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同笑著：“高帥，好歹是個男人，有點骨氣好不好？不用麻藥，又不是沒人這麼做過，別人受得了，你為什麼受不了？”
    高帥還是搖頭。
    “準備好了，馬上手術，你們快去按住他的四肢，一定按住了，千萬不能讓他動彈。”
    醫生呼喝著，幾個白大褂迅速的晃動在高帥的眼前，死死的壓住他的四肢。
    高帥掙紮著退縮，他想說，我的腰已經沒有那麼疼了，他不想做手術，可是喉嚨裏除了發出困獸一樣的嗚咽，別的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視線中顛倒著的敏卓的臉，在笑，笑得肆意，但那一雙美麗的眼睛裏卻清冷的讓高帥一陣惶恐不安。
    為什麼那樣看他，讓他感覺，敏卓似乎在恨他。
    導尿管的強行插入讓高帥一陣激顫，那滋味，不比打麻藥的時候好受。
    接下來，手術刀反射出的白光很快分散了高帥的注意力，他掙紮的更加厲害了，但是導尿管摩擦著尿道帶來的疼痛，讓高帥又有所顧忌。
    醫生冷冷的瞥了高帥一眼，執起手術刀，在高帥麵前劃出一個冰冷的弧度，準確無誤的劃在了那病痛的位置。
    “啊！”殺豬一般的嚎叫。
    刀在肉裏翻攪，每一下，痛到無法呼吸，是常人無法忍受，如淩遲之痛。
    幾個大夫幾乎摁不住高帥的身體，如一隻瀕死的魚，瘋狂地掙紮，彈起，落下，滿頭大汗下，漸漸沒了力氣。
    紀小同站在手術台前，冰冷的眼睛映著高帥痛苦的反應，上麵，漸漸染上了一層霧氣，朦朧而遙遠。
    那個夜……
    “高先生，這個孩子沒有產道怎麼辦？”
    “怎麼會沒有產道？”
    “他…他是男人，能生孩子已經夠奇怪的了，又怎麼會有產道？”
    “沒產道那就刨啊！難道你們診所沒有刨宮產手術麼？”
    “糟了先生，病人麻醉不上，怎麼辦？”
    “麻醉不上？怎麼會麻醉不上？”
    “我們隻是一家小診所，麻醉師可能不太行，可是現在到別的醫院找麻醉師可能來不及了。”
    “那——孩子會有危險麼？”
    “可能會憋死在腹中。”
    “如果不用麻醉，能不能把孩子刨出來？”
    “不用麻醉？這個——病人可能受不了，還可能會因為疼痛而休克或死亡。”
    “管不了那麼多了，孩子重要，刨。”
    孩子重要——
    的確是孩子重要，可是他可有一點點心疼或是擔心紀小同的安危？
    手再一次撫上高帥的臉。
    高帥，痛麼？很痛吧！紀小同也曾經如此痛苦過。
    覺得無助麼？當初你似乎也沒有多多遵循紀小同的意見，一意孤行。
    但是高帥，真的不要怪我太狠，也別怪我沒給你機會，那個遊戲，倘若你有一點悔改之心，到如今都不會是今天這樣的下場。
    生或死，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
    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