把他圈到懷裏的衝動，懇求道：“你不明白，我的記憶裏全是你，我對你的愛和……傷害，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活在愧疚和悲痛之中……我不需要心理醫生，我需要的是你，需要你的寬恕……”
    秦格非終於回過身來，臉色疲憊不堪，“什麼也別說了，我很累，就到此為止吧。”
    “秦兒，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赫連昊握住了他的手，“我一直不敢問，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麵對，但是我必須知道，因為那是我對你犯下的罪，我已罪無可赦，但是至少，請你告訴我，我是那麼的愛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會親手把最愛的人送上絕路？”
    秦格非容色慘淡，連聲音都在發抖，“我不知道，我忘記了，別再提了……”
    赫連昊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樣子，但他不得不問下去，“秦兒，不要再背負下去了，告訴我吧，既然是我的罪就該由我來承受。”
    沉默，空氣凝悶得要將人窒息。
    秦格非石化般僵立，澄澈的晶眸一寸寸空茫下去，最終碎裂成一地寒冰。
    他忽然笑了，笑得慘然，聲音輕飄飄的，“我不知道為什麼，隻知道你已經不再愛我了，們之間的愛早就消失殆盡，剩下的是無休無止的怨恨！”
    “好吧，我把剩下的都告訴你，好讓你徹底死心！”秦格非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聲音平穩下來，“這些話秦白羽從來沒有跟英寰說過，所以英寰根本不知道。
    赫連昊心髒陡地劇痛，秦白羽話足以把他淩遲，“不！不會的！英寰愛他愛得那麼深，秦兒是他唯一愛過的人！”
    秦格非搖搖頭，“英寰根本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毫無疑問，他寵他，就像主人愛寵最心愛的玩物，隻要秦兒想要什麼，哪怕稀世奇珍，他二話不說就會千方百計地給他尋來；他甚至獨寵他一個，以致三宮六院都成了擺設；但是，他又極端地猜疑善妒，要絕對地控製他，他將他禁錮在皇宮深處，逼他放棄一切徹底順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