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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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死,你繼續裝死。”女人大罵著,周圍的路人也被吸引過來。
我穿上鞋子,跑下樓,到一樓看見媽媽倒在樓門口,一樓的台階上坐著個女人,我衝了出去。
“媽媽!”我擋在媽媽的前麵,朝著女人大喊,“你幹什麼!你想怎麼地?”我瞪著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
“你怎麼地。”女人伸手扯住我的衣服,我試圖掙開,女人又伸手狠狠的掐住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摁在地上,我的膝蓋著地,女人拖著我向前走,膝蓋被磨破了,我掙紮著站起來,女人又抬腳要踹我肚子,我隨即向後閃著,突然一個人將我們兩拉開。媽媽掙紮著爬起來想那個女人衝去,女人伸手將媽媽推到在地。此時,周圍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他們都呆呆看著,沒有一個人去打110報警,隻是站在那看著。女人打完人,便躲進家裏,在家裏罵著。舅媽也趕了過來,在給110,120打著電話。周圍的人也隻是看著,等到警察來了才散場,就好像看了一出戲,看完了就該散場了,至於怎麼樣都於自己無關。
我滿懷希望的看著周圍的人,卻被冷漠的臉龐打破了希望,媽媽後腦勺的血浸濕了水泥地,我的淚水止不住的留下,我的眼鏡也破碎了。
病床的輪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摩擦著,冰冷的寒意浸入到我的皮膚裏。我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身體麻木著,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著陌生的醫生麵孔,我什麼都看不見,隻看到人的影子在我麵前晃動。
隻聽見,有人說道:“你們交錢了嗎?辦了住院手續了嗎?交了錢才能看!下一個!”
緊接著舅媽好像在跟我說話:“涪陵,你好好在這,我先打電話讓你舅把錢帶來。”我向聲音的來源方向看著人影,點點頭,身子卻還是麻木著。
我聽著腳步聲遠去,我盡量的靠近媽媽的臉龐,想看清楚媽媽的臉,媽媽皺著眉,頭後麵有些血跡沾在了白色的床單上,一個身影走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他過來查看了我媽媽的頭部,對我問道:“你們交錢了嗎?”
我回答道:“現在去辦了,待會就會過來。”聲音從嗓子裏傳出來,那是一種害怕到極致的受到驚嚇所發出的聲音,我恨透了這種聲音,可這聲音卻是從我的心裏發出來的。
那名醫生看到我膝蓋上的傷,便離去了。
等到辦完手續,檢查完身體,已是中午。爸爸著急的趕來,我爸爸打電話找來了他同學,他同學是這家醫院的骨科大夫,幸好媽媽沒事,醫生說要住院觀察一個周。
晚上,醫院裏陰森森的,我們卻被安排在走廊裏,隻聽見門咣當咣當的響,還有小孩的啼哭聲,老人的咳嗽聲,整個夜晚都不得安生。
無論白天和晚上,都有一種欲望在膨脹,當這種欲望膨脹到極致,便到了瘋狂的地步。
而今夜卻怎麼也睡不著,我走到走廊盡頭,有人輕拍我的肩膀。
“我沒事,不用擔心,莫離”我回頭看看莫離,莫離擁緊我,他低頭看到我膝蓋上的傷口。
“你膝蓋的傷口怎麼沒人處理?”莫離看到了膝蓋上的傷口,“我去叫醫生來。”
我拽緊他,輕聲說道:“不用。就讓這傷口留著吧。讓我永遠的記著這傷口的痛,莫離,你就呆在這裏就好。”
莫離緊緊的擁住我,想讓我的身子暖過來,可是它已經變得冰冷開來。
“莫離,或許莫軒說得對,人一世總要吃點虧才會有點醒悟,今天我的身體麻木著,害怕的顫抖了,曾經在地獄裏居然有一天會如此害怕可笑吧!”我苦笑道,“我自認為可以堅強的麵對一切,可是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我自認為隻要不參與爭鬥、爭吵,安安靜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不與別人為敵,可是呢?在這些人眼裏隻是認為你軟弱可欺!”
莫離緊緊的擁住我,“這不是你的錯。”莫離說道。
“莫離,我現在誰也不怪,隻怪我太軟弱,是不是人隻有變得強大了,才不會被人隨意拿捏,才不會任人欺辱?”我苦笑道。
“涪陵,其實你心裏早已知曉,又何必問我呢?”莫離看著我說道,“你就該跟我走,你也不必經曆這些。”
我搖了搖頭:“莫離,我問你既然人生如此複雜如此痛苦,為什麼人卻害怕死亡,掙紮得要活下去?”
此時此刻我身邊隻有影子,剩下便是醫院中獨有的冷寂與憂鳴。
我站在走廊的盡頭,看向窗外,窗上倒映著我的影子,莫離仍然緊緊擁抱著我,可是他卻沒有影子,難道人死之後都是這樣子的,沒有了影子。
魅靈悄然而至,她安靜的看著我們,雖然她帶來的消息卻讓人無法安靜。
“莫離少爺。”魅靈有些猶豫。
“什麼事?直接說吧。這裏沒有什麼外人。”莫離察覺到魅靈的表情。
“莫離少爺,是關於遙夢那個女人的事。“魅靈說道。
我聽到這個名字,心裏一顫。我緊緊的握緊自己的拳頭,莫離好像察覺到我的緊張,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試圖讓我將手放鬆開。
“你先下去吧。”莫離說道。
“讓她說吧。我也想一想聽一聽這個女人又做了什麼事?”我轉過身對莫離說道,“我沒事的。”
莫離歎了一口氣,“你說吧,魅靈,”
“今天上午救護車把涪陵小姐和涪陵小姐的母親拉到醫院之後,那對打人的母女也叫了救護車,並且今天也辦了住院手續,就住在咱們樓下。這是她們的病例表。“
我聽到之後,再也不能平靜下來。我掙脫莫離的手,衝到魅靈麵前,奪過魅靈手上的病曆表,我看到上麵的病例表上的內容,我的胸腔裏總有一股火在燃燒,莫離看到我的表情不太對,上前攬住我。
“莫離,人都是那麼冷漠的嗎?他母女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竟然把自己的病例寫得這麼嚴重,什麼軟組織挫傷、頭部腦震蕩,我們家待她不薄,當初她家困難時候,是我們家幫助她們,我媽媽還認這個女人的女兒為幹女兒,如今這個幹女兒是如何對待她的幹媽媽的,我叫了她這麼多年的姐姐,如今換來卻是這麼局麵?嗬嗬,你說好笑不好笑,莫離,你說說人之間就是這麼的冷漠嗎?”我將病例狠狠地扔到地上,坐倒在地上。
“這當真讓我不留一點點的所謂同情?所謂感情?都抵不上錢利這兩個字!”我狠狠地捶打著冰冷的地上。
莫離一把拽起我,說道:“涪陵,你聽著,在世人眼裏,他們隻知道自己,自己的利益,毫不在意在這利益背後要付出什麼代價,所以收起你那個可悲的同情,真正需要你同情的人他們會認為你的同情對他是恥辱,而對於可憐之人,也更沒必要同情,因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莫離將我的頭緊緊靠近他的懷裏,我不停捶打著他的胸口,我無法阻止恨意在我的心裏燃燒。
第二天,有兩個可疑的人影在我們周圍轉著,我知道是那個女人找的兩個人派來觀察我們這裏的情況,女人動用了家裏的勢力,將一切罪責都推到我們身上,我們家沒有想到她做得如此絕情。警察不知何時卻遲遲不調查取證,爸爸幾次打電話給警察,我住院的第三天才派來兩個實習的警察過來,意思一下,他們似乎都披著一張皮,我看不到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
在第三天下午我出院了,在醫院外,莫離早已等著我。
“你打算怎麼辦?”莫離問道。
“我能怎麼辦?我父母為了這件事到處打聽,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莫離,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究竟該怎麼辦?日子總的過下去,總不能為了官司,不過日子了吧。”
“莫離,我問你法律秩序到底是什麼?”我抬頭看向莫離。
“這種東西隻有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才管用,隻要一方處於弱勢,那麼大家會采用更簡單粗暴的辦法來處理,誰還會用它呢?”莫離回答道,莫離伸手遞給我一個檔案,“你拿回去看看吧。”
我接過檔案,默默的望著眼前的景色。
現實本就如此,又怪得了誰呢?我不在乎那個可憐的女人,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從現在開始使自己慢慢變得強大起來,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裏層麵上的。對於這件事,當做一個警醒,不要淪落到她這境地,這便足夠了。
一個人到了瘋狂的極端,等待她的便是死亡和靈魂的枷鎖,甚至靈魂都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但願我們的靈魂不要找不到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