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喊叫，秦兒在噩夢中驚醒，確切地說是痛醒，就在剛才他夢見赫連英寰冷笑著一劍刺進他的胸膛，空洞洞的眼裏是寒入骨髓的冷絕。
    心口的痛是那麼清晰而深銳，額上、背脊已是冷汗涔涔。
    “秦兒，你怎麼了？”
    一條有力的臂膀將他圈進一個溫暖的懷裏，柔軟的衣袖替他拭去臉上的冷汗，黑暗，那雙深眸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做噩夢了？嚇成這樣？”
    秦兒沒有回答，怔怔地回望著他，在他關切的凝眸中看到了愛，心裏在努力地想——
    他怎麼可能那樣做？不！不會的！夢，隻是夢而已……
    心底某種揮之不去的冰冷的感覺卻告訴他，那不是夢，夢又豈會如此真實？
    “赫連。”
    “嗯？”
    “你說過是愛我，是麼？”
    “你是我的最愛。”
    “你也說過你傷害了最愛的人，是麼？”
    那高大的身軀抖了一下，嗓音在黑夜裏發顫，“……是，但是……”
    “那麼，夢裏的事是真的。”秦兒輕聲自語，目光飄飄忽忽地投向窗外。
    抱住他的人再次驚顫，“你夢到什麼了？”
    秦兒答非所問，“陛下，天亮了。”
    窗外東方的天際的濃黑正轉變成灰藍，象征日出的第一道霞光正慢慢浮現。秦兒凝眸望著，心中似乎隱隱想起了什麼，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
    “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赫連昊道，他低沉的聲音有誘哄的意味。
    疲憊像山一樣壓來，秦兒順從地任由他將自己扶躺回床上。
    “乖，把眼睛閉上。”
    秦兒聽話地閉眼，他感到剛才未完結的夢再次向他靠近，而這一次，他決心不能害怕，他要看清楚一切。
    ……
    “赫連先生，二次催眠是有風險的，不但無法達到你想要的效果，而且很可能會讓他想起來。”羅文道。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赫連昊的聲音像在穀底傳出，“我是想請你幫助他回憶起來，因為我錯了，一開始我就不該瞞他。”
    羅文先是驚訝，繼而微笑道：“從一名心理醫生的角度來說，我認為您作出了一個理智的選擇。”
    赫連沉鬱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床上沉睡的人兒。
    又叮囑道：“別讓他太痛苦，你能做得到的。”
    羅文點點頭，“您放心，我會把進程盡可能放慢，然後引導他主動麵對，這樣會比突然想起的驚嚇要容易接受得多。”
    聽到這話，赫連牽動了一下唇角，“羅文，請努力幫助他，我不會虧待你的。”
    羅文波瀾不驚道：“任何時候都願為您效勞，先生。”
    赫連微垂下眼簾，“那就開始吧。”
    “等一下，赫連先生，”羅文道，“我能問一下您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注意嗎？”
    赫連昊看了他一眼，答道：“因為我愛他，我不能再次以愛的名義傷害他。”
    羅文點點頭，“請放心，您的秦兒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